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还行。”江落双手抱胸,冷淡的扫了眼面前的两人。
“那小殿下,您说好的......”人类模样的人搓了搓手,微微抬起的面孔上诡异的瞳孔显示出了他的真实身份。
旁边的魔族也看向江落。
“明早就在这里等我。”江落懒懒的靠在树上,回应的轻描淡写。
他跟这两个魔族有交易,他们帮他办事,而他带两具魔族尸体给他们。
这片后院里谁也不知道魔王的眼线在哪个角落,他们会恃强凌弱却很少敢真的杀人,除非没有半点想回到魔王面前的念头了,而眼前这两个魔族显然还是想的。
他们不想在魔王眼中留下污点,又想吃魔。
同类在这个后院是最好的补品,而且,据说吃了强大的魔,体内的魔力也会更加强大。
江落,可以带给他们魔王的血脉吃。
谈妥之后几人就准备散了,在走之前,其中一魔好奇的问了一句,“殿下,您为什么不让他知道是您送的呢,像人类那般的弱小的东西,在得到您的赠与后必然会对您感恩戴德,倒时您想对他做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可这话才落下,江落就跟炸了毛似的,“我能对他做什么!”
他面容冰冷,“他不需要知道,你们也给我闭嘴!”话音刚落,他微微起身,身后的树木从他刚才肩胛骨靠着的位置断裂开来,轰然砸了下去。
多嘴的魔再不敢多说,慌忙离开了。
江落轻‘啧’一声,用资源蛊惑楚伶的低等手段,他才不需要。
在原地静站了一会儿后,江落又看了几眼小破屋的方向,最后踌躇的离开了。
有了被子,这后半夜睡的可就比前半夜舒坦多了,楚伶醒来时懒懒的伸了个腰,抱着被子蹭了蹭。
安静的小眯了会儿,楚伶才慢悠悠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昨晚换上的新衣服又被身上的血和药染脏了,不过药物的效果是真的不错,伤口肉眼可见的恢复了许多。
稍微小点的口子都结痂了。
楚伶撩开衣服扫了眼就无所谓的放下,趴到角落里面去掏昨晚藏进墙洞的食物,头发身上整的都是灰也不是很在意,掏出东西后,就靠坐在墙边,从里面拿了点风干的肉块吃。
肉块略硬,吃着有点点的刺喉咙,他就把牛皮袋里的水翻出来喝。
这大概是他来到整个世界后最舒服的一天了。
有吃有喝有睡,比第一天刚来顶着一身的痛半死不活又饿又痛的躺了一整天的好。
等吃的足够舒服后,楚伶才停了下来,抱着一袋子的食物懒懒的趴在上面,微微闭着眼睛,长羽般的睫毛在眼帘下留下一片阴影,宁静而美好,像是只慵懒的猫儿。
约莫躺了十来分钟,他动作极慢的缓缓挪了起来,弄了个小麻袋,在里面装了满当当的食物后又把袋子横了过来,微微压了压,尽量让形状呈现椭圆饼样。
然后再把袋子塞进了怀里,佝偻着背出门了。
在这片后院,被发现有食物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他沿着昨天的路,小心的翻过荆棘林后,吐出一口气,这里是最危险的地方,但有江落在,就是最安全的了。
弯身抱着食物小心翼翼的挪了进去,他混身脏乱又佝偻着,全身隐藏在角落的阴影中前进,也就没怎么引起魔族的注意,他们看起来很忙,不是打架就是打架,那些个石头房子一瞬间都是塌了不少。
走了会儿,总算是看到了江落的石头房,楚伶悄悄的摸了进去,而在他进去后等待他的不是江落,反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魔。
看到对方坐在床上那随意的模样,楚伶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扫了眼周围的东西,就是江落的房子没错。
“人类?”看到楚伶,魔有些惊奇,他很自然的走上前,撩开遮挡住楚伶脸庞的发丝,“来找江落的,嗯?”
这个魔大概是楚伶从醒来后见到过打扮最干净的了。
束着一个高高的马尾,眉眼微弯,不笑也似笑,衣服和鞋子上更是干净的不像话,跟外面那些脏兮兮的人或魔比,不知道多突出。
第一眼就给人淡淡的好感。
在楚伶猜测着对方身份时,魔缓缓低下身,冰凉的指尖沿着脖颈上滑触摸着楚伶的脸庞,“长得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这味道,是怎样的。”
魔的嘴角微微扬起,笑意温柔而诡异。
楚伶瞳孔骤缩,抱着怀里的食物想要往后退,可近乎在他有一点点动作的瞬间,下颚陡然被掐住,整个人立马顿在了原地。
“往哪儿退?”魔嘴角的笑意越发强烈。
楚伶寒毛都要竖起来了,那种近乎刺上脑门的危机感让他的肌肉骤然紧缩,整个人带着一眼可见的戒备,可是他是人类还是个瘦骨嶙峋长期缺食的人类。
哪怕是做出警戒的姿态也让人注意不起来,只会觉得可爱以至于更让人想破坏。
怀里抱着的东西被一把夺了过去,魔随意将包裹抛到了地上,里面的东西咕噜噜的滚了出来,各种食物装的满满的。
“嗯?带给江落的?”他食指的指甲尖而长,大拇指抵着楚伶的下颚,指甲微微从对方的脸庞刮下,语气带着绵长轻柔,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蛊惑。
这样的魔看起来很让人放松,如果不是那漆黑的指甲已经在楚伶的脸上刮出一条血缝的话。
楚伶眼帘轻颤,视线往旁边的食物撇去,轻轻的应了一声。
室内静谧片刻,外面的打斗声越加清晰,和心口剧烈跳动的心脏相称,冷汗缓缓从额间显现。
突然,面前的魔笑了笑,声音透着一股子阴冷,“不怕江落嗯?那个暴躁的家伙可是会把你吃了的。”
楚伶不敢说话,一时间也摸不清眼前的人是敌是友,若是友,他说了江落的不好,到时可要让江落找了麻烦,若是敌,说了江落的好,这魔又恐怕能直接把他吃了。
但是他不说,面前的魔自然会逼他。
领口的衣服被骤然撕开,‘刺啦’一声,灰扑扑的布料缓缓落到了地上,与此同时眼前的魔也狠狠的咬了下去!
楚伶倒吸一口冷气,他一把抵住魔的肩膀,指尖颤抖,“......不要。”
md是真咬,尖利的牙齿狠狠的扎进了肩膀,先是冒出了几滴血珠,随后血液争先恐后的从伤口涌了出来,浸染了他的衣布,也染红了魔的牙齿。
“自然是他好,我才带的东西来。”楚伶咬着牙回道,魔的手死死的控在他的肩膀上,令他动弹不得。
可随着他话音刚落,肩膀上的疼痛陡然重了数倍。
答错了。
“别......”楚伶痛得抽搐了一下,手上用劲想要将人退开!
然而,人的力量怎么可能与魔相比。
魔只需像平常一样咬合牙齿就可以嚼碎人的骨头,他戏弄似的一点点收拢着下颚,看着身边的人挣扎而无法逃离的模样,油然而生一种快感。
尤其想到,这是江落的人。
血腥气充斥着鼻腔,魔眼中的血色越加浓郁,血液刺激的他想立刻连人带骨嚼的粉碎。
正当他想不再玩弄直接撕扯下嘴边的骨肉时,一道气力突然冲撞了过来!
一侧的脸颊深深的凹陷了进去,口中猛地蹦出数颗牙齿!
空气似乎凝滞,下一刻,魔直接洞穿了石墙飞了出去!翻飞的石块重重的砸进了土里,魔也摔倒了一个泥坑里,他整个头被撞到畸形,一侧深深的凹陷了进去,满是暗色的血和些许白色混杂。
从远处一眼看去就像个小血洼。
楚伶痛的眼前发黑,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只是迷迷糊糊要跌倒的时候,被一双臂膀揽了过去。
江落紧抿着唇,目光紧盯着怀里的人。
也许是痛的厉害了,人类没什么意识的半阖着眼皮,唇瓣也被咬烂了一块。
江落眼神晦暗的扫了眼地上散落的食物,将人小心的挪到床上放好,刚一将人放下,楚伶便蜷缩了起来,一声不吭的闭着眼睛双手抱臂的缩着。
明明昨天受了点疼还会哭哭啼啼的人,这下反而没了动静,安安静静躺在那儿,脸色苍白如纸,沾满汗液的头发黏在脸上混合着血液显得狼狈至极。
江落这双手,除了染过血就没干过别的了,眼下看着楚伶这副模样一时间也有点懵。
昨晚带给楚伶的绿色粘液是他从别的魔那边弄过来的,他这边是没有药了的,想要的话只能再去别的魔那边打一架,可有了刚才那一幕,留着楚伶一人在原地,他又不放心。
楚伶的伤由不得他多想,自然要立马做决定。
“江落那家伙怎么回事?”黑洞洞的石屋里,两三个魔聚在一起,他们的身边放着一团血肉,一边聊一边从上面抓一团下来吃,身上手上糊满了血,看着可怖又恶心。
“用了什么禁药?”一个魔捞出了布满血丝的白色球体塞进了嘴里,咬了一下直接咽了下去。
“谁知道,之前脾气就硬,可惜实力不够,再硬也只能被摁着打,哪想到现在......”另一个魔摸了摸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一个魔的能力突飞猛进?
“肯定用了东西,怕是没多久就得衰竭致死。”身边又一个魔带着不屑的口吻道,含着浓浓的嫉妒和厌恶。
另外两魔刚想继续说些什么。
突然,外面传来‘嗒嗒’的细响,魔的听觉向来都很灵敏,这个时候也不意外,只不过三个魔都不是很在意,听脚步声也不过一魔罢了,或许只是路过。
想到这儿,三个魔甚至蠢蠢欲动的想要将人抓住抢点东西来。
可在想法刚出来的瞬间,石门突然被踹开了!
厚重的石门从上倒了下来,激起一片尘土,在飞灰之中,冷冽面孔的魔缓缓踏了进来,每一声都好似压在人的心口,让几个魔喘不过气来。
古怪的是,他的怀里正稳稳的抱着一个瘦弱的人类。
江落冷目横扫,压迫道:“把药拿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江·土匪:都给我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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