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卿心中的想法没有办法对郭轻荷说,她已经答应了轩辕闵浩,不会告诉郭轻荷关于她不能再生育的事。
“好了,”洛九卿收拾好了心情,走到书桌前说道:“我再写张方子,伤口虽然好了,但还是要好好的调理才是,不可大意。”
“好,”郭轻荷微笑道:“你说的就是真理,我总是要听的。”
洛九卿把方子写好,递给她身边的丫环,又左右打量了郭轻荷几眼,似笑非笑的说道:“你今天找我来,不只是因为天气好而你又无聊这么简单吧?”
“不然呢?”郭轻荷微微红了脸,“还会有什么?”
“还会有什么?这需要我来说吗?”洛九卿打趣道:“好吧,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就坐下来,好好的聊一聊吧。”
“哎呀……”郭轻荷又羞又急,脸色也渐渐红了起来。
洛九卿朗声一笑,摆了摆手,其它的丫环都退了出去,她这才对郭轻荷说起近几日来发生的事。
当然,她听说了和轩辕闵浩有关的事。
洛擎天此时在书房中,他并不知道洛霓裳已经回府的事,正在书桌前看着地形图,眉头微皱,手中执着笔,时不时在纸上写写画画。
他正专注的看着,忽然听到有敲门声,他头也没有回,沉声说道:“进来。”
门左右一分,一人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样东西,他依旧没有回头,“什么事?”
“父亲,”一道女声响起。
洛擎天诧异的回过头,只见洛霓裳手中捧了一个汤盅走进来,她面带微笑,脸色红润,眼角眉梢都有几分喜色,显然和之前不是一个状态。
洛擎天不禁微笑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可曾禀告过公婆了?”
“父亲放心,”洛霓裳把汤盅入下,盛了一碗汤给洛擎天,“公婆都知道的,还是他们让女儿回来看您的。”
“噢?”洛擎天接过汤碗,“为何?有事吗?”
洛霓裳眉头一皱,娇嗔道:“哪里就是有事了?父亲……人家是一片好意嘛,觉得您一个人在府中,难免会照顾不好自己嘛。”
“好,好,”洛擎天把汤喝了下去,“是为父的不是了,行了吧?裳儿,看到你过得好,公婆也是真心疼你,世子真心待你,为父也就放心了。你现在也是为人妻了,是人家的儿媳了,也要好好的做好自己的本分才是,切莫要再像从前一样,耍小性子,毕竟不是在自己家里了,要处处注意,明白吗?”
“父亲……”洛霓裳的心头一暖,印象中父亲很少这样和她说过话,一直都是对她十分严厉的。
“行了,”洛擎天微笑道:“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去歇息,为父这边还有事,等到空闲的时候再过去与你说说话。”
“父亲,”洛霓裳点了点头,目光在那张地形图上一掠,她假若无意的说道:“咦,这不是我们轩辕的地形图吗?”
“正是,”洛擎天点了点头。
“父亲,”洛霓裳伸手指了指其中的一块地方,“这里可是南疆吗?”
“不错,”洛擎天的目光也落在南疆处,“这里虽然不大,却是一处麻烦所在,”他声音不高,像是在自言自语,等到说出口,这才意识到,“行了,快去吧。”
“父亲,”洛霓裳抿了抿嘴唇说道:“听闻太子殿下早先曾与南疆部落的大首领有过一次相遇,还对大首领有救命之恩,如果太子殿下能够以此情为由,让南疆臣服,岂不是就没有麻烦了?”
洛擎天听到这句话,不由得转过头去。
此时的洛九卿把近日里来发生的事情向郭轻荷讲了一遍,也对她说起,关于轩辕闵浩假意投靠太子的事,她说得简短,提到太子之时,尽量含糊一带。
郭轻荷的脸色只是微微变了变,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她看得出洛九卿的小心在意,淡淡的一笑说道:“公主放心,我郭轻荷也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虽然恨,到死都恨,但也不至于脆弱到不能听他的任何消息。”
洛九卿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脸上泛起几分笑意,“如此最好,有这分胸怀,也不负才女之名。”
“什么才女不才女,连你也取笑我。”郭轻荷摇了摇头说道。
“这样吧,我会给你带话给轩辕闵浩,想必他也是想念你,不过是担心你会因此而伤心难过,所以才忍着没有去见你,想等到事情尘埃落定再去看你罢。”
“他呀……”郭轻荷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一句长长的叹似乎把所有的情绪都表达的清楚明白。
郭轻荷坐了一阵子,洛九卿看得出她的体力有些不支,精神还是有些不太好,郭轻荷也感受出疲倦,便起身说道:“我得走了,有些累了。”
“好,”洛九卿有些担心的看着她,“回去之后好好休息,按时吃药,切不可再像今日这般任性了。”
“好,”郭轻荷微笑着点头,“你呀,越来越像我的母亲了。”
送走了郭轻荷,洛九卿看着自己的药箱,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她的目光随即一冷,带了几分杀机。
随后,她换了男装,从马棚里拉出一匹快马,翻身上马,直奔城门而去。
天近中午的时候,她来到了周英坡所在的村子,快到午饭时分,街上的人不多,洛九卿没有下马,马不停蹄的奔向周家。
周英坡正在书房里,他站在书架前,翻着上面的书,想找一本医学杂记,明明记得是放在架子上的,可现在怎么找也找不到。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身子一会儿冷一会热,额角的汗珠越来越密,这种感觉很是不好,但是他又不知道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
他是懂医术的,只可惜这种病症他还未曾遇到过,这就更让他心中不安,他记得有一本医学杂记中各种稀奇古怪的案例有很多,说不定就有他这一种,可是,他找了几遍,却没有找到。
越找不以心越急,越急心跳越快,越快就越不舒服。
他长长的舒了几口气,想说服自己安静下来,可是,效果却并不太大。
后背上的汗猛然又出了一身,最近这种现象时常有,让他在每次出汗之后都有一种虚脱感。
他扶住一旁的架子,晃了晃头,转身坐在椅子上。
正在此时,外面有个家丁跑进来说道:“老爷,门外来了个年轻的公子,说是想讨碗水喝。”
“这种破事也值得来找我?”周英坡本来就心情不好,现在一听这话,愈发心情不悦。
“老爷,他说……他是来京城投奔亲戚的,可是亲戚找不到了,身上背着许多的东西,想着索性一路也就卖了,他听说您是这一方的首富,想问问你要不要。”
“什么破东西?老爷我什么没有?要他那点东西干什么?”周英坡喘了两口气说道。
“那……”家丁犹豫道。
“滚!让他滚出去!”周英坡怒道。
“是……是,”家丁一见他真的发了怒,也不敢再多停留,转身就要往外走,忽然,坐在那里的周英坡身子一软,竟然从椅子上滑了下去,两眼一翻,差一点要死过去的模样。
家丁吓了一跳,也顾不上别的了,急忙上前抱住周英坡,大声叫:“老爷!老爷!您怎么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掐了掐周英坡的人中,周英坡慢慢转醒,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扶我到床上去。”
“是,”家丁不敢怠慢,急忙抱着周英坡往床上走。
周英坡比那个家丁身材要高大有力的多,家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拖到床前,一边为他脱掉靴子,一边低声说道:“老爷,门外那小子带着的可都是医书,要不您挑挑,说不定里面会有什么记载呢。”
“什么?”周英坡霍然睁开了眼睛,“都是医书?”
“正是。”家丁点头说道。
“快,让他进来,我问问他都有什么书。”
“是。”
时间不大,伙计带着年轻公子走到周英坡的院中,周英坡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不由得在心里赞叹了一声好风采,但见他两手空空,不像是有什么医书的样,便有些不悦的说道:“这位公子,你的书呢?你不是有好多书吗?”
年轻公子淡淡的一笑,“员外莫急,在下的书都在外面的马上,因这这位小二哥也没有说要干什么,在下也不知道您要买书,所以……并未带在身边。”
周柏英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来,对年轻公子说道:“公子,这锭银子算是你的定金吧,另外,你帮我看好了,只要你医书,我都要。”
“噢?”年轻公子微微诧异道:“没有想到周员外还有如此爱好,好吧,你我也算是有缘份,这书原来也不是我的,是我的一个亲戚让我给他当了,我觉得这书是无价宝,怎么可以随便当了卖钱?奈何生活所迫……唉,现在这种世道,有一身的才能也无处施展,就比如说我,有一身的好医术,现在还不是落魄了。”
他说得乱七八糟,难为周英坡还听懂了,他立即说道:“怎么?你还会治病?”
“……是啊。怎么了。”年轻公子看着周英坡双眼冒光的模样,以为他是有什么鬼心思,一时间不敢大声说话。
“哎呀,公子,在下有些急症,不知你能否给看看?若是可以,我必有重谢,绝不食言。”周英坡立即说道。
年轻公子一听他的话,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眉头微微一皱说道:“怪不得一进门看周员外脸色有些不太对,原来是身子不适,早该看看了。”
周英坡立即上前,挽了挽袖子说道:“大夫,您请看看,我这是什么病?”
年轻公子的手指轻轻搭在他的腕间,沉默了半晌说道:“这样吧,你这病我保证给你治好,如果有人问起,你一定要如实说,给我创一创名声,如何?”
周英坡一听,立即一拍大腿,“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