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傲娇的猫儿缩在东闵泽的怀里, 第一次表现出了脆弱的模样。
软糯的耳朵垂下贴着头,双手绕过东闵泽的腰,紧抱他的手紧紧的拽着他背后的衣服。
眼睛紧闭, 鸦羽长的睫毛害怕的轻颤着。
东闵泽的手颤动了一下,将怀里的猫儿用力抱住, 他低头吻了吻楚伶的额头,安抚的摸着对方的脊背, “别害怕,有我在, 我不会让他伤你。”
“闵泽, 那人是真的想杀我,你也看到了这魔气的威力, 这大陆上没有人敌的过他!”楚伶咬了咬唇,害怕的眼泪在眼眶打转。
“虽说灵兽死了能回灵界, 但是那个人不一样.......他是真的能......”后面的话不说,两人也明白。
东闵泽低垂下眼帘, 一手捧着楚伶的脸,大拇指抹掉了对方脸上的泪水。
沉静的眸子带着令人心静的魔力,“嗯,我知道了, 你是我的灵兽,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你。”
“闵泽,我最喜欢你了。”楚伶抱住他的脖子, 凑上去贴着对方的唇亲了一口。
东闵泽怔愣了一下,接着温柔的拖住了楚伶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
“......这世上不止是灵气大陆,还有个世界是魔界, 或许只有灵兽才有机会去到那里。”楚伶笑了一下,带着些许无奈和苦涩。
“那次是一个意外,也是我第一次去魔界,在此之前,我从未听闻这世上有这么一个位面......到那里的头几天,没有任何食物,我真的饿极了,直到我遇到了第一个主动接近我的人,他叫雷森,他给了我很多食物,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帮他杀人。
当时的魔界有一个作恶多端的霸主,要杀的人,也正是他。
我当时抱着食物就去探路了,然后撞见了那个人,他叫江落。
初识那个人时,他也很狼狈,我分了一些东西给他。
后来,接触的多了......慢慢就跟他住在了一起。”
说到这,楚伶看向了东闵泽,而东闵泽一直都静静的凝视着他,见他停下来了,还鼓励一样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继续说吧。”
楚伶抿了抿唇,“在那里的日子很难,对灵兽来说能吃的特别少,不过跟他在一起的话,我对此,也没有很在意。
但是他脾气不好,不开心了就喜欢杀人,对我倒还不错,我以为,对他来说,或许我还是有那么一星半点的重要。
却没想到......”楚伶顿了一下,闭了闭眼,似乎缓了一下情绪后,才继续道:“有一次,实在又馋又饿的受不住了,就跟雷森见了面,接受了对方的食物。
我没想瞒着他,只是,只是怕他不开心,他自尊心总是很强的。
再后来,就是被雷森知道我跟他在一起的事情了。
雷森似乎很讨厌他,威胁我,如果不跟他尽快入宫去杀人,他就要杀了江落。
他这样说,我自然.......
在那个世界,灵兽不能使用天赋技能更不能使用灵力,就跟普通人一样,我没有丝毫可以反抗的余地。
我答应了这个事情,却正巧被江落撞见了。
他以为......我背叛了他。
他去跟雷森拼命,但是他真的打不过雷森。
后来跟雷森求情勉强保下了他的命,不过他当时那个样子,我真的怕他活不下去了,就只能,只能去羞辱他......
他是真的恨我。
再后面便是跟雷森去了宫中,杀那魔界的霸主。”楚伶停了一下,手指抹过眼角,“那个王很强大,我没有把握,雷森给我法子就是让我去迷诱王,然后得到什么消息后传给他。
可是那王早就发觉了我的不对,便故意设计害我,而且......他知道了我和江落的关系,便亲自把江落叫了过来,让江落对我动刑。”
东闵泽沉默不语,不用楚伶继续说,他也知道最后的结果,他把小猫抱过来,将其整个搂在怀里,似乎想把自己的温暖汲取给对方。
“流了好多血......真的很疼。”楚伶轻轻咬牙,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后来总算找着机会跟他解释,但我没有说,跟雷森走是因为不走的话雷森要杀他,只说是还雷森的恩情也怕自己连累他。
更没有说羞辱他是想他能为了找我报仇而活下来。
他肯定不会信我的!
每天想着如何完成雷森说的任务,又如何躲避那些爱慕王的女子的杀意,每天都想着他,想着他会不会来救我。”
楚伶握紧了东闵泽的手,“当然,都是妄想,他不想杀我都不错了,我想尽了一切,最后等来的是他亲自对我动手。
之后的事情,就像去到魔界一样玄妙,他听进去了我的解释,后来为了从王手里带走我,杀了王,可就在王死了之后,我回到了灵界。
他找不到我定然更加恨我了,以他的性子......肯定想杀我,就算不杀我,也定然会囚禁我,折磨我......”
“不会的......”东闵泽呢喃一句,他紧紧的抱着楚伶,随着对方的每一句诉说,心口都好像绑上了以跟细线,疼得钻心。
他一直疼着的小猫,一直那么任性的小猫,为什么会被别人这样糟蹋。
“不会让他伤到你。”
东闵泽将因为眼泪而黏在楚伶脸颊边的发丝别到了耳后,他轻声道:“若是我真的不敌他,我就自断经脉,让你回去灵界。”
楚伶倏然睁大了眼睛,“你胡说什么!”
“你怕疼,我舍不得以断你生机的方式送你回灵界,我不想你疼,那就我来好了,反正见不到你对我来说跟死了也没差别。”
“灵兽的生命无穷无尽,但你死了,就真的死了。”
楚伶手忍不住紧握,目光复杂的看着东闵泽。
“你离开了我身边,于我而言,跟死亡又有什么区别。”
“你也疯。”楚伶倏然道。
哪想东闵泽笑着应了下来,“不是疯,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小伶,没有你我真的不行。”
楚伶猛地推开他,从他怀里站了起来。
且不说前面的那一番话如何,但现在,楚伶是真的感受到了些许慌乱。
“怎么了?”东闵泽也被他突然的反应吓了一下。
楚伶沉默片刻,遂而摇了摇头,勉强笑了一下,“没什么,只是,我也不希望闵泽离开我。”
东闵泽闻言呆愣半响,猛然回过神后,神情似乎轻松了许多,他抱住楚伶,“嗯,我不离开你,我会保护好你。”
楚伶微微闭了闭眼。
其实,这个世界的东闵泽,也才不过十九岁啊。
还是个孩子吧。
他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
“闵泽,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生命树果实吗?”楚伶靠在东闵泽的肩头,眼帘下幽深的瞳孔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虚空。
“记得。”
“闵泽,只有那个东西可以救我,只要有了那个,他的魔气就伤不到我,我就不会死了。”楚伶一字一句的缓缓道。
东闵泽愣了一下,接着抚摸了一下对方的软发,轻轻应了下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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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内昏迷的两人在楚伶的不知道多少次的治愈后终于陆续醒了过来。
晋稍微早一些,他只是被魔气入侵,抽了灵气,而傅佑瑾就严重许多了。
几人醒后便收拾收拾离开了山洞。
外面的天色已是漆黑。
“你们后来......”晋看着被东闵泽抱在怀里,劳累的眯着眼的猫儿,欲言又止道。
东闵泽难得沉默,没有顺着杆子去嘲讽晋,他顺了顺怀里猫儿的脑袋,淡淡道:“邪灵者死了。”
一句废话,也显然是不想多说。
晋听此也没再问,只是偶尔偏头将目光投向楚伶。
黑长的墨发失去束缚,在微风中轻轻飘散,发丝抚上了东闵泽的侧脸,他向前的目光依然坚韧,纹丝不动。
江落......
快要回到村子时,傅佑瑾昏昏沉沉的精神突然恢复些许,他呆愣了一下,倏然惊慌道:“快点回去!”
东闵泽和晋看向了他。
傅佑瑾直接大步奔了过去,口中喝道:“芙胧晚还在房间里!”
他本以为他们回早去早解决,却没成想拖到了现在!
那些村民久久不见他们归,说不准就以为他们死了,然后对芙胧晚动手!
傅佑瑾想冲回去,奈何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脚下一个踉跄就要跌倒在地,幸而被身后的东闵泽一把扶助。
而迷迷糊糊的楚伶也回过了点神,连连‘喵喵’几声。
他昨晚刚杀了那个村长的儿子,一天不见影子,肯定要给发现了!
他们不在村子,那到时候遭报复的肯定就是芙胧晚!
“好。”东闵泽把小猫放到了领口,对身边的两人道,“你们慢慢来,我先过去。”话落,人便瞬间不见了踪影。
留下傅佑瑾单方面迷惑的看向了晋,至于晋则很没有默契的继续看着东闵泽离去的方向。
“他是不是......更强了?”傅佑瑾挠了挠头。
“......是。”晋应了一下后,继续道:“也变了很多。”
一个人的脾性短时间里有了变化,所以,在他们昏迷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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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那个女人又杀了好多人!”一个壮年男子大叫着道。
在他身边站着的,正是村长。
村长面目狰狞,他想到自己失踪的儿子,心里恨毒了那些灵力者。
昨晚儿子说给那几人偷点人肉吃,最后一去不复返,如果不是那些人告诉他,他恐怕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不见了!
只不过今天那样拷打了地窖里的灵力者,也什么都问不出,那前天刚来的这一批就很可疑了!
但他们还没被带回来,就先拿下这个女人问问好。
这女人陪他们睡了一晚,总该知道些什么!
可是,村长没想到这个女人断了的手筋竟然被医治好了?
看着那些不断叠加在房间里的尸体,村长恼火至极。
他们不是没有对付这个女人的法子,不然就算是残废的灵力者他们也不敢拿,就是因为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压制方法,他们才敢将那么多灵力者收到地窖里。
之所以一直没对这个女人用,彻底废了对方。
因为......美。
芙胧晚是前几天刚到的村子,是他们见过最美的女人,为了玩弄这样一个人,他们苦苦哀求从尊者的手上留下了尚且没被吸干灵力的她。
被吸干灵力的灵者不仅肌肉萎缩毫无美感更没有丝毫活力,他们想要的不是这个。
被吸走了大半灵力,尚且保持青春活力却身体虚弱的芙胧晚,才是他们想要的美人,至于那压制灵力者的法子,就是一丝紫气。
是魑大人赏赐给他们的。
有十缕,分别装在一个小玻璃罐里,他们要处理哪个灵力者,就直接打开罐子,那抹紫气会像寄生虫一样自行寻找目标,然后飞快的附着进灵者的体内,吸食对方的灵气。
因为只有一缕的缘故,所以全盛甚至虚弱的灵者都不会被受到太大影响,但交到村民手上的,都是被邪灵者吸的差不多只剩下一条命的,那一缕紫气,自然绰绰有余。
至于芙胧晚。
他们喂了她药,弄坏了脑子,身上仅剩的灵力也被从魑大人那儿讨来的灵器压制,现在只剩下战斗的本能罢了。
只要一缕紫气,必然变成任人宰割的羔羊。
村长面色阴沉的叫旁边的二女儿去自己的房间取了一枚玻璃瓶,紫气在其中一动不动。
他苍老的手抚摸过瓶身,接着手突然一拉,抽出了瓶塞,下一刻,紫气从里面渐渐飘了出来,在空中停滞了一会儿似在舒展身形,接着猛地向房间内的芙胧晚冲了过去!
芙胧晚手握匕首,一刀一个精准刺入袭击之人的心脏。
白净的脸上很快溅满了血水,她面无表情,轻轻颤动的睫毛上挂了一滴欲落不落的血珠。
手上干脆的刺出,割开一人的喉咙。
突然,她感觉一股寒意袭来,倏然抬头看去,只见一缕紫气飞刺而来!
她猛地向后推开一步,躲开的刹那,紫气又跟了过来,她正要再躲时,后面,就是窗户了。
二层楼,与她而言下去并没有问题,但是......
芙胧晚最终没有选择跳下,任由紫气侵入了身体,她的手猛地一抖,匕首从手心滑落,砸到了地上。
周围的人一看,跟身边的人面面相觑几眼后,默契的一齐扑了上去!
他们粗鲁的将芙胧晚压到了村长的面前,狠狠的踢断了她的腿,迫使她双膝着地,重重的跪了下去。
细白的腿上高高肿起了一块儿大包,很快两条腿满是乌青泛着血丝。
芙胧晚一声不吭,刘海软软的搭在冷白的皮肤上,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见底,不带任何情绪的静静的看着村长。
正是这样纯洁不染世俗的模样,才真正激起这些人的兽yu。
若不是关系到自己的儿子,村长定然也不狠不下心对这漂亮女人的身体下手,现在这修长的腿被打断后肿的难看。
“昨晚住这儿的几个灵力者,去地窖了没?”村长用拐杖在芙胧晚的背上狠狠地敲了一下。
芙胧晚不作答,安安静静的,就好像挨打的人不是她一样。
平静的脸上没有丝毫波动。
村长怒急,抬起拐杖又是敲了无数次!
‘砰!’‘砰!’‘砰!’
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重。
没一会儿,芙胧晚就半趴在了地上,她的脊背被深深打出了血,衣服被浸染的一片血红。
可是被拽起来后,她的眼神依然如清泉,平静而清澈,就好似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影响到她一般。
这样的眼神,或许玩弄起来别有情趣,但放在这里,却是让村长气的几乎要失去了理智,他高高的拿起手杖,对着芙胧晚的眼睛狠毒的刺了下去!
在芙胧晚的眼中,上放的木端快的几乎化为黑点捅了下来!
近在咫尺的刹那。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力道狠狠的将村长向前撞了出去!
身体前倾,为了维持平衡,他本要刺下的拐杖猛地往芙胧晚身后的地上扎了过去,这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人刚站定。
一颗巨大的石头从自己的身后滚了下来。
正是刚才撞到他的东西。
“是......”谁!
话未落,一把刀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冰冷的刀锋,紧紧的贴着他的皮肤,像是死神的镰刃即将收割他的性命。
在他的身后,一个人影缓缓浮现而出。
“饶,饶命!”村长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全身寒凉的发抖,控制不住的大叫道。
身后传来一声‘嗤’笑。
一只手猛地拽住了村长的后领,将他甩出了房间外,肥厚的身体‘咚!’的一声撞上了栏杆。
东闵泽神情冷淡,俯视着村长的眼角微微上挑,满是轻蔑,他扫了眼周围欲要动作的村民,身侧的手微微抬起,上面的一串白珠瞬间化为无数的刀刃,精准的刺进了他们的左大腿!
霎时间,一片人倒地哀嚎。
东闵泽重新将目光转向了村长,他的手腕轻轻一转,一只刀刃漂浮在了手心。
眼前的惨状,耳边的哀嚎,还有那只漂浮在身边的刀刃,这可把村长吓得够呛,连连哭号求饶。
本就丑陋的怪物脸,这下更恶心了。
东闵泽踹了他一脚,单手抓着他的领子拎了起来,“去地窖。”
走之前看了眼身后跪在地上的芙胧晚,道了句,“先等等,傅佑瑾很快过来。”
芙胧晚若无其事的理了理自己的头发,闻言,抬头看了东闵泽几眼,轻轻的应了下来,“哦。”
村长是被东闵泽一路拖到地窖前的。
看着地窖的路口,老头颤抖的手摸遍了去全身的麻布,结结巴巴道:“我,我没有钥匙。”
他的裤腿被浸湿流出了黄色液体。
东闵泽嫌恶的松开手,楚伶从他的领子里探出了头,小爪子在自己的身上的毛毛里掏了掏,摸出一把很小的钥匙。
“喵。”他叫了一声,示意东闵泽把手伸过来。
“我儿子的钥匙怎么在你那儿!”村长又惊又怒。
楚伶‘唰’的一下就缩回了东闵泽的衣领里。
东闵泽以为他是给吓到了,狠狠的又踹了村长一脚,脚底碾压着对方的手背,直到对方尖叫痛呼后才松开,一边揉小猫的脑袋安抚,一边开了地窖的门。
在他心里,现在的小猫最是柔弱,谁都不能伤着。
通往地窖底部的阶梯上,阴冷而潮湿,密密麻麻的绿苔爬满了墙壁,东闵泽快速下了台阶,越是往下越是寒冷,堪比那严冬。
反观楚伶,舒舒服服的趴在东闵泽的衣服里,人体天然的热度让他觉得自己像是在空调房里盖着棉被,忍不住眯了眯眼。
村子自然也被拖了下来。
他似乎知道要发生什么,手想要挣扎而不敢挣扎的颤抖着,神情也充满了恐惧,到了最底下,看着大片大片挂着的人皮和一个个大罐子,他终于忍不住要爬起来。
但是他的力量怎么敌的过东闵泽,直接被硬拽着往里拖。
楚伶从东闵泽怀里出来化为了人形,还未有所动作,几乎在呈现出形态的第一刻,他的肩膀上便披了一件衣服,东闵泽低着头给他拉好领子,系好腰间的带子,动作迅速而严谨。
整理好楚伶的穿着后,还握了握他的手,“这儿有点冷,你要是不舒服了就钻我怀里。”
“没那么脆弱的。”楚伶道。
东闵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是我怕冷,我需要你。”
他的指尖夹着一支火折子,摇曳的火光下,暗金色的瞳孔熠熠生辉,与周围的漆黑形成强烈的冲击,被这样一双专注的眼睛凝视着,楚伶忍不住抿了下唇,竟觉得心跳快了两分。
他甩开对方的手,眼眸低垂,轻咳一声,“知道了。”
村长在儿子失踪时,曾抓里面的灵者出来动过刑,现在周围的墙壁上还绑着几个人。
他们身上都是鞭挞的痕迹,却始终没有吐出一句昨晚的真相。
在看到被拖下来的村长的那一刻,一双双本该疲惫至极的眼睛,却宛如恶狼般凶狠的看了过来,仿佛只用眼睛,就可以将人拨皮拆骨。
楚伶上前为几人解开束缚的麻绳,绳子粗糙而厚重,勉强一手才能握住。
他的手指幻化成锋利的爪子,直接割开了麻绳。
东闵泽则是站在原地一只脚踩着村长的脚不让人跑,指头随意的挥动着,刀刃一个个划过绳子。
没一会儿,墙上的人全部掉了下来。
楚伶一把扶助因为麻绳脱落而失去支撑滑下来的人,一转头,见其他伤者跟下饺子一个个从墙上滑了下来摔倒了地上。
楚伶:......
果然,这家伙对别人还是老样子。
但是对他......
楚伶微微低下头,将自己搀扶住的人放好在地,然后为对方进行了治愈。
这些灵者本就没了灵力,被关禁很久,现下又被拎出来虐待,没了绳子的捆绑自然是撑不住的。
给手下的人输入治愈后,他又给另外几人治疗了一下。
因为能力有限,所以只能将治愈分摊给几人,勉强给几人恢复一些,痊愈就难了,里面监狱还关着不少人需要他的能力。
“去里面。”楚伶给最后一人输了点治愈后,往里面走去。
东闵泽一把拽起村长的后领,跟在后面将人拖了进去。
里面的笼子依然像之前那样,严严实实的关着,东闵泽控制着大片的刀刃,没一会儿就将这些笼子削泥一样,全部削短。
那些被囚禁着的灵者,有的目光依然灰暗,有的紧紧的看向楚伶和东闵泽,眼底似乎泛起了些许的光。
楚伶先是去后面的大笼子里,把人全部放出来,然后让这些尚且有行动能力的人一个个去扶小笼子里的人。
那些人就算是有人扶也很难,他们的骨头全被打折了,长期身体折叠在笼子里,早就坏的彻底。
楚伶只能先用天赋治愈勉强保住他们命,至于后续的,只能之后再说。
“谢谢。”之前那个被楚伶救下的女人上前一步,脏乱的黑发下,略带空茫的目光看着楚伶,沙哑的声音真诚道。
楚伶只是默默的给她治愈了些许,然后道:“你们,可还能联系到与自己相熟的人。”
女人闻言愣了愣,长久的监禁让她忘记了许多,僵化的脑子在楚伶的一句话下开始缓慢的回顾曾经的一切。
片刻后,她似乎笑了笑,带着无尽的绝望和茫然,“我已经回不去了,这样的我,不如死在外面好了。”
旁边的人三三两两的看了过来。
曾经的他们,不说是天之骄子,也算是有所成就,在家里宗门里也都是让年长一辈骄傲的存在,可现在呢?
他们比普通人还不如,身体羸弱的可怕,曾经的骄傲变成这样一副模样回去。
确实不如死在外面干脆,至少还能在亲人友人心里留下那个强大阳光的形象。
与灵力者而言,从高处跌落谷底比死亡,从让人崇拜到靠人搀扶才能度日,怕是比死还要难受百倍。
楚伶看向了东闵泽。
东闵泽知道他的意思,摇了摇头,“无解。”
这不是毒药,也不是仅仅没了灵力,而是蕴藏灵力的根骨和筋脉全部被破坏殆尽,或许恢复身体还有可能,但是,再次修炼却是再无可能了。
当然,这世上不是没有能恢复和重塑身体的顶级草药,那自然是不能轻易得到的,何况,这里有这么多的人。
楚伶见状,默默给他们继续治疗,脑子里戳了一下系统。
‘真的无解?’
很久没出过声的系统,回答道:‘有,但是一般人得不到,是一种藏在极北冰下的花,可以重塑肉身根骨,但是那个跟生命果一样稀有,且只能一人服用。’
系统的最后一句话,让楚伶知道真的无解了。
被解救出来的人没有表现出多么浓烈的喜悦,他们一个个跟楚伶和东闵泽道谢,命不久矣般的死气沉沉。
要说他们身上唯一的支撑,或许就是‘恨’。
其中一个人靠近了东闵泽身边的村长,接着陆陆续续的人们都靠了过来。
村长先是恐慌,遂而像是想起什么,大叫一声,“我儿子呢!我儿子是不是你们杀的!”他全身都在颤抖,有痛苦,更多的是恐惧。
被楚伶救下的女人走上前,她蹲下身,狠狠一拳砸在了村长的脸上,生生将脸打的凹陷进去,牙齿都掉出来两颗。
周围的人见状,蠢蠢欲动。
女人嘴角扯出一个狰狞的笑意,“当然,他不仅死了,还死得很惨,你猜猜,他是怎么死的?”
村长痛苦的大叫一声。
女人笑嘻嘻道:“你们怎么对我们的,我们就是怎么对他的。”
为什么没有尸体,为什么怎么都找不到,因为,那个男人,被分食了。
这儿的灵者们恨毒了村子里的人,吃食了男人,对他们来说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是极度的痛快,久违的肉食稍稍安抚了他们饥饿到剧痛的胃。
东闵泽松开了,周围的人就像是得到了指令一样疯狂的扑了上去!
痛苦的嚎叫和放肆的痛哭大笑杂乱成团,各种扭曲到极致的声音在这片幽暗的地窖中糅杂在一起,仿若来自地狱的呻、吟。
东闵泽从空间中拿了条湿毛巾擦了擦自己的手,又擦了擦楚伶的手。
然后将人抱在怀中,炽热的大手搓了搓对方的肩膀,“冷吗?”他低声道,接着抬起双手遮住了楚伶的两耳,将那些刺耳的声音隔绝在外,轻轻的低下头,吻住了他的猫儿。
楚伶两耳被抓的敏、感,忍不住颤了颤,顺着对方的意思探出些许舌尖,下一刻就被对方噙了去。
他意识慢慢放在了跟东闵泽亲吻上,逐渐淡忘了身后被一块块残忍撕扯开的人肉,和咀嚼骨头血肉的‘咯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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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胧晚!”傅佑瑾一回来就直冲二楼,满地挪动的哀嚎的人让他惊了一下,紧接着就去找芙胧晚的身影。
人很好找,就在门边左边的方向,房间的角落里。
看到芙胧晚高高肿起,满是血丝的大腿,傅佑瑾倒吸一口冷气,直接冲了过去,手无措的贴近对方的腿边。
“你......你怎么回事。”
“妈妈!”芙胧晚本在低头弄头发,等傅佑瑾到了近前,才注意到对方,眼睛一亮,开心的叫了一声。
傅佑瑾:......
他一时陷入沉默,不知道该继续关心,还是将人拎着敲打一顿。
“太危险了,你为什么不跑走。”他又扫了眼周围的人,终是忍不住责备了一句。
这句话本是随口一说,因为他也不知道芙胧晚现在这身体,能不能跑走,只是无力的指责一下。
“妈妈说让我待在这儿啊。”
傅佑瑾一愣。
他倏然看向芙胧晚,只见对方的眼睛清澈的让人心静,可此时的傅佑瑾却有点慌了,“我让你待着是怕你走丢,有危险了当然要跑!”
芙胧晚看似听了他的话,但是没什么反应的继续梳打了结的头发。
傅佑瑾猛地抓住了她的肩膀,“说话啊!为什么不跑!”
芙胧晚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到了,结结巴巴道:“听妈妈的话,不走。”
少女茫然的睁大了眼睛,漆黑的眼中倒映着傅佑瑾慌乱愤怒的神情,她有点害怕的缩了缩手脚。
就算是面对村民的毒打,她也没这样过。
傅佑瑾似乎意识到自己吓到对方了,缓慢的收回了手,他看了芙胧晚许久,沉重道:“下此遇到危险记得跑,听到没。”
“好。”芙胧晚见他似乎不凶了,也乖乖的应了下来。
可正是这样无所谓的样子,让傅佑瑾有种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的感觉。
真是,太拿他的话当回事了吧,说不走就不走。
“腿上疼吗,我帮你看看。”傅佑瑾的手探出,想要看看情况,他争取同意般问了一下,但是芙胧晚完全不理会他。
傅佑瑾深感疲惫的叹了口气。
这时,外面传来了些许动静,没一会儿就是一连串的脚步声,只见东闵泽带着一个白衣少年从外而入。
少年也自然实楚伶了。
“芙小姐的伤我帮她看看。”楚伶上前蹲下身,可哪想到本来对猫儿形态的楚伶亲近的不行的芙胧晚,在他靠近的瞬间直接缩进了墙角,肿胀的腿深深被挤压的更加青紫。
楚伶看了她几眼,没办法,变成了猫儿的样子凑了过去。
这下次芙胧晚放松了下来,还亲昵的朝他靠了靠。
小爪子搭上芙胧晚受伤的地方,楚伶把仅剩的治愈全部输了过去。
很快,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好,但是因为剩下的治愈不多了,所以没能让对方完全康复。
“剩下的还要拜托傅公子了。”楚伶刚收回小爪子就让东闵泽抱走了。
“把那些村民全部赶到地窖附近。”东闵泽把小猫塞到怀里,跟旁边的晋说了一句后又对傅佑瑾道:“你先把这儿的人全部关好,门窗用板子挡起来,然后看着他们,顺便照顾她。”
晋从门外走近一步,双手抱胸靠着门槛,“如何处置这些村民,确实该交给那些人。”显然他是猜到东闵泽已经将地窖的灵力者们放出来了。
村里的女人小孩还有男人老人全部被东闵泽的刀刃和晋赶到了村中央。
他们叽叽喳喳恐惧的聚集在一起。
各种畸形的模样,像是一群怪物。
或者,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就是一群怪物。
那些灵力者的死亡,跟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脱不了干系,哪怕是这些孩子,也在跟着大人们演戏,诱骗着灵力者们的同情心。
没有人是无辜的。
真正无辜的人在这些人中就是异类,恐怕那么多年下来早就走了或是死了。
那群村民或许是觉得聚集的人多了,便有了胆量,开始大声的挑衅,而在那人开口的下一刻,漂浮的刀刃就刺穿了他的大腿。
他开始痛叫,旁边的人开始尖叫。
凡是吵闹的人也被跟着刺了几刀。
东闵泽抱着小猫坐在屋檐上,静静的欣赏着下面人的惨状。
他揉了揉小猫的脑袋,楚伶舒服的哼唧了一声。
现在东闵泽的技术相比原来是越加的好了。
“小伶。”
“喵?”楚伶抬起小脑袋,接着对方的手就顺势挠了挠他的下巴。
东闵泽只是叫了那么一声,就没再说话了,好像只是单纯的想这么叫一下而已。
大概是那几把刀刃起了威慑的作用,人群开始安静下来,晋静静的站在人群的不远处守着他们。
过了一小会儿后,陆陆续续的响起了几个脚步声。
那些脚步声凌乱又急促,随着声音的越来越大,拐角处也越来越多瘦骨嶙峋的人冒了出来,有些被放在筐子里背着,有些被放进小车里推。
有女人有男人,大部分本是年轻的,却被折磨的有日薄西山之态。
但无一例外的,他们的目光都很尖锐,里面装载了仇恨和怨毒。
看到那些村民的那一刻更甚,心里的野兽似乎要蜂拥而出。
“打的过吗?”东闵泽看了眼那些瘦得皮包骨的灵力者们,有一搭没一搭道。
“喵。”没问题的。
这些灵力者们底子本就好,现在虽然废了,但受了点治愈,应该也就比普通人弱上点,在仇恨的加持下恐怕威力大着呢。
“也是,有晋在一边看着出不了事儿,不如我们先回去吧。”东闵泽把小猫一把抱起,在楚伶还没回过神时就直接溜了。
“喵?”楚伶忍不住拍了拍对方紧紧抱着他的手。
“太血腥了,晚上看了做噩梦。”东闵泽亲了楚伶一口,笑着道。
楚伶愣了一下,瞬间也不知道该说对方什么好,只是仰头回了一个吻。
两人回去了那栋二层楼,芙胧晚已经睡着了。
她是真的心大,完全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倒是傅佑瑾给吓的够呛,拿了把小扇子坐在旁边给她扇,怕她热着。
现在已经很晚了,确实是该睡觉的时候。
找了个远离那群村民的房间,东闵泽自己出去搓了澡,然后提了些水回来给楚伶也搓了搓。
灵兽形态这种情况下也是个大优点,身体小,用小木桶就能搓干净了。
两人洗洗后便直接睡下了,没再管外面的洪水滔天。
这一夜,血水洗刷了土壤,留下了黑深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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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楚伶还睡着,东闵泽已经爬了起来。
他竟是一觉睡到了下午。
昨天多少还是累着了。
东闵泽还是受的伤恢复的,倒是晋和傅佑瑾应该要休息的更久,只不过昨晚他把事儿都丢给晋了,也不知道那家伙睡成了没。
嗯,肯定没睡成。
他伸了个懒腰,先给猫儿掖了掖被子,轻手轻脚的开门关门走了出去。
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丝人声。
芙胧晚跟傅佑瑾应该还在睡吧,他出了大门,然而,周围依然静的可怕,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白日竟是比夜晚还要静。
他终于感到了些许不对劲,正在这时,头顶一道银光闪过。
东闵泽精神一紧,瞬间注意到什么,几乎不用抬头去看,身体本能的往旁边一躲!
不知什么重物重击着地,沙土猛地炸开!
像是漫天的雨瀑飞射到空中!
东闵泽躲开后倏然回头,散开的沙土种浮现出一个庞大的黑影。
竟是一个近乎四米的巨人!
巨人手握一柄大斧,有着一条深刻刀拔的眼睛直直的凝视着东闵泽,他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浑厚的声音发出骇人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东少主,杀了闻家的人,你还跑的了吗!”
东闵泽身形一顿,眼中浮现一丝不可思议。
闻家?
怎么会在现在找来?
等一下,那那几个人!
“东少主!可别分神了!”
大斧挥动!一阵狂风袭来!
‘宿主!快醒醒!’楚伶迷迷糊糊被系统吵了起来,如果不是那家伙在自己脑子里,他非得拿爪子挠一挠才行。
“说。”楚伶语气不好,显然系统说不出个一二,他真能扒了对方的皮。
‘宿主......’系统不自在的抖了抖,接着顾不了许多的急切道:‘宿主!快走快走!这里被包围了!’
楚伶呆了一下,遂而猛地翻了个身爬了起来,“怎么回事!”
‘不知道,全是灵力者,宿主快跑!’系统急促道。
楚伶‘啧’了一声,一跃跳上了窗台。
检测着周围环境的系统,注意到陡然出现的紫气时,忍不住抖了抖虚拟的身子,他欲言又止,心里很是不安。
希望宿主这次,能完成任务吧。
但这次的任务,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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