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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九殷眸光阴冷的看向那团即将熄灭的火焰,看似是在看火其实是在看人...
他冲动的要过去和肆叔掰扯掰扯,却被金蟒一把拦下。
金蟒摇头劝道:“四王做的没错,这次是个绝佳的好机会,花蓉不是又精进了一大截么?况且十三岁那年发生的事导致她对雷雨产生特别的恐惧,这次过后也能好一些。”
胡九殷不甘的攥紧拳头只能作罢,转身随着墨花扶着我的身影一起进入狐仙堂。
我浑浑噩噩的靠在墨花怀里,浑身飘忽忽的好像晕车一般,只要睁开眼睛便恶心的想吐,浑身上下从骨头到内脏没有一个地方不痛...
有的人在脆弱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喊自己心里最亲近人的名字,大部分都会叫‘阿娘’‘妈妈’,可是我没有人可以喊,我没有家。
胸腔里面好似烧出了一股熊熊烈火,整条呼吸道火烧火燎的难受,手脚却又冰冷,将冰火两重天体会到极致。
耳畔隐约听到胡九殷对墨花说,“点盏蜡烛,我帮她稳一下身体里的真气,不然这么乱窜会死人的。”
我太能想出墨花现在的模样,她一定慌极了,手忙脚乱的打翻了很多东西,屋内时不时传出吸鼻子的声音。
耳边一直有个声音在叫我,“阿荼,救我出去,只有我才能帮到你。”
我怒火中天的反驳他,“我不是阿荼,你别叫我阿荼!”
紧接着又变成了肆叔的声音,他温柔的一遍一遍召唤,“阿荼,我带你回家,回我们的家。”
梦里是那般的黑,怎么望也望不到尽头,像我的未来一样。
我快要被这两个声音来回变换搞的精神分裂,可他们叫的人都是我心底不想承认的名字。
在我无助的蹲在地面哭泣时,有个声音将我拉出了深渊,他说,“十三,你该回家了。”
我顺着他的声音来源找到光源,迈出那一步我回到了现实,醒后发现枕头被泪水打湿,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哭了出来。
嘴唇干裂的难受,我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
墨花心疼的帮我盖好被子,浑身的衣服潮湿黏腻腻的贴在身上、胡九殷站在一旁脸色煞白,看来为了救我他废了不少精力。
我心头一热,我也不是没有家,这不都是我的家人么?
墨花俯下身柔声问道:“想不想喝点水?”
我点了点头。
她将我扶起靠坐在床头,正转身要去倒水的时候小桃满脸是血的冲了进来,“墨花姐...”
她一转眼看到我醒了,委屈的小嘴一瘪跑到我的床前,蹲在一侧拉着我的手问道:“姐,你醒了!”
“嗯。”声音干裂发虚。
“楼下已经处理完了,昨天被袭击的男人已经得到救治,现在没什么事了。还有你的鞭子我帮你寻回来了,楼下好多等着感谢您的人呢!你好好养身体,千万不能有事呀!”
小桃眼眶红红喋喋不休的和我汇报我没来得及处理的后续,说完为了让我放心还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
“好,辛苦了,去休息吧!”
这一夜大家都已经筋疲力尽,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在精神上,没有一刻敢放松下来。
因为我引雷的事情被许多好奇的商铺看到,我在这条街上一战成名。从那以后大家看到我,即便我没带口罩也会笑盈盈的打招呼,谁家有个什么事情也会跑来问我。
狐仙堂最中间的那尊九尾娘娘旁摆满了大家前来供的鲜花,整个一楼飘满了沁人心脾的香气。
我养了三天才下床,感觉自己有哪里不一样了,但又说不上来是哪儿。
在这途中蹄莫和麒麟来过一次,拿来了许多名贵的药材,我兴致恹恹,并没有表现的多么亲切。
麒麟那个闷葫芦硬挤出了一句,“好好修养。”
蹄莫比他要圆滑许多,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床边,尴尬的笑着说道:“十三,你别和爷生气了。
其实那晚爷得知你的计划立刻让我们提前补下了天罗地网,就算没有我们爷一个人对付他也是轻轻松松的。他没出手不还是为了能让你再上一个台阶么?”
是啊!
蹄莫说的这些我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我不是生气只是有点心寒,他怎么能够利用自己的安危来达到目的?
那...这个结局他满意吗?
我苦笑了下回道:“我哪有资格跟爷生气。”
我笨拙的掩盖自己心底的情绪,殊不知外人一听称呼的改变,早已看穿了我的心思。
蹄莫继续打哈哈道:“哎呀!你看爷多关心你,那株灵榛可是千年以上级别的,家里也就那么一株立刻就给你拿来了。”
“我无福消受,拿回去吧。”
蹄莫见我始终冷冰冰的态度也不知该在说些什么好,只能讪讪的起身和麒麟一起离开。
在养伤的那个阶段我沉静下来仔细想了想,人的贪欲真的很可怕,一切的想要都是贪。一开始我只是想要爷爷回家,而现在似乎不是了,我想要的越来越多...
人的情绪有那么多种,我最先学会的都是不好的一面,嫉妒、贪婪、愤怒、自私...
不用和外人比,单单和香婆比较我差的太多!
井极镇本来就不大,我出事的事情第二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我成了铲除恶魔的英雄,受到人人的爱戴。
温辰良也来探望过,只不过被墨花拦在了一楼,说我在休息便给打发回去了。
等我好了以后联系温辰良,他如约的帮我约到了我的三叔祝臣青,地点是在他家。
我比约定的时间去的早了些,他特意在家里等我,见到我的身影时连忙起身迎来问道:“身体怎么样?”
“已经没事了。”
“现在你可是红人,待会儿记得给我签个名。”
我被他逗笑,他很会用幽默的方式来缓解尴尬,让人跟他接触的时候没有任何压迫感。
“你怎么约到我三...祝臣青的?”
“找他很容易,只要说有钱给他他答应的比谁都痛快。”
我点头赞同他说的话,“他爱喝个小酒,玩牌,不过最爱的还是钱。”
他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也知道他的恶习这么多,你确定他会帮你阻止挖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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