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尤漪漪其实对这一夜早有心理准备。
虽然这一夜,来得还是突然了些。
过程疼归疼,好在杨诣修不是那种鲁莽急切的人,一切进行得有条不紊,连疼痛程度,似乎都在预计之中范围内。
全程又应尤漪漪的要求关着灯,焦虑被黑夜缓解,初次尝试后,在她身体里留下最多的,反而是未曾尝到美妙,却仍旧对下一次亲密饱含的期待。
同样也在意料之中的,是另一件事。
尤漪漪并不知道,自己有的时候是那么的不解风情。
漆黑的夜里,她好心抱着杨诣修给出真诚的建议:“……要不下次准备点海狗丸?”
“……”
没有回应——如果被惩罚性地咬|吻一下算回应。
“痛!禽兽!现在嘴巴也疼了!”
杨诣修沉着声:“下次再乱说话,就不是嘴疼了。”
尤漪漪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搓了搓发痛的嘴唇,拽着被子勉强遮住前胸,委屈兮兮,催促杨诣修去洗个澡。
短时间里,她是受不了第二次了。
杨诣修从被窝里起来,随便扯了件衣服披在身上,去浴室前还不甘心地说了句:“超过十分钟,不短了。”
尤漪漪:“?”
十分钟?这么准确的吗?您还开生理计时器了?
其实尤漪漪觉得那漫长过程比十分钟长得多,但男人不可能故意缩短自己的时间,想来杨诣修应该没说假话。
浴室里响起水声。
尤漪漪松了口气,打开床头小夜灯。
她低头看了一眼身体,好可怜一朵娇花,被摧残得不像样子。
禽兽啊。
尤漪漪又想捡起裙子穿,好检查一下床单,结果把地毯上的吊带裙勾起来,眼神凄凉,哎,穿这还不如不穿。
尤漪漪先穿起杨诣修的白衬衫,掀开被子,果然在床单上看到了一点痕迹。
也不用特别处理,就说正好遇到排卵期。
麻烦的是,一会儿怎么告诉杨诣修遇到排卵期?
刻意说,会不会太欲盖弥彰?
都进行到这份上,她的心态忽然在疲倦中转变成破罐子破摔,什么都懒得说了。
尤漪漪穿着杨诣修的衬衫,扶着墙一路走到衣帽间,在衣柜里重新翻找能穿的衣服。
奈何只是暂住云端宿星,衣服是带了不少,穿的舒服的睡衣没几件,另几件正要找的时候,偏偏就找不到了。
就和男人一样,哪怕和再不错的男人结了婚,也很少有让人舒服到恰到好处的时候。
找睡衣找得人心烦。
杨诣修只是冲了个澡,裹着浴巾出时,便看到穿他衬衫弯着腰一脑袋埋进衣柜里的某人,灯光明亮,宽大的衬衫堪堪遮住她腿|根以上,这很难让一个开荤的男人挪开视线。
他到底还是移开了眼。
尤漪漪放弃地从衣柜里直起背,叉腰站了一会儿,忽然发现,杨诣修的衬衫不就穿得很舒服吗?
凭什么撕她的衣服?
下次让他撕他自己的。
不能只有她一个人没有衣服穿!
尤漪漪认命地离开衣帽间,一转身就看到赤着一半身子的挺拔男人,杨诣修腹肌肉眼可见的结实,人鱼线半隐没在浴巾之下,结合刚才黑夜里乱|摸一通的手感,她脸颊发红,不由得眼神闪躲,伸手悄悄将自己衬衫的扣子往上多扣了一颗,正好扣到锁骨处。
杨诣修若无其事在衣帽间里重新找衣服穿。
家里开了暖气,他穿了件衬衫加外套的厚薄程度,就出去了。
尤漪漪补上一条长裤——自己的裤子,再不敢穿杨诣修的裤子了,刚才他看她的眼神,已经像被抢了皮的狼一样。
当然也因为她腿不如杨诣修长,穿不得他的裤子。
尤漪漪出去找手机,听到厨房有动静,探头探脑望过去,意识到杨诣修在做饭,肚子也适时响起来。
天人大战哪有不累不饿不痛的。
她看了一眼窗外,推测这离常规吃晚饭的点,已经有些距离了,即便不和这神仙打仗,也该吃点东西补充能量了。
尤漪漪松了口气,拿起手机坐沙发上等饭吃。
摁亮屏幕,各种提示消息多到她看都不想看。
一一看过去,回了该回的,一些不想回的,就十分让人暴躁了,尤其江劭辞的消息和未接来电夹杂在里面,不胜其扰,怒到有骂人的冲动。
尤漪漪无视掉江劭辞的骚扰,将他另一个号码也拉黑了,随后打算去洗个热水澡,却发现,杨诣修居然放了一缸干净的热水!
之前的那些烦躁,瞬间消弭不少。
她抬脚踩进去,泡在里面刷剧,可能是太舒服,居然靠着缸边睡着了。
杨诣修把人从水里捞起来。
尤漪漪一睁眼,就看到他面无表情的脸上,隐隐约约显示出一副不得已才把她叫醒的不耐烦。
杨诣修用浴巾随意地裹着尤漪漪,抱着她问:“自己擦,还是我来?”
尤漪漪自己裹好自己,站稳了慌张说:“你出去,我、我自己来。”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嗯。”杨诣修应一声,出去带上了浴室的门,还说:“饭做好了,我在外面等你。”
杨诣修出去后,看到床上乱成一团,想着尤漪漪还要一会儿,便过去把床上的衣服简单收拾一下。
一掀被子,那抹红色就出现在眼前。
他愣了一下,大脑里闪过一点异样的感官,后脑勺也有点疼。
杨诣修闭眼捏了捏眉心,他眉头拧得深,再睁开时,清冷的双眼,晦暗不明。
不知道为什么,他直觉,这样的事情,他们俩人都不熟稔。
难道这是……第一次?
无从得知。
杨诣修去客厅后,给田皓峦打了个电话,确保不会有人打扰到尤漪漪休息。
尤漪漪在浴室里擦干净身体,涂了身体乳,换上杨诣修的衬衫和她自己的长裤,走了两步,还有点儿疼,倒也不至于疼的不能忍,但还是很不舒服。
走到饭厅的时候,她脸色不太好。
但看到桌子上的菜,她脸色瞬间变好了,美食的慰藉,永远无可替代。
尤漪漪坐下拿起筷子,先挨个尝了一遍,顿觉惊喜,味道居然都还很不错。
收回刚才的结论,杨诣修还是可以恰到好处地令人舒服。
尤漪漪只吃了半碗饭,菜倒是吃了不少。
酸菜鱼里的最后一片鱼,也落入她腹中,饭罢放筷子的那一刻,悔意开始在胸口升腾。
她并不胖,但上镜的要求却不是“不胖”就够了,不习惯节食的人刚开始节食,很容易在这种情绪里反复。
“没放很多油盐,今天的菜量也都不多。”杨诣修也放下筷子,如是说。
管他真的假的,尤漪漪此刻得到了“油盐不多,我吃得很清淡”的精神安慰。
但安慰也是有保质期的。
晚上尤漪漪上床睡觉,在杨诣修看似陷入睡眠后,安慰过了期,她突然悲伤起来。
女生珍贵的初体验啊,她为什么要偷偷摸摸交代了,疼不能说,羞涩不能表现,连委屈都不该流露。
尤漪漪趴在枕头里,轻声呜咽。
杨诣修并没真的睡,这种时候,怎么可能睡得着,一听到动静,他就睁开了眼,起身轻拍尤漪漪的肩:“怎么了?”
尤漪漪扭了一下肩,不让杨诣修碰她。
姿态很不耐烦,也不高兴。
杨诣修想把尤漪漪从枕头里挖出来。
尤漪漪死死抱着枕头,哭得更厉害,控诉他:“刚才在浴室,你为什么对我不耐烦?”
杨诣修:“什么时候?”
他回忆了一下,除了看到她在浴缸睡着有点无奈,并没有半点不耐烦。
“你有!你就有!呜呜,别以为做点好吃的就能收买我,不能的!”
“好,不能。”
“你凭什么咬我嘴巴?都肿了!”
“嗯,以后不咬。”
“你凭什么撕我裙子?很贵的知道吗?”
“知道了,以后不撕。”
尤漪漪还在消化自己还无法理解的委屈,杨诣修的手就已经从她的肩膀顺着她的脊骨,滑到了她的腰。
她下意识停止了哭泣,轻轻咬住了下唇。
敏|感让她颤栗,酥麻替代了委屈,随之而来是被撩拨动的欲|望。
尤漪漪双手纠结地揪着枕头的两角,一边心跳加速,一边骂他禽兽。
杨诣修轻轻压过去,在她耳边问:“是不是疼?我帮你看看,上点药?”
他此刻温柔极了,只关心她的身体,而没有下流的想法,尤漪漪心神微动,为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狭隘想法感到不好意思。
但,让他看,让他上药,更不好意思。
“没、没事。”尤漪漪翻过身,紧紧攥着被子,红着一双眼,像兔子一样,语气也比刚才温顺许多:“已经不疼了。”她解释了一句:“毕竟太久没那个,会有些不适应的……”
“嗯。”杨诣修欺身上来,捧着她的脸沉迷地吻着,缓缓抬起的眼皮透露出他赤|裸的念头:“那就多适应适应。”
尤漪漪:“……”
君子?
阿呸!
流氓子还差不多!
但杨诣修这次更加轻缓温柔,好像短短几个小时内居然就功力大涨,尤漪漪还没来得及惊叹他无师自通的天赋,便已经情不自禁勾住了他的脖子,并且为自己那句“准备点海狗丸”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夜浓如墨,**蕴香。
杨诣修肩膀上多了好几圈牙印,他也第一次听到了尤漪漪切切实实地骂人,但场合不对,一律视为调|情手段,反倒激发起他更浓烈的兴致。
尤漪漪没羞没臊地过了一夜半天,醒来日上三竿,杨诣修精神奕奕穿着围裙在厨房。
她照了照镜子,自己却像个反面例子。
一对比就知道,谁吃了大亏!
哭了,长得好看体力又好的男人,不是那么好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