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与白凌一起看向了聂冬。
轩辕晟若有所思地摇了摇扇子。
现在场中只剩下他们六个人,聂冬掠过秋和宜震惊的目光跟中年人不可思议的神色,平静地迎着容九、白凌跟轩辕晟的眼,连神色也不见多少波动,重复了刚才的话道:“是药域之心被偷了。”
秋和宜面色一变,“药域之心,你在说什么?”
聂冬看他,“不是药域之心,莫非你以为的是什么。”
“难道……难道不是因为谷族长抽取了宁安村的灵脉去修炼才会这样吗……”秋和宜大惊失色,比起他猜测的灵脉抽取,药域之心的不见是他没想到的。
聂冬低头低低地嗤笑了一声,“夺个灵脉算什么,偷走药域之心才能一劳永逸不是吗。”
秋和宜僵住,转瞬又问:“你怎么知道的?”
容九听到问到了关键处,也不插话。
聂冬神色不变,木然地道:“我看到的。”
“灵药谷的守卫一直都是我跟大师兄负责,白天黑夜两个人轮值,那晚是我值夜,当夜我发现秋光远带了人偷偷地潜进了灵药谷,灵药谷是宁安村的禁地所在,除却经过允许的药师,否则没有进谷的资格,就是谷家都因为血脉限制,大部分的弟子都被隔绝在了谷外,而更深处的谷中心,除了我师父,就更没有人能进去,平日里的轮守也不需要太多人,所以一般只有我跟我师兄两个人完成。”
聂冬说道。
“也就是那一夜,我的师弟秋光远带了一个人进了谷里,我就跟了过去。但跟到一半就跟丢了。”聂冬看向了容九,平静地说:“他们两个人一同到了药谷中心就消失了,药谷中心有结界,我无法深入,而师父当时在闭关之中,我没办法去唤醒,只能在结界外等待,随后就见到了一场异动,”聂冬没有说是什么异动,他转头看向了秋和宜,“村长,可还记得三年前的暴雨。”
秋和宜僵住,老人家浑浊的眼底爆出一丝激动的血红,“记得。”
聂冬接话道:“那一场暴雨连下了一个月,淹没了我们无数药草,后来是谷家出面才稳住了宁安村的灾情,自那之后,村子与谷家的关系就更密切了。”
聂冬道:“也是从那之后,灵药谷的灵力便逐渐稀疏,不复之前。”
秋和宜怔住:“你这意思……你这意思……”
聂冬道:“那一次之后,宁安村的药域之心就不见了。”
秋和宜浑身一震。
药域之心……
那可是宁安村的心脏啊!
容九没有表露出任何神色,平静地喝了一口茶,问道:“既然你没进到药谷之中,那你怎么知道药域之心被偷了,你并没有亲眼看到不是吗?为什么又这么确定。”
聂冬望着容九,唇瓣翕动,似乎想说道着什么,半晌,他却眼神凌厉,骤然发问:“你先向我证明一件事。”
容九挑眉,“什么事。”
“如何能证明你是自然灵族后人的身份!”聂冬眼神坚定,而犀利。
不似之前一般毫无存在感。
似乎在这一刻,聂冬就像变了一个人。
隐藏在了他目光之后的是另一道坚毅而冷毅的灵魂。
白凌眼帘微抬,手指微微动了动,容九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指,五指缠住,两人十指相扣,容九笑问:“族长令不足以令你打消念头吗?”
聂冬道:“谷州也有一块族长令。”
意思是,这东西可以仿造。
容九沉吟一番,漫不经心地托着腮,微笑道:“那你要我如何证明。”
聂冬看着容九,道:“滴血。”
白凌眯起眼睛,容九抓住了他的手,笑问:“怎么滴。”
聂冬翻手取出一把枯萎的聚灵草,秋和宜跟中年人都意外了一瞬,吃惊地看向了他,“这……”
聂冬道:“这是荒废的灵田里枯萎的药草,自然灵族的精血拥有着庞大的生命之力,凭借你的血液,可以让百草回生。”
“只要你能做到,我就信。”
白凌呵了一声,一身气势已经压不住了,逼得聂冬倒退了两步,才踉跄站住,白凌冷声问:“我们凭什么要向你证明,是与不是,关你屁事。”
聂冬愣了一下,又低低地垂下了头。
就这么一个证明条件……难道都不行吗?
容九摇了摇头,“抱歉,你这个条件我不能答应你,且不论精血对我身体是不是有损伤,我若是因为你一句质疑,就滴一次血,那宁安村若人人如此,我岂不是次次自证。”容九莞尔一笑,“那我可忙不过来。”
聂冬道:“只要一次。”
容九摇着手指:“一次也不行。”
聂冬抿紧了唇。
容九道:“不过关于我的身份,信不信随你,今天这件事我也听到了,药域之心的事我自会去查,时辰也不早了,你们都先下去休息吧,村长,明天我们再去田里看看。”
话音一落,容九就拉着白凌起来。
两个人刚走出小花园,聂冬就道:“因为当天晚上,我捡到了这个。”
熟悉的力量释放在场中,容九与白凌同时回头,看向了聂冬掌心处悬浮的东西,一颗小小的银色石头,聂冬抿着唇,道:“这是破碎的药域之心。”
……
是夜。
容九与白凌、白衣三人面面相觑。
叩叩。
门响。
轩辕晟敲门而入,慢声道:“我觉得你们需要我来主持气氛。”
白凌瞥了他一眼,轩辕晟身后的门砰地一声关上,不过没能合紧,又有一人推门而入,荒火落在了后面,淡声道:“我就来旁听。”
“怎么战向阳没来?”容九戏谑地道,差一个可就齐了。
“战叔林晚上醒了一次,正崩溃呢,战向阳把人打晕了下手过重,所以正在给他疗伤。”轩辕晟似笑非笑地道:“那个姓聂的小子,你们怎么想。”
白衣冷声道:“这确实是药域之心的碎片,但他不是自然灵族的人。”
容九瞧着桌上的银色石头,“不是自然灵族,可他能吸收药域之心的力量,以他的说法,他能够晋升到六品药师就是因为捡到了这一块石头,如果他的说法是真的,那么药域之心应是属于无主之物了,除了我们,谷州也能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