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成初轻盈的一跃而下,“走吧。”
一路无言,花辞树带着墨成初到了后山的西南,怪石嶙峋草木遒劲,根本看不出有任何洞口的样子。
花辞树抬头看这半空的玄月,“快了。”
墨成初斜倚在树上,一刻钟之后,玄月微微偏移,肉眼看不出任何分别,但是对面嶙峋的怪石,却突然漏了玄机!
月光不偏不倚的从石头缝里打进去,一路无阻!
墨成初站直了身子,神色微变。
这么精巧的机拓,绝对不是沧澜大陆该有的东西!
月光只要偏上一丝一毫,便再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不仅巧妙,而且隐蔽的让人根本无从察觉!
清冷的月光就像是一把钥匙,角度就任何的偏移,月光总会被巨石阻挡,只有这短短的几个呼吸,月光避开所有怪石的棱角,直射而入!
她不相信,这么精妙的机拓,就是为了一个玄冰洞?
墨成初沉思的功夫,花辞树咬着牙将手抵在一块半人高的石头上。
平平无奇的石头被缓缓推开,所有的巨石突然开始移动,一个洞口豁然开朗!
寒气扑面而来,墨成初压下心底的震撼,乌金焰升腾,驱散彻骨的寒气。
“你大病初愈,别进去了。”墨成初拦住花辞树,率先进了玄冰洞。
曲清吟拍了拍花辞树的肩膀,紧随其后,“墨师妹说的没错,你现在的身子受了这寒气,是要落下病根的,交给墨师妹好了,你还信不过她吗?”
花辞树沮丧的点了点头,双拳收紧,死死的盯着黑黝黝的洞口,最终是没有进去。
他很想念知宁,但是却不敢常常去看。
他的知宁,发丝睫毛都结了冰霜,皮肤白的像是没有见过血色,几乎要被玄冰同化,他就算是费尽心思,也不能让她的小手有半分暖意。
怕她冷,又怕不够冷,她会一碰就坏。
花辞树闭眼,压抑的呼了一口气,胸腔闷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快了。
就快了。
很快他就可以牵着知宁,一起去看折子戏,路上还可以给她挑一个又大又红的糖葫芦.......
墨成初往里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了花知宁。
小姑娘还是**岁的样子,大概是自从中毒之后被安置在这里,就再也没有长大过。
墨成初站在病床旁,这样也好,小姑娘不会有遗憾,醒来了,她还是个孩子。
还可以像其他人一样活一遍,她只是耽误了时间,但是没有耽误她的生命。
墨成初轻轻扫开花知宁眉目上的冰霜,乌金焰被尽数收回,墨成初的手指搭在花知宁的手腕上,仔细检查着花知宁的身体状况。
曲清吟抱着胳膊在旁边来回跺脚,冷的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球,见墨成初把脉,生生是把所有声音都逼了回去,生怕打扰到墨成初。
片刻之后,墨成初站直身子,心里大概有数。
看来这玄冰洞果然名不虚传,花知宁虽然没有长大,身体各项机能虽然停滞,但是却没有任何损伤。
只要解了毒,剩下的不过是调理。
“你不冷吗?”曲清吟牙根直打颤,心里更是不平衡。
进来的时候墨成初有乌金焰傍身也就算了,现在墨成初周身别说的乌金焰了,就连玄力波动都没有!
他浑身玄力疯狂运转还冷的和狗一样,墨成初是没有知觉吗?
墨成初楞了一下,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寒冰洞似乎对自己没有丝毫影响!
墨成初眉头微蹙,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伸手从头上取下唯一的一根簪子。
依旧是朴实无华的样子,墨成初将簪子递给曲清吟。
曲清吟不明就里的接过簪子,刚想问墨成初什么意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惊恐的发现,周身突然就暖了起来,哪里还有丝毫的寒意!
“这......”曲清吟被惊得目瞪狗呆,甚至有点结巴,“这是怎么回事!”
墨成初嘴角微勾,一把抢过曲清吟手里的簪子,小心翼翼的插进发间!
曲清吟还没回过神儿来就冷的一个寒颤,眼巴巴的瞅着墨成初,后者却没有丝毫要解释的意思!
“主子,这里好像不太对啊。”脑海里突然传来木灵的声音,墨成初脚步微顿。
“你先出去吧,我还有点事。”曲清吟实在是冷的受不了了,见墨成初饶有兴趣的观察着周围的冰面,纤细的手指一点一点划过,看的曲清吟整个人都要结冰了。
“那我在门口等你。”曲清吟说完就出去了,墨成初一寸寸的研究着寒冰洞,光洁的冰面倒映出墨成初的影子,美轮美奂。
“什么情况?”
“这里好像有天地之灵。”木灵与其不是很肯定,“按理来说,同为天地之灵,我应该对他的气息很敏感,但是这里.....时有时无的,而且和我不是很一样。”
木灵语气纠结,同出一脉,他们的气息应该是相通的,但是这里的气息却只是相似。
墨成初微微颔首,如果这里真的有天地之灵,那门外掩人耳目的精妙机拓,还有花知宁没有流失丝毫生机,也就顺理成章了。
不过不论如何,也都得等到花知宁无恙之后了。
就算是真的有天地之灵,现在也是动不得。
没了天地之灵,这玄冰洞估计也就没什么奇特之处了,这对花知来说太危险了!
“知道了。”墨成初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玄冰洞。
而就在墨成初离开之后,冰面突然散发出莹莹的光亮,最后聚集成一个冷白的光球,在墨成初停留过的地方疯狂的盘旋,玄冰洞里的温度骤然下落,连带着花知宁发丝上的冷光都厚重了三分。
墨成初出来之后,月色偏移,洞口又消失不见,看不出任何破绽。
“怎么样?咳咳.......”花辞树语气太急,忍不住低咳出声。
“情况比我想的好很多,回去之后我就开始着手炼制丹药。”
墨成初一句话让花辞树顿时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花辞树嘴里不断的喃喃,墨成初浅笑一声,迈开步子下山。
几曾何时啊,她的双手沾满鲜血。
现在,她也是别人的希望了呢。
墨成初有些喟叹,两世为人,她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