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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选择步行回去,顺便好好看一看井极镇的风景,最近墨花严令禁止我下床,这回终于能好好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自从来到井极镇后我只出来过两次,一次是在温家一次在肆叔那,还从未好好研究过这个地方,能称作‘荆棘之地’,想必一定有它独特的奥秘。
堪舆中有阴地、阳地一说。
走了这一路观察发现这里竟是极阴之地,所谓极阴之地尸首不烂,严重的可导致后代家破人亡。
时不时能看到树上挂着小青蛇,倒是没有想要攻击人的意思,可蛇多非人地,意思就是蛇多的地方,人去了也活不了。
蛇多的地方阴气就盛,甚至一个地方养的蛇多了,人去了就会觉得阴森,不信的人可以去养蛇场周围转转。
这种阴气旺盛的地方,人不是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话,待久了就会阴阳不调,身体开始出现各种疾病。
如果是先天体质偏阴的人,甚至会大病一场,阳气再也无法恢复,要不了几年就会一命呜呼。
其实人类天生就知道这种地方不宜居住,有几个不怕蛇的?其实蜘蛛多的地方,也是同理。
而且井极镇在肆叔来之前算是荒村,除了仅剩几个从小在这里长大的老人独守空巢以外,年轻人几乎全部走了,如果连那些老人也不在了,那么这个村子就是死绝户!
到那个时候如果有人进入镇子阳气弱的便会入梦,或者发生一些无法解释的现象,出去后有的会生慢性病,有的会精神失常。
井极镇后面有一座绵延的青龙山,按理来说它是可以镇得住这个小地方的,坏就坏在青龙拦腰而断,龙头的方向已经开始往南迁移,越来越远。
一般城市或者镇子都会设一个风水眼,而仔细找了半天发现井极镇的风水眼竟然就是几年前我堵上的那口井?
为什么?
肆叔为何要麒麟把风水眼堵上?
难道是...肆叔想要这里聚阴,但又不想伤害无辜的人,所以将我放在了这?
想到这里心底越来越凉,他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难道他是想放恶蛟出来?
我满腹心事的走到肆叔所住的地方,门口的灰色砖瓦很有年代感,暗红色对开木门紧紧关闭,门上挂着一个‘司’字,这是他在人间的姓氏。
我在门口踌躇了半天想想还是算了,我问他他也不一定会说实话,还不如自己去找答案。
正转身要走时,那扇木门‘吱呀’一声开启,田嫂从里面出来热情的喊住我,“十三小姐,司先生请您进去。”
怎么什么事都瞒不过这只老狐狸,连门都没敲就能知道我来了...完全就是一个可怕的存在。
我站定半晌没动,田嫂探究的看向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过了会儿,我回道:“好。”
我硬着头皮往里面走,屋内檀木散发着古老的味道,地面一尘不染,肆叔对环境卫生像是有一种执念,他所在的封闭环境下必须一粒灰尘都不能看到。
我走到他的书房见门没关,伸手敲了两下。
“进。”屋内传来一记故作平静的语气。
我推开门后见他站在窗边,微风吹着白色的幔帘缓缓飘动,宽阔的肩膀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肌肉线条的流畅,这样好的身材又帅气的脸,不老的容颜,真是活生生的人间妖孽!
他双手夹在腰间,语气平淡的问道:“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
“我正好路过...所以...”我试图解释,却发现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侧过身子目光上下打量着我,随后笑着摇了摇头,笑容中带着深深的无奈。
我见他脸上的伤早已不复存在,也是,区区一个僵尸怎么可能伤得了他?
他双眼含笑的挑眉问道:“还在闹情绪呢?”
我故意不让那些不好的情绪从眼底流露出来,板着脸面无表情的回道:“我哪里敢有情绪,说好听些我是你的手下,不好听些我连蹄莫这种心腹都算不上。
我和您走本来就是一个交易,您做到了您所说的,我就该守好自己的本分。”
他眸中一愣,琢磨着我话中的意思,随后走到硕大的书桌后慵懒的坐在靠椅上。他将双手放置身前,左右晃动着椅子,目光凝视着桌上一块极丑的石头。
这块石头只是大马路上随随便便都能见到的东西,并没有什么特别,而我也并不陌生。
肆叔经常会带在身边,好像他的每一个住所都会单独为它配置一个精致的架子,时不时会夹在指尖看它出神。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叫我肆叔?”
我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见他第一面那晚我一辈子也不会忘,那双黑底烫金的布鞋出现在我眼前,我才得以重生。
他的眸子是我在这人世间看到的第一抹彩色,幽紫的深沉在我眼里是那么的耀眼。
我们俩当晚的对话每一个字都印在我的脑海里,“您说您认识我的父亲,所以让我叫您叔。”
他没忍住一般笑出了声,噙着嘴角问道:“所以你当真了?”
“我...”
我不信,不也叫了好几年...
“那是为什么?”
他不问反答的说,“听说你最近在打探阿荼的事?你么大可来问我,何必绕那么多个弯子到处找人呢?”
“要是问了,您会说实话么?”
他松弛的摊开双手,“我没什么好骗你的。”
他这么一说,我脑子里顿时空了,张了张嘴竟然不知道自己想要问些什么。
“您是想她回来么?”
肆叔丝毫没有顾忌的点了下头,承认道:“没错,阿荼不该死。她是九字辈里比较小的姑娘,从小养在我身边,胡家不能没有她,我...”
看到他痛苦的神情,我在心里苦笑了一下,他也不能没有她吧?
从小养在身边的情谊,多难得啊!
“所以您也从小把我养在身边?您对我做的那些一点一滴,都是因为我是她的转世对吗?”
“我一开始并不知道你是她,据我了解她不会在转世,不然也不可能过了这么久...她才回来。”
我紧紧攥着拳骨节泛白,他的话里始终都用‘她’,在他的心里终究我是我,她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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