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庄子里每隔些日子就会有药材送过来,老夫人从不让我们煮药,只让她身边的朱嬷嬷和绘姑煮药,说我们笨手笨脚,搞不好就会白白浪费了药材。”串珠儿说道。
“你还记得都有些什么药材吗?”华静瑶问道。
“当然记得啦。”串珠儿竹筒倒豆子般说出几种药名。
华静瑶不懂这些,她让小艾把药名记下,转身送去永国公府拿给岳离。
“你还记得什么事?”华静瑶重又看向串珠儿。
串珠儿想了想,试探地问道:“小柳的事算是事吗?”
“小柳是谁?”华静瑶搜索记忆,一时想不起来是否听到过这个名字。
“小柳是老夫人屋里的......小厮。”串珠儿斟酌着说道。
华静瑶来了兴趣,顾氏是个寡居的妇人,按照大户人家的规矩,即使屋里有小厮,也只是七八岁的小孩子,年纪大一些,也不会超过十三四岁,超过十三四岁,就会分到爷们儿身边,或者去府里其他地方,断不会让他们留在后宅。
“小厮,他多大?”华静瑶问道。
“我离开的时候,小柳十八岁,现在有二十出头了。”串珠儿说话的时候,眉头扬了扬,似乎在说“你懂的”。
华静瑶心领神会,什么小厮,就是顾氏的面首。
“小柳的事,赵孟瑜知道吗?”华静瑶再问。
“知道,当然知道,小柳就是郡王爷送过来的。”串珠儿叹了口气,其实当年她们都已经习惯小柳的存在。
“小柳现在在哪里?”华静瑶问道。
串珠儿把脑袋摇成拨浪鼓:“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儿,我离开庄子时,他还好好的,我就是想找海棠,海棠还欠着我十两银子呢,十两啊!以前当姑娘时没觉得十两银子有多重要,借了也就借了,可是现在,唉,我就是想要自己开家铺子,不用再伸手和婆婆要钱花。”
婆家对她是好,可是每次伸手要银子时,婆婆总要唠叨上小半个时辰,她的耳朵要磨出茧子了。
“海棠找你借了十两银子?”在华静瑶看来,海棠怎么着也算是半个孙家小姐,不会连十两银子也要借。
“真的,真真的,她说她娘病了,她又不能回去照顾,她自己有十两银子,找我借了十两,又找绘姑借了十两,凑了三十两,请了一天假给她娘送了回去,唉,说起来她也怪不容易的。”
华静瑶知道串珠儿口中的朱嬷嬷和绘姑,顾氏被圈禁后,这两人一直陪在顾氏身边,现在则是关在诏狱里。
“行,今天就到这里吧。”华静瑶说道。
串珠儿磨蹭着不想走,华大小姐还没说给不给铺子呢。
华静瑶看着她,声音故意拉得很长:“对啊,你的铺子,你想要什么样的铺子?”
串珠儿激动得心脏怦怦乱跳:“不用很大,能住下我们一家三口就行。”
华静瑶想笑,说白了就是不想和公婆一起住,小两口想要分家单过,公婆不答应,所以便想开个小铺子。
“行,我知道了,但是要等我忙完这阵,十天吧,就十天,十天后你到我那家书铺里去问问,一会儿你出去时,有人会告诉你书铺的具体地址。”
串珠儿半信半疑地走了,华静瑶立刻让人去查小柳的下落。
这事很好查,之前已经查过一次,名单都是现成的。
可是华静瑶把那份名单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也没有找到名字中有柳字的。
接下来的事,她便不去管了,那些人不能白在诏狱关着,飞鱼卫又不是摆设。
次日一早,华静瑶便收到两个好消息,一是送到永国公府的那些药材的事,岳离写过来一张方子,这张方子里用的药材与庄子里采买的一般无二,岳离说这是治心疾的,但也只是治标不治本,那病治不好。
第二个消息是飞鱼卫送来的。
顾氏身边那个叫绘姑的招了。
“那个绘姑也真够能忍,两条大腿上的肉都要给削没了,她才松口”,史乙叹了口气,飞鱼卫的那帮家伙是真狠,比他们兄弟要狠,“小柳早就被送走了,赵孟瑜出事以后,庄子里打发了不少人,串珠儿就是那个时候被打发走的,即使牛喜没有上门提亲,她也会被打发出去,十有**也会指给庄子里的佃户,她刚走,小柳就走了。绘姑说小柳是去了大爷那里,对了,朱嬷嬷是跟着顾氏嫁进隆安王府的,绘姑不是,她是顾氏救的,顾氏对她有救命之恩。她说当时跟着顾氏一起进府的,有两位嬷嬷,一位是朱嬷嬷,还有一位是陈嬷嬷。”
史乙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说道:“这事咱们一早就查过,朱嬷嬷和陈嬷嬷以前在宫里时就是侍候顾氏的,顾氏是先帝面前的司茶大宫女,按制有两个人侍候,朱嬷嬷和陈嬷嬷便是侍候她的人。可是顾氏嫁进隆安王府不久,陈嬷嬷就死了,说是出去办差时落了单,被惊马踩死了。”
华静瑶眯起眼睛,她知道有姓朱和姓陈两名宫女一起出宫,可是姓陈的这个,居然早早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能查到具体时间吗?”华静瑶问道。
“已经查出来了,陈嬷嬷是在顾氏嫁进隆安王府六个月时死的,那时赵孟瑜还没有出生。”赵孟瑜死后是以平民的身份下葬,这也就意味着,赵孟瑜的封号已经被夺了,只是皇帝不想被后世垢病,这才没有正式下旨而已。
华静瑶微微颔首:“接着说吧,绘姑还说了着什么?”
“串珠儿说的那位大爷身边的嬷嬷,就是陈嬷嬷,绘姑说陈嬷嬷只去过庄子里一次,平时都是朱嬷嬷约了陈嬷嬷在外面见面,因此绘姑与陈嬷嬷并不熟,但是朱嬷嬷和陈嬷嬷亲如姐妹。至于大爷,绘姑一次也没有见过,但是顾氏和朱嬷嬷提起大爷时并没有瞒着她,大爷住的地方应该离庄子很近,因为顾氏每次去的时候,前后不到两个时辰。顾氏差不多隔上十天八天便会去一次,每次只带朱嬷嬷和赶车的老孙。我查了这个老孙,原来老孙是个阉人,大约十年前从宫里放出来的,他出宫后就来了庄子给顾氏赶车。绘姑还说,大爷是赵孟瑜的哥哥,生下来就有病,顾氏担心养不活,便把他养在外面。至于别的,绘姑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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