周韵竹一脸苍白,一脸倦容,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不过,那是从二十多岁老到三十多岁,仍然是美艳令人发狂。
“到底怎么回事?做个梦就能吓成这个样子?”张凡不解地问。
周韵竹白了他一眼,眼圈红红地,“我梦见他了。”
前夫?
张凡一皱眉,周韵竹又梦见了那个死去的前夫?
那一次,在钱蕴的闺房之夜,张凡曾经见到过他,很可怜的一个游魂野鬼,当时张凡给了他不少冥币,叫他赶紧回地府报到投生转世。
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难道他还在人间转悠?
这些事,张凡是绝对不能告诉周韵竹的。
“他……跟你说什么了?”
周韵竹摇了摇头,“他一句话不说,两眼流血,脚上手上都捆着锁链,看着我,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的样子……太吓人了,我想,他真有魂灵的话,一定是魂灵出事了。”
张凡心中顿时阴云密布:这事,不好。
“不是你白天胡乱想到了什么,晚上就梦到了他吧?”
“不是。”周韵竹摇头道,脸上惊色纷纭,“当时他眼里滴血,落到地上。早晨我起床时,看见床前地板有两滴红红的血,干成了痂……”
周韵竹说着,取出手机,翻开一张照片给张凡看。
张凡不由得一惊:很黑很红的两滴血。
鬼本无血,只有怨气冤气过重的鬼,才会由精魂化血流出来。
不过,精魂会因此受损,阴寿会大打折扣。
可见此鬼受冤极深?
张凡沉思起来。
阴间鬼录之事,张凡并不涉足,拘鬼篆也不过是应急用一下而己。
这冤鬼因何而流血,不得而知。
若是不理不问,叫冤鬼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何以忍心?
更何况周韵竹原本与前夫感情极好,不料卜兴田看中了周韵竹的美貌,暗中害死了他,致使周韵竹始终难以忘怀前夫之情。
此次她前夫前来求助,张凡岂能不管?
“竹姐,这事看来当真了。”张凡沉吟道,“你怎么打算?”
“阴阳两隔,我想救他也没办法!”周韵竹郁郁地道,泪水流了出来。
张凡轻叹一声,“竹姐,今天晚上,你跟孔茵住在公司,别回家,我回家里,看看能不能把他拘来。若是能拘来的话,一切好办。”
周韵竹一听,着急起来,抓住张凡的手:“不行不行,鬼人不同路,你不是法师,跟鬼接触,恐怕沾了鬼气阴寒,伤了身子,不行,我不要你这么做。”
张凡心中一热,掏出纸巾替她擦去眼角的泪珠,安慰道:“竹姐,没事,我心里有数。”
“小凡,你可不要硬来呀,唉……都怪我,不该跟你说这事!小凡,晚上还是我跟你一起在家里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虽然生前他是个好人,但鬼性不同于人性,不可捉摸,万一他对你下手,我在场的话,还可以制止他……”
“不必了。我倒是担心你沾了鬼寒之气,你老老实实跟孔茵在公司睡觉就行了。实不瞒竹姐,我身上有两件伏鬼法器,连土地爷都得听我调遣,没有哪只鬼敢对我怎么样的!”
周韵竹拍了他身体一下,含情嗔道:“吹牛的本事越来越大,办正事的次数却越来越少,要是你昨天晚上在家里,我能吓成这个样子吗?”
张凡心中过意不去,暗暗叹息:要是有个分身术就摆平了。
想了想,忽然问道:“竹姐,卜兴田最近跟你联系没有?”
“他跟我联系什么!我们都办了离婚手续,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周韵竹又是嗔道,“小凡,你要是怀疑竹姐,可对不起竹姐这片心哪!”
“扯哪去了竹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最近听人议论说,江清市和省城一些富豪圈里的人,一直在嘲笑卜兴田,说他老婆被张凡拐去了京城,他连个屁也没敢放,我担心这种议论传到他耳朵里,他……”
周韵竹把眼睛一翻,却把头一歪,软软温温的身子靠在张凡身上,“我不怕他!有你,他能把我咋样?”
张凡轻轻拥住她娇躯,感觉这个美艳不可方物的竹姐,绝对是世上英雄必争之女,那个卜兴田,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心平气和地把她出让给我?
难道仅仅是因为江阳县城医院里那次相遇、张凡神功初试锋芒吗?
如果卜兴田这样的人物,被张凡的一次神功就给吓住了,那么,卜兴田也不可能把家业搞得那么大!
必须承认,卜兴田也是英雄一族的。
“嗯,我们在京城,他在江清,距离较远,还可放心。不过,我不太相信他忘掉了这件事。自古以来,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乃是必报之仇,我们还是要警惕一些,我的意思是,如果他通过什么渠道跟你联系,约你出去,你千万要当心。”
“我知道。”周韵竹娇吟一声,投到他怀里。
晚上,张凡和周韵竹、孔茵一起在饭店吃过晚饭,二女回到天健公司,张凡独自一人回到周韵竹家里。
时间己经是晚上九点多钟,张凡默默地洗完澡,坐在沙发里看电视。
换了十来个频道,竟然无心看下去。
周围越来越安静,夜晚的味道越来越浓,人类快睡了,鬼类的活动时间到了。
张凡关了灯,关了电视,一直静坐等待。
等了两个小时,没什么动静。
看看快到炼功时间了,回到床上盘膝而坐,调息入静,运气凝神,吐纳纵横,一口气炼了几十个炼程。
睁眼一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打了个呵欠,想要睡下,忽然又感到不甘心,灵机一动,念了两遍“鬼籍东方甲四十”,召唤老鬼到来。
老鬼果然不爽约,随着一层轻烟过后,老鬼从窗口钻了进来。
老家伙有钱了,换了一套挺潇洒的马甲衣裤,不知在哪个鬼店里弄了个鸡冠头型,带着香水气味,走近张凡,双腰一弯,打了一个大诺,笑道:“医神,别来无恙!”
张凡看他这老不老、少不少的行头,差点笑出声来。
不过,他马上意识到医神要有医神的尊严城府,忍住笑,皱眉道:“有新欢了?”
老鬼竟然有几分忸怩,“不敢瞒医神,前天有个女的在河边洗脚,被水鬼给拽下来了,我看她人长得好,就留住几天……”
“胡来!”张凡笑骂道,“无法无天的事也敢干?”
“也是她该死,她婆家就他老公一个独苗,她生的孩子还不是他老公的,是她中学暗恋的一个男同学的种,他婆婆一家没有发现孩子长得不像她老公,还把孩子当宝呢。但这事被她老公的曾祖父告到崔判官那里,崔判官派索命鬼来捉她,这才引诱她到河边洗脚,把她取了下来。不过,我也是不能长期留住她,玩几天,送她过奈何桥。”
张凡哼了一声,道:“这种毒妇留在身边,早晚是祸害,早送走早利索。”
“是,是的,鬼情无三日之长,我懂的。张医神您唤我过来,有什么吩咐?”
“你在鬼界路子野,帮我打听打听,昨天晚上,哪个鬼到这个房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