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梯入口前排着一条长队,容九在这儿已经等了有一会,隔着十多人就要轮到自己,然而从妖兽森林的出口那儿匆匆出来一批人,跑到了云梯守卫那儿耳语了一阵,容九感觉到落木城的守卫的视线往排队的队伍扫来了几眼,又点了点头。
“哎,前面怎么不走了?”
“云梯的法阵出了一些事故,暂时走不了,大家先等等!”守卫对众人施以歉意,很快就关闭了入口。
“搞什么,我赶着去星云学院报名,再过一天可就截止了啊!”
“赶紧开啊。”
容九眸光渐深,借着众人吵闹的功夫从队伍里悄无声息的离开,又回到了妖兽森林,九尾火狐传音揶揄道,“一看就是做了亏心事的。”
容九环视四周,离入口近所以附近行人不少,她低头走路,远离了人群,才回答了九尾火狐的问题,“看来他没死。”
不远处交流的两人对话传了过来,“说是个女的。”
“是,抢了李家少爷的兽丹。”
“胆子真大啊,怎么敢打李家的主意,难道不知道李家跟沈家是亲家,两家联合,可比得上落木城的五大势力了。”
“新人吧。”
落木城有五大势力,十大世家,李家跟沈家都在十大世家的排名内,李凯旋看来是李家这一辈的年轻人了。
容九将额间的碎发别到耳后,微微一笑,似百花轻绽的清浅笑容令走过的两名武者都看愣住了。
容九好心情的冲两人颔首,迈步走开,无视两人的脑袋都转不回去,噗通撞在树上。
“李家,沈雄的妻子就叫李湘思。”
将军夫人。
这一笔债就先从你们李家讨起。
容九唇角微扬,目光定在从云梯那儿匆匆赶来的李家人,身上特有的服饰跟统一的佩剑,还真好认。
容九活动了一下脖子,“准备干活了。”
九尾火狐跟龙牙眼底也泛起了潋滟流光。
这一个月的畏畏缩缩,可叫它们憋得很辛苦啊!
容九潜入深林,就地取材,采摘了大量的药草,使用灵火催干药草后,容九便从木镯内取出炼丹炉,开炉炼丹。
一个时辰后,丹药一锅熟了,卖相虽差,然从中泛出的三品丹气息却是真真实实的。
九尾火狐跟龙牙用瓷瓶一个个装好。
容九进了菖蒲殿,换了起先备在这儿的男装,长发束起,用发冠扎稳,白白净净的脸上使用特殊的凝胶均匀涂抹,再贴上了一张人皮面具。
转眼间就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
灰色长袍,剑眉星目,俊秀的五官当中隐藏着一丝凌厉,微微笑起时,妥妥一个俊公子。
九尾火狐八卦的问,“你怎么不用灵术易容。”
容九手顿了一下,想到上次被沈霖轩打碎灵术的感觉,并不好受。而在高手众多的落木城她的易容灵术难免不会被人看出来。
这人皮面具反而稳妥多了。
她说,“上次的容貌沈霖轩能认出来,换一个好些。”
出了菖蒲殿,容九将腰间的布袋换成了另一面大口袋,装好了所有的瓷瓶,便大大方方的往云梯那儿走。
容九努力的回想李凯旋做出的盛气凌人,抿着唇,冷漠的从众人中路过,虽做不出他的七八分嚣张,但一身凌驾在他人之上的气势也够引人注意了。
容九一走出来,云梯的守卫马上就上前,目光在容九身上几个流连,小心翼翼的问,“敢问大人是……”
容九学着叶天凛的不苟言笑,斜睨了守卫一眼,声线冰冷,“我要过桥进城。”
“大人,眼下云梯出了些问题,可能还要再等等。”
“多久。”
容九惜字如金,一身高冷勿近的气场给人压迫感极大,还特别嚣张。四周已经有人在议论他的身份。
守卫不敢不答,“三个时辰。”
“呵呵。”
“两个时辰。”守卫赶紧改口,“只要两个时辰,快些的话的一个时辰都能通过,不如大人到边上歇歇,喝口茶水,等云梯一恢复正常,我们立刻通知您。”
“嗯。”
能当起落木城的守卫都是擅长察言观色的人精,见容九松口,当即就把容九请到了一旁的凉亭,还恭敬的送上了茶水。
递茶时,余光不时的扫向容九的大口袋。
不能说别人好奇,主要是因为容九这个口袋太大了,足足半人高,容九走动时,里面发出来的叮叮当当的声响不绝。
不仅守卫好奇,大家也很好奇。
容九慢吞吞的喝了杯茶,见守卫还在打量着她的袋子,她就是不解释。等待的功夫,妖兽森林又传来一阵动静。
七八人抬着木架子上的人,跑在前面的两人还急得不行,没等守卫上前就大声问,“有玄灵师在吗?没有玄灵师,医师也行。”
守卫将这话对大家复述了一遍,但看热闹的人群就是没人站出来。
“还找什么医师,送我回家。”
李凯旋从牙缝间艰难的迸出字眼,一张脸色青白交替,一头的冷汗隐忍着极大的痛苦。
在他一旁的是名中年人,看到他这么痛苦眼睛都红了,冲众人喝道,“开云梯,立刻送大少爷回家!还有你们,用传达卷轴告诉家主跟夫人,立刻去光明神殿请玄灵师大人。我们这就回去。”
“一定要抓住她……”
李凯旋抓着中年人的手补充道。
李意元反握回去,“叔叔答应你,会把那人碎尸万段,给你出气。”
李凯旋放开手,跟着守卫一起走向云梯,守卫一声劝阻都没有,人群里有人质问为什么他们能通行,李意元弹指剑气弹出,直打向对方咽喉。
那人张了张嘴,喉咙已经破了一个口子,血流如注。砰的一声,他直挺挺的躺倒在地。
围观众人散开一个圈子,没人上前。
李意元寒声道,“谁还有意见。”
在这儿,拳头就是老大。
生死不会有人管束。
刚来落木城的新人就被李意元上了一课,唇瓣翕动,目光又惊又惧。一时间,没人说话。
“咔——”
就在这时,凉亭里的茶杯搁在桌子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容九站了起来,看向守卫,“我要过桥。”
李意元眼睛眯起,目光阴冷的射向容九,“我说了,在找出凶手之前,谁都不能过桥。”
容九对上他的眼神,目光更冷。
在李意元要发作时,守卫拉住他,小声着急的说,“李二爷,您可不能得罪他,他很可能是炼丹师啊。”
李意元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