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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琛苦思冥想也没想出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我仔细观察着行人的反应,他们并没有因为我们的穿着发型而感到一丝奇怪。
“元琛,我们先进入酒楼。”
他神态紧绷,伸手护在我的肩膀一同走进雨姐儿的那间已经荒废的酒楼。
我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关上房门,随着缝隙越来越小,我的心跳的越来越快。
当木门闭合之后,我闭上眼睛缓缓松了口气。
“十三,你看出什么情况了吗?”
“外面的都是鬼,这是一座鬼城,我们被困了。”
“鬼城?那我们是什么?”
“以前你用圆光术是意识出游,而这次我们是灵魂出窍!你看外面那些人的反应明显不正常。
你还记不记得大枣和桂圆狂吠,它们应该是感受到了危险试图将我们拉回去。”
元琛一拳砸在门板上,眼底满是自责,道:“对不起,是我没弄好连累了你。”
“怎么能这么说?不怪你,我想是有人故意设了套等着我们入瓮,要说对不起也是我来说,是我连累了你。”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另有目的,也许是一直想要我命的那些邪祟搞的鬼!”
元琛脸色微沉,手指捏的咯咯直响,“我以为你过的很好,没想到你改头换面还有人要给你为难!”
“也许是命吧!”我苦笑着回。
身后传来鼓掌的声音,我们两个齐齐回头,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之前吊死在二楼包厢的女人…
“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分析的头头是道,不愧是灵狐转世,真是聪明呢!”
女人还是死前的模样,长相平平,浅色繁花罗裙,红色布鞋,脖子有一道明显的三指宽紫痕。
她阴阳怪气的夸赞并不会让人感到高兴,她缓步从二楼走下来,身上的缨穗随着步子晃动,踩在木质楼梯上发出‘吱呀’的声响。
这个世界未免太真实,鬼魂踩在地面怎么可能会有声音?
她浅笑嫣然,细长的柳眉弯弯,并没有给我透露出危险的信号。
“小灵狐猜的没错,你们被困在了这鬼城,怕是出不去了。”
元琛沉下脸,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出不去了?”
“镜子是你们的传送口,现在镜子碎了,你们的魂自然囚禁在这里,一开始的狗叫已经引起了所有鬼魂的注意,现在狗不叫了,你们还不明白吗?”
她所说的镜子是我房内的一张全身镜,我和元琛临时决定进行圆光术,那时大家都已经睡下,怎么会有人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那么,镜子是如何碎的?
我始终盯着她看,试图在她的眼神中找到些蛛丝马迹。可她表现的坦然,并不像是在说谎。
眨眼的功夫,她飘到我的面前,元琛下意识用手拦在我们中间,做出保护的姿势。
她左右察看后小声道:“她要回来了,我们做个交易吧?”
“谁?”
她勾起唇角冷哼了声,“还能有谁?!自然是不想让你们走的人了!”
“你是说…雨姐儿?”
她点了点头,“你们所看到的幻像只不过是她表现出来给你们看的,她根本不是你所看见的那个样子,我…我是木匠的妻子!”
“什么?!”
她眼神阴狠的陷入回忆,双手死死的攥成拳道:“当年我刚生了孩子,家里穷啊,吃的上这顿没下顿,她一直克扣工钱,最后说只要我家夫君帮她做成这个阵,她就一次性把钱结了,夫君没办法,总不能看着我和孩子饿死,所以才…
可是没到半年,他就因为遭到反噬离开了我们,儿子也生了重病随着他爹走了。
所以我便来到这里,想用死来搞垮她的店!
谁知道我把她想的太简单了,她不是人…真的,我没有办法对付她,因为她根本不是人!”
女人越说越激动,双眸渐渐布满红血丝,身上的怨气聚在一起形成一团黑雾。
“那你要怎么合作?”
“你不是灵狐吗?你一定有办法守住这个酒楼吧?只要你拆除我夫君之前留下的物件就行!我想办法出去帮你找人,在那边开另一个结界口,喊魂让你们回去,你觉得怎么样?”
我提出疑问,“你一个横死鬼怎么帮我找人?”
“这不就不用管了,我只想夫君能够安息,但我不知道他把东西放在了哪儿,你之前不是看到了吗?那你一定能挖出来的,对吗?”
元琛看向我等待我的决定,我翻来覆去在脑中推敲逻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通顺。
“别犹豫了,她就快回来了!”
“好,你去吧!我封楼。”
她略有紧张的表情这才缓和下来,临走前还不忘威胁我,“你最好别耍花招,在鬼城凭你自己是逃不出去的。”
我耸了下肩,笑着反问,“那你还怕什么呢?”
“我没怕,我只是在提醒你!”
“谢了。”
女人的眼神中依旧对我不放心,不过还是选择先离开。
在她走后我和元琛到处翻找一切能利用上的物品,来时根本没想到会被困在这,什么东西也没带,只有腰间缠着的一条鞭子。
“你真的相信她说的话?”元琛腾出空来问道。
“不信。”
“那你为什么答应她?”
“我只是答应她封楼,可没说帮她挖东西。我们所看到的和她描述的相差太多,而且她说雨姐儿要回来了,我们假设这个地方的雨姐和外面的雨姐是一个,那么她是怎么预知我们会来,从而比我们先行一步?
如果这边的雨姐儿和现实的不同,那我们挖出物品就会改变现在雨姐儿的生命轨迹。
看样子她对于雨姐儿的恨不假,但也不能全信了她的话。”
“的确,鬼的话没法全信,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先用红线把楼封上,外面的危险无法预估,我们先保护好自己,谎言总有被戳破的时候,等着便是了!”
从发现我们无法回去后,元琛的心态就没轻松过,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既来之则安之,你还记得以前我们是怎么搭档配合的吗?”
他眉眼间闪过柔色,“怎么可能会忘。”
“以前我们能闯出去,这次也一样,放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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