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有个屁用，在这地方金子都不值钱，我们要吃的。”
“吃的！”
两人目光如饿狼，“等会找机会杀了男的，留下女的，能卖一点粮食。”
这阵阵心声通过灵魂树的感知传到了容九的脑海里。容九眼神一冷，枯蔓灵藤穿胸而过，干脆利落地杀了这两人。
容九收回了兵器，转向了巷子里另一人。
“别别别，别杀我，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是个老头。
容九收回兵器，平静地望着眼前畏畏缩缩的老头。
自从入了此地，灵魂树就自觉地伸出了灵识，覆盖了容九身周，凡进了容九范围内，容九都能凭借灵魂树读出来这些人的灵魂颜色以及他们的心间恶意。
之前带路的两名男子，她故意找的敦厚老实，可事实却是手染血腥，所以在这里，外表是会骗人的。
只有灵魂不会。
眼前这老头看起来神态猥琐，可魂力是淡色的，虽没有色彩，但也没有刚才那两位的恶臭。
容九收起灵藤，平静地道：“老人家，我们打听一个地方，你可知道乱葬岗怎么走。”
老头一只眼睛已经看不见，只剩下的另一只眼珠灰色透着浑浊，闻声骨碌碌地一转，打量着容九跟白凌，问：“你们找那个地方做什么？看你们也不像是这个地方生活的人，怎么来这里找乱葬岗。”
“这里都是被圣城跟黑市遗弃的人，无家可归的流浪者，你们应该不是吧。”
容九不答，只取出了一包糕点。
这是从姬素素那里拿来的。
老头看到容九手里的东西，猛地抢了过来，藏在了怀里。
动作之猛，有如饿狼扑食。
可老头藏好东西，却不是高兴，而是气冲冲地对容九说：“你真不怕死啊，这种宝贝怎么能够随便拿出来，”说着，他捂着怀里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查看四周，见左右没有人发现，他对容九跟白凌招手，带到了另一条无人巷里。
还没说话，他就狼吞虎咽地开始吃糕点，就怕被人抢了一样。
吃到嘴里，发现这糕点味道不似凡品，他更是震惊，这下子也舍不得吃了，他眼睛骨碌碌一转，带着几分市井，还有戒备，说：“你这东西是从城里来的吧？还是灵族人，怎么跑这里来。”
容九道：“找个人。”
老头不屑，“乱葬岗里能找什么人，不就是死人？就是奇了，也从没见过城里人来这里，行了，你们想找，一路往西行，不要飞哈，飞是飞不过去的，你们要走过去。”
老人家指着西面，“也不远了，翻过这些屋子就到了。”
容九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可那地方他们走过，什么都没有找到，容九道：“方便带下路吗？”
“不方便，要走自己走。”一脸都不留情面。
容九取出了另一份糕点，“不知道您现在方便吗？”
老头眼睛一亮，这一次不敢上前抢了，不过眼珠子一转，还是应了下来，“我只带路，其他的别找我，还有，离我远一点，别跟我靠太近，我就在前面走，你们自己跟，跟丢了别找我。”
容九应了声，好。
东西给了，这老头就在前头带路，看着年纪六十多，可腿脚利落得很，走在前面，不断拐道，速度极快，即便是容九也不敢一刻掉以轻心，若不然便是追丢的下场。
这时，她也隐约猜出来了，这地方有阵法加持。
两个人平静地跟随着。
直到穿过了这幢幢楼房，抵达了一片空旷的大地，老头才瓮声瓮气地说：“到了。”
容九瞥了一眼前方，都是迷雾。
深浓的雾气罩在上空，久久不散。
遮挡了他们前进的路，也挡住了他们的视野。
不过容九能感觉到，前方没住人了。
就是偶尔天空好像有什么东西扔了下来，随着重物坠地声，底下传出了一声回响，容九才感觉，这似乎是一个深谷。
不过等走近了看。
容九才发现，这何止是一个深谷。
这是一片深谷。
深谷之下，是数不尽的尸身，腐烂与恶臭凝聚在高空不散，叫人闻之欲呕，而这还是地面上的味道，底下的更难以想象，可容九发现，在这一座座深谷的入口，居然有人的存在。
还有一些绳子结成的梯子，供他们上下，捡取东西。
嘭。
高空又有东西砸下来。
这一次，因为离得近，所以容九也看得比较清楚了。
那东西不是别的。
是人。
有已经死了的。
也有只剩下一口气被丢下来的。
摔在深坑里时，没死的也死了。
偶有几个还在挣扎的，可都被冲上去的捡尸者给踩死了。
“你们可别小瞧这些扔下来的东西，他们身上往往有不少好东西呢，因为都是在城里做活的，随便一套衣服就值不少钱，换一个月的吃食，这要是有点首饰什么的，那就更发了。”
“这乱葬岗啊，在我们这里也叫宝库，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老头说到这里，还有些羡慕。
要是能够进这里头，他至少能攒下一两年的吃食，要是捡到一两具尸体，那更是发了。
容九被说得头皮发麻。
“这地方就是乱葬岗？”
“不然勒，看到这上面的眼睛了吗？那地方就是连着圣城的，可是我们进不去，这哪家大人处理下人，就从那里头扔下来，掉在这下面去了。你们要找的人，应该就在这下面吧。”
容九瞥了一眼这十多座深谷，一时没有话说。
她是不可能下去翻的，也不可能让白凌下去。
且不说这里头的尸臭，便是心理也过不去这关。
她看向了老头，“今天早上，是不是有个宫女被扔了下来。”说完不等老头拒绝，容九给了一枚灵果，“只要你找出来，这一枚东西给你，而且你找对了，我再赏你一枚。”
老头心头一跳，瞧着这枚百年灵果，一咬牙，说：“你在这等着。”
他很快离开，往一个深谷走去，与那方交涉，容九与白凌就等在原地，等了一刻钟，老头带着另外一个汉子过来，模样鬼鬼祟祟，“一具尸体换一枚灵果？”
容九没有说话，只是指间一弹，灵果落在了汉子怀里。
汉子眼睛一亮，道：“爽快人，在这里等着。”
不过一会，尸体就送了来。
只是已然面目全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