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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黄毛毛连‘天赋异禀’这种鬼话都与我说的出来?!
不过他对我一番嘱托和叮咛后使我对自己有了一些期待,那些伤害我家人的鬼怪乱胎还没有找到,爷爷是生死是都还未知,阿爹的大仇未报,我不能坐以待毙!
在与他臭贫了几句后起身拎着竹筐走去院子中间的水泥台,准备将采摘回来的虫草晒一晒,最近山里雨水很多太深的地方不敢去收获颇少。
没过一会儿我感受到身旁有人靠近,还没等见到是谁面前的竹筐便被一把夺了过去。
我侧头看去一身白衣的男子拿着竹筐笔直的站在我身侧,目光温柔又平和好像刚刚院子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他浅笑着忙了起来,晒虫草的动作颇为熟练,仿佛私下里演示过无数遍才能得此成果...
我没和他客套的争抢,自己跳到台子边坐下静静的偷闲。
“瞎婆婆让我去请香婆,你要跟我去吗?”他抬头问道。
我喉咙干哑的回了声,“去。”之后两个人又无言沉默,各干各的却也不尴尬。
元琛这人话不多,一双眸子总是寡淡清冷,他有一种年少难有的沉稳和气度。
瞎婆婆能够看中他绝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们俩结伴到香婆家,见香婆已经穿戴整齐坐在炕边等着要出门一般。
墨花冲着我挤眉弄眼故意逗我笑,亲昵的拉过我的手道:“我姥说今天一定要帮你去助阵,我都在家等一下午了,你怎么才过来呀!”
不得不感叹这位老者的神机妙算,每一个时辰会发生什么事,她好像都能提前预知洞悉。
我看向香婆微微点头表达心里的感激,香婆慈爱的冲我扬起笑脸,她了解我是个嘴上不爱说话的人,但别人对我的好会一一记在心里。
她并未着急起身,而是将烟袋点燃放在嘴边用力的裹了一口,半眯着眼问道:“今安啊!这段时间在家里怎么样?”
“一切都好。”
她眼神略有失神的看向屋内的角落,耳朵却是朝着我的方向,在听完我的回答垂下眼长吐了口烟。
墨花翻着白眼冷哼了声,“你就别在我们面前逞强了!你过的什么样可都在我姥心里呢!
祝家那些豺狼虎豹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你三婶今早过来可没说你什么好听的,邪祟,煞星这种词都用得出来!她也不怕造口业!”
我笑了笑没说话。
墨花心里替我鸣不平话里话外夹枪带棒的,眼珠子差点没翻出来。
香婆警告般的瞪了她眼,示意她不要瞎说话,随后对我说道:“我家花儿跟你感情深,说深了说浅了你别见怪。
墨花,你带着琛儿先出去等我们,我想和今安单独说几句话!”
墨花撒娇似的嘟了下嘴,凑近香婆去摇她的手臂,娇嗔道:“您说什么还怕我们听呀?”
香婆极有耐心的说了句,“听话。”
墨花见状只好作罢,对着元琛勾了勾手指将人带了出去。
屋内仅剩我和香婆后,见她徐徐说道:“今安,你说我这老婆子对你咋样?”
“您待我和墨花没有区别。”
她浑浊的眼睛里蒙山一层水雾,盯着我半晌深深叹了口气,道:“我到了这把年纪多活一天都是上头的恩赐,走是早晚的事。”
我心里一紧呆愣的看着她,这个话题是不是太过沉重了?
她浅笑着继续道:“我今天决定过去也是想和你瞎婆婆再见一眼,见一眼就少一眼...
今安啊!我就墨花这一个外孙女,这孩子命苦爹不疼娘不爱的,好在她善良孝顺从没有埋怨过一句,反而一直在我身旁守着我伺候我,可我不能再耽误她了。
她长你几岁又与你投缘待你更是如亲妹妹,日后你们姐俩儿要像我和你瞎婆婆一样互相帮衬扶持着些,你能答应我不?”
她说这番话时眼神里的情绪不断变化,有不舍有惦念唯独没有恐惧,这番好似遗言的话能像聊家常一般说出来,恐怕只有香婆能够做到了吧?
“我一定会照顾好墨花。”
她满眼欣慰的冲着我点了点头,“别人都说你冷血,我到喜欢你这孩子不煽情。我相信你既然能答应我老婆子就一定能够做到!
我还是拖个大要嘱咐你几句,有人一生追寻无欲无求的境界,而你天生就是,是喜也是悲。
但这并不是你的错!
即便你不争不抢他们还是会觉得你是异类,你可以毫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绝不能让身后的人山跟你受了委屈,你要时刻记住你代表的可不是你自己!
有时候太过收起锋芒未必事件好事!
你迟迟没有成绩,上头如何敢将任务交予你?”
香婆的话一下子点醒了我,现如今除了替爷爷进山以外,大权其实在二叔的手中,日常开支账目也是由二婶在管理。
爷爷有一个私人地库,平日不得任何人进入,而到现在我连钥匙都没有见到不知在谁手中。
明着说是我接了爷爷的班,实则只是一个空架子,我默默的日复一日做着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情,以为有天蹄莫会带来肆叔的指令,让我去做些什么...
可却迟迟没有等到!
原来,他也在暗中观察我的能力,城府真深。
“香婆,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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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婆去到我家后和瞎婆婆闭门长谈,眼看着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三婶也没将人带回来。
晚上我和墨花睡在一张床上,她身上的檀香味很浓,长长的头发披在身侧,侧颜线条完美随着长大以后越发明艳动人。
她已经到了可以成婚的年纪,我们两个也算是场忘年之交。
屋里十分静谧,她漆黑的眸子看向棚顶,声音发涩的问道:“今安,我姥今天和你说什么了?”
“她说要我们互相帮衬。”
她的眼睛渐渐升起水汽,嘴边却强硬的勾起了笑容,故作轻松道:“我姥就是爱瞎操心,她是怕我一个人没有办法面对日后的日子。”
我将手伸出被子去握她冰凉的手,稍稍紧了紧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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