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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有觉得如此紧张过,手脚冰凉心里慌的发晕,浑身瘫软无力…
“这是蛇还是…蛟?还是说它是…龙?”
蹄莫一个没忍住噗的笑出了声,嘲笑道:“怎么说话还磕巴了?没想到你懂的还挺多,它是一只三头恶蛟,现在能看见的只是其中一个副脑罢了!主脑比这个还要大!”
“主脑不在这儿?”
“主脑在荆棘之地。”
“荆棘之地是哪儿?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蹄莫忍笑,似乎等着看他说完我会是多么惊讶的反应!
他收起嬉笑一字一句道:“井极古镇。”
我:“……”
他们准备开发成旅游区的井极古镇竟然就是荆棘之地?
荆棘…井极,原来在字音上就可以找出破绽!
难怪肆叔会包装成司南的身份亲自过来…
蹄莫见我陷入沉思,轻蔑的转过身背对着屏障挥手道:“放心,我家爷已经封印过的妖孽,如今它连眼睛都睁不开!”
可…刚刚在他转过身的刹那间那只怪物已经缓缓的撩起了眼皮…
我微微张了张嘴,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这什么表情啊?”
“它…”
“瞧你那小胆子,刚才结巴这会儿哑巴了?!”
他晃晃悠悠的转过身,正好对上恶蛟已经完全睁开的眼睛。
红如血,亮如灯,眼球直径要比一个成年男子还要高…
蹄莫此时正背对着我,所以我看不清楚他的面部表情有多么打脸,但他松开又收紧的手好像是在抖…
那层若隐若现的紫色屏障依旧闪着独特的光,可它怎么醒了…?
我看着它微微转动的眸子移不开眼…好像被它迷了一般,神志上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阿荼,你来了…”它唤我。
“阿荼,救我出去…”
“阿荼…”
听到它的声音竟然使我有种异常的熟悉感…甚至有些想要流泪的冲动。
我从来没有掉过眼泪,这种涌上心头的酸涩好神奇…混身酸麻如电流滑过,眼眶里泛起了泪意。
我一步步走向屏障伸出手相要去抚摸它,蹄莫立刻抓住我的手腕,厉声警告道:“你干嘛?很危险!”
“它在唤我…我认识它,他在叫我阿荼。”我眼睛里毫无聚光,呆楞如提线木偶一般回道。
蹄莫此刻的表情比我看到恶蛟睁开眼睛时还要震惊…
他握着我的手腕一点点松开,深吸了口气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是阿荼?!”
他见我没反应双手掐在我的外臂两侧用力摇晃,“谁告诉你的?谁告诉你你是阿荼的!你回答我!!!”
他吼时脖颈青筋暴起,感觉他要把我吃了一样…
我刚缓过神来,恶蛟的声音再次在我脑中出现,“阿荼,不要相信他们,他们会害死你的!阿荼,救我出去,只有我才能护你平安…”
它给了我一种特殊的感觉,仿佛我和它有很深的羁绊…
那种牵连就像它是我…我就是它…我们是一体,无法分开。
这边蹄莫的咆哮吵的我心烦意乱,我捂着耳朵不想听,一直拼命的摇头,可他还是很烦,追着我不停的问,不停的问…“你怎么可能是阿荼?!”
直到肆叔突然降临,周围的纷乱交杂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下来…
全世界都跟着清静了!
“放肆!谁准你们来这的!”他声音不大,却极具威严带着一丝薄凉的怒意。
“爷,您不是和五爷喝酒去…了。”蹄莫心虚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痛苦的弯下腰才能喘气,头越来越疼,戴上紧箍咒也就不过如此吧?
心脏跳动的频率好像快要吐出来一样,浑身上下的衣服湿透,额头上的汗珠大滴大滴砸到地面…
当我抬起头时蹄莫要出口的话一噎,转而道:“你、你的眼睛…”
我这才发现自己现在什么也看不见,眼前好像被什么东西盖住了特别模糊,脸上沾有粘粘的液体泛着一股子腥甜。
“爷,今安怎么会变成这样?”
肆叔即便不说话,依旧可以让人感受到他在身旁的气息,强大到没有人可以轻易忽视。
“爷,那瘪三说她是阿荼…”
“爷…”
我只听到这里双眼一翻便昏了过去,临摔在地面的时候感觉到有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穿过腰际接住了我。
他身上总是带有让人至幻的香味。
“肆叔。”我忍不住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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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混沌中漆黑一片,我看到很小时的我,六七岁的样子…
她的眸子是和胡九殷一样的银灰色,一身火红的紧袖口的连衣裤装明艳张扬,腰腹间的腰封是白色的莲花座。
不远处有个漆黑的影子,我见不到他的脸,身子慵懒的依在石塌中喝酒。
小女孩时不时偷偷瞄他,好像怕他,又好像…是在故意引起对方的注意。
这一世的我从来没有她那么多搞怪的表情,连眼神都能看出狡猾又不失可爱。
“大魔王!”
我瞧她的唇形好像是在说这三个字,还附加一个白眼。
“阿荼,莫要偷懒!鞭子再耍不好,我就把你变成一条鞭子…”
“你欺负人!”
对方调高音量,嬉笑道:“你这小妖,欺负你怎么了?找你师傅来为你报仇啊?”
小小阿荼瘪了瘪嘴,有苦也说不出,继续甩着手中麻绳一样的鞭子。
又丑又沉…
嘴里念念叨叨不服气的说,“我不是小妖,我已经是小仙了!”
那黑影语气轻蔑的哼笑,嘲讽道:“那一定是册封老儿当日喝醉了酒,不然怎肯让你捡这个漏子?”
小阿荼继续白眼,黑影看过来时她又害怕的缩着脖子,那种感觉好像又爱又怕。
我站在第三视角看着这一切,努力的想要看清黑影的模样,可怎么努力也看不见。
他会是谁呢?
那女孩叫他大魔王…?
难道是恶蛟?
我记得以前梦里的老爷子也曾说过,我本已经册封仙籍,登高挂榜,可就是…犯了糊涂事儿…
难道正是因为那恶蛟,所以犯错被贬下来了?
为什么做梦总是一个片段又一个片段,一起给我个痛快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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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醒来时睁开眼发现屋子里一片漆黑,不过残留一抹异香。
我微微侧头向唯一的光源看去,落地的纱质白色窗帘映着黑色的人影。
那人修长笔直的双腿自然的上下交叠,手肘拄在圆桌上,一言不发的吐着烟雾。
“我在哪儿?”
话问出口时才发现嗓子哑到几乎没了声音,喉咙里火烧火燎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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