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你看看这个。”夏油杰把手机推了过来。
五条悟动了动身子，向着夏油杰的方向靠了靠，两个人几乎头要碰到一起，五条悟及时止住，停在了一个安全却又暧昧的距离。
手机桌面上，一款方形图标最为惹眼，方形框内漂浮着一只深蓝色半透明的水母，其他的手机软件下方都写着名字，唯独这款软件下空空如也。
事出反常必有因。
五条悟：“点开看看？”
夏油杰正有此意，拇指轻轻一点，将这个神秘的软件打开。
手机短暂的反应了几秒，弹出一个对话框，对话框界面整天是大海的深蓝，背景中仍然漂浮着一只水母，就连和五条岚对话的这个人，头像也是水母。
夏油杰手指上下滑动，这个软件中记录了五条岚和一个网名叫做‘黏糊糊’的不知名的人的聊天记录。
五条岚和‘黏糊糊’的聊天记录不算太多，夏油杰轻易就翻到了最早的那一条。
日期是半年之前的某个晚上，五条岚通过了‘黏糊糊’的好友申请，对方友好的打招呼，起初五条岚还回答他，但没过几分钟，‘黏糊糊’开始发一些奇怪的东西，不停重复类似‘杀了他’，‘你想抢回属于你的一切吗’，‘向做赢家就要狠心’之类的话，甚至吓唬人一样，发过来一个血淋淋的照片。
照片里是一只侧躺在血泊里的灰色猫咪。
大概是被吓到了，五条岚骂了一句，没在搭理他。
一天之后，办网，五条岚开始频繁的发送信息，询问对方到底做了什么，他删除卸载多次，这款软件总会重新回到他的手机，其情绪不稳定足以从一长串的问号和感叹号中看得出来。
又过了一天，‘黏糊糊’发过了一个链接过来。对方说，如果想要软件从手机里卸载，想要不在被打扰，就打开这个链接，完成里面的游戏，只要游戏胜利，那么他就乖乖的离开。
五条岚几乎是在对方发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给予了回复。
五条岚打开了链接里的游戏。
夏油杰也点开了那个什么的链接。
链接打开后，是一个横屏的游戏，读过不长的进度条，屏幕显示‘欢迎回来’四个字，紧接着就是一个操作界面。和大多数手机一样，右侧预留了一些任务栏，下边是一排商店、仓库等东西，左上角是一个灰色的头像，旁边写着五条岚三个字。
画面偏左侧，一般是留存着设置看板娘的位置，但五条岚的这个‘看板娘’可不一般。
那是一个身穿浑身黑色衣服的男人，男人留着胡茬，背后的虚影中站着一只头上长角样貌丑陋凶残的家伙。
夏油杰找到人员名单，那里只有‘看板娘’一张卡片，卡片的下方写着死神两个字。
夏油杰又在游戏里找了半天，没有找到任何五条岚玩游戏做任务或者其他的痕迹，最后一个返回看板，那个名为死神的男人身前，探出一个对话框。
“玩家五条岚，已确认死亡，十分钟游戏将进行删档销毁，请您尽快离开。”
两个人，连同坐在玻璃桌上，和五条悟以及夏油杰看了全程的津岛，都短暂的沉默了。
“主人！”津岛站起身，指着手机屏幕里的某处，激动地说：“这里是不是变了？！”
津岛所指，是留着胡茬的男人背后的鬼，第一次看见是，那只有着鬼角的家伙安静的停在后面，现在却依旧手持一把武器，和胡茬男人并排站着，大有威胁他们的意思。
“简直就像是能看到我们一样。”津岛颤巍巍的说。
五条悟抓着津岛的衣服，像提溜一只猫咪一样，把津岛从桌子这头放到了那头。
“身为神使，不惧怕鬼怪才应该是你的本色。”五条悟说：“说好的，你的主人是天御中主神，有名号这么威风的神明在，你还怕的要死，是对自己主人没有信心？”
津岛：“……”
夏油杰知道五条悟又借着机会偷偷挖苦自己，同时他也知道五条悟的意思。
“在这等十分钟，看看之后会怎样。”夏油杰说。
随后，黑发的新晋神明起身出了客厅，没一会儿又端着两个盘子回来，一盘水果一盘甜点。
于是，三人在这十分钟，边吃边等待，甚至还不时摸出自己的手机，玩会儿打发时间的小游戏。
十分钟后。
吃饱喝足的三人，同一时间凑到五条岚的手机前，盯着屏幕上的‘看板娘’。
胡茬男人以及旁边有着鬼角的家伙，在维持了短暂的威严之后，将身影隐没在一片白雾中，消失不见。
手机屏幕里泛起一层白雾，仔细去看还能看到其中夹杂着几朵半透明的雪花。像是过场动画一样，卡片名为死神的‘看板娘’轻轻纵身跳起一个高度，缓缓消失在屏幕中。
游戏立刻断了线，返回到了五条岚和‘黏糊糊’交谈的界面。
“他真的怕了？”津岛激动的问，一双眼睛盯着夏油杰，崇拜的一塌糊涂。
夏油杰尝试点开那个链接再次进入游戏，但尝试多次都没有反应。无奈之下，只得继续观看五条岚的聊天记录。
五条岚和‘黏糊糊’再次对话，时间线就来到了半个月前，几乎每次的对话都间隔了三四天。
与其说是聊天记录，倒不如说是五条岚单方面的发消息，‘黏糊糊’并没有给予任何的回应。从消息中看，似乎‘黏糊糊’已经和五条岚见过面了，并且有了另外的交流沟通方式。
五条岚：“我觉得不对，你说的根本就不是真的。”
五条岚：“这样不是我的本意，我并不想伤害任何人！”
“我说了让你住手，你屡次不听我的，我觉得我们没必要继续这样下去，你立刻带着你的这个软件离开。”
……
“大人说的，没有一句是真话。”
……
“再见，所有伤害过我的人。”
聊天的最后，停留在了五条岚这句，疑似告别的话上。
或许，五条岚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结局。
一瞬间，夏油杰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但仅仅是一瞬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