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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沙绘从池子里冒出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惊愕的看着熟悉的庭院和障子门,她低下头,发现自己的身上又是那套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单衣,乌黑的发沾了水卷成一团,但可以分辨出是标准的姬发。发质是严格按照黑长直顺来的。
搞什么,连服饰和发型都自动归位了。
花园沙绘心情真是糟糕透了,偏偏无机质的机械音还在恭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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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这么说,你冰冷的机械音也完全看不出有高兴的成分啊。
花园沙绘一面吐槽,一边手脚并用爬出水池。她全身湿哒哒的,连头发都在滴水,轻薄的衣料贴在身上非常难受。她捏着还在滴水的裙摆迷糊又委屈:为什么她又跑回来了啊!
明明就不是令人高兴的梦。
难道她有什么潜在的受虐倾向不成?
花园沙绘打了个冷战:是物理性的打喷嚏。
以之前翘辫子的尿性,她怀疑自己这回会以感染风寒的形式死翘翘。
花园沙绘又冷又憋屈,素白的手指冷的没有了知觉,揉了揉冻红了的鼻尖,无比想念自己暖烘烘的被窝,还有总是臭着一张脸但傲娇心软的宿傩猫咪。
呜呜,想回家。
花园沙绘长得娇小,身上的单衣紧紧地贴在瘦削单薄的身体,增加了柔弱感。鼻头红彤彤的,眼睛里也有薄薄的委屈在里面,乌发白肤,像是一尊易脆的瓷娃娃。纤细的手紧紧的抱住自己娇弱的身躯蹲下来,眼睛红了一圈。
再被欺负一下就要哭出来了的模样。
——里梅走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光景。
里梅不动声色的看向漆黑的障子门,大人与女子当初一同消失,现在一同出现,虽然大人向来我行我素行踪不定,但再次出现又是这般光景,想必女人一定在此期间做了惹怒大人的事情。
大人会生气当然是情理之中。
倒是她,心悦大人已经是大不敬,得到大人的喜欢已经是恩赐,她不过是受到了点皮肉之苦罢了。追求名为天灾的大人本就是逆天而行,小小的挫折算什么。
里梅神情冷淡的转过头,“你还愣着做什么。”
“啊?”
花园沙绘傻愣愣的张嘴,浅棕色的杏眼迷茫加重,她颇有几分米迷茫的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边的贵族打扮的少年,从他微微蹙起的眉头里,看出了不认同。
——总觉得不是很在不赞同什么。
花园沙绘用湿漉漉的浅棕色杏眼眼巴巴的看了看少年,又把头埋回了膝盖上,她贪念着抱成一团所得到的温度,暂时不想挪动,而且就算反驳和努力逃出去,她可能在跑出几步就身首异处。
就和前几次一样。
花园沙绘又冷又委屈,不舒服的感觉加重了焦虑和烦躁,花一股火冒了出来,只听身边平安时代贵族装扮的少年开口了,声音冷淡,颇为偏心。
里梅:“你忘记想象着大人作画时说的话吗?一切都已大人的喜好为重,尽可能的取悦大人。如今不过是小小挫折,哪能跟得到大人的喜悦相提并论。”
“…………?”
你在说什么。
等等——
他难道是在开导她吗?!
花园沙绘一脑袋的问号,虽然她不懂少年的思维模式,但她大为震撼。
她怎么还是一副笨拙木讷的样子。
里梅蹙了蹙眉头,冷眸扫了一眼女人濡湿的发,贴在娇软身躯的衣服透出肉色,也将女性纤柔的身躯展现出来。里梅转开了视线。“还不去向大人俯首问安?”
“???????”
宿傩大爷是哪里来的小公举吗,还需要人哄着。正常人早看见女生落水,浑身湿透的凄惨样,已经准备低处毛巾和热水了!
不愧是宿傩的亲信,在折磨人方面都是一把好手。
*
“……”
“……”
“……”里梅蹙眉:“做什么?快去。”
花园沙绘撇了撇嘴角,不想动,干脆让宿傩等到不耐烦把她杀了算了。
她颇有点自暴自弃的想。
一阵寒风吹过来,卷起地上的落叶,树叶沙沙作响,冷漠的男音响起。
不容拒绝。
“过来。”
是宿傩。
听声音分辨不出喜怒,但周围肃冷的空气足以告诉花园沙绘,暴君的心情不怎么好。
花园沙绘脑袋里自动播放宿傩鲨人的画面,她承认自己怂了,但有点不甘心,她唯一的反抗方式是慢吞吞的,一小步,一小步挪动过去。
她不敢不走,不敢不听话,但心底的火苗不断攀升,花园沙绘抿了抿唇,垂下眼皮掩盖自己的情绪。
还不如直接杀了她。
大家一起重新加载。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宿傩的耐心极好,在里梅看着花园沙绘慢吞吞挪动脚步的动作都蹙起眉头的时候,宿傩一言不发,甚至没有生气。
……大爷不会睡着了吧。
花园沙绘搞不懂宿傩在想什么,也不可能去问,风吹动枝桠的声音响起,刮在花园沙绘的身上时激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嘶——
好冷。
快点进屋的念头飞快的盖过心底的怒火,花园沙绘快走几步,走到障子门外,乖乖低下头。“大人。”
狗逼宿傩,吃枣药丸!
花园沙绘低眉顺眼,心里把宿傩十八代给问候了一个遍,她忽而听到杯沿被磕到的响声,眼皮一跳,心虚的把头垂得更低了。
天灾凶神有没有读心术来着?
“进来。”
花园沙绘冷不丁听见暴君低沉的声音,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脚先自觉的踏进屋内。屋里清冽的冷气活像她家里开足了空调,凉的一批。
她不禁打起寒颤。
好冷。
但她的脚步不敢停下来,宿傩的脾气残暴阴晴不定,她都已经忍到这一步,要是再被咔嚓了岂不是前面受的委屈都白受了。
忍。
花园沙绘咬了咬牙,走到宿傩一步远的距离。“大人。”
“过来。”
第二次声音已经透出不耐烦。
意思是要去他身边吗?
花园沙绘抬起头的动作一顿,低垂着头,又走近一步,她没有听见宿傩再说话,心领神会的轻轻跪坐在地,她低垂的眼睛看见一双□□的足,上面有黑色的痕迹。
是纹身吗?
花园沙绘正在思考,一只宽大的手掌慢悠悠的放在了她的头顶,她身形一僵:这次来玩开·发脑袋的游戏了吗?
宿傩老狗你还有什么不敢玩的?!
头顶上低沉危险的声音继续。
“你很会玩情趣?不如这回来角色扮演,你叫我父亲大人,做我的狗,跟我说“父亲大人,我经历了很可怕的事情,想要父亲大人陪我才能安心”。”
“?????”
宿傩狗逼,你居然还会角色扮演?!
但是这个剧情怎么感觉有点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