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看洛九卿和轩辕耀辰不顺眼了,难得现在南疆王下了指令,他迫不急待的出了手!
洛九卿动都未动,轩辕耀辰的手比黑袍人的还要快,黑袍人的指尖距离洛九卿的咽喉半寸,轩辕耀辰的手便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
黑袍人眼中微微诧异,没有想到还有人能够比自己的动作快,另一只手再次一抓,轩辕耀辰抬腿踢向他的小腹,黑袍人无奈,只能收回手一转腰身,手中冷光一闪,往轩辕耀辰抓着他手腕的那只手一砍。
洛九卿心中大怒,此人突然出手在先,现在又出暗器,当自己和轩辕耀辰都是死的吗?她的腕间也有暗器,对准黑袍人一按。
“哧!”三道冷光直扑黑袍人!
黑袍人眸子一缩,手中的暗器立即改变了方向,反手驳打洛九卿射出的暗器,他的身手也是了得,洛九卿的暗器细如牛毛,要驳打起可不容易,若不是因为被轩辕耀辰握着手腕不放,他也就不必如此费力了。
轩辕耀辰也没有闲着,握着他手腕的手不松,脚下的攻击也夹紧,黑袍人两边兼顾,立时有些吃力。
“哧!”一声微响在两声“叮”的脆响之后,黑衣人眉头一皱,沉声说道:“卑鄙!”
洛九卿朗声一笑,“彼此彼此,都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们!”
黑袍人受了伤,又受到夹击,当即便被轩辕耀辰一脚踢在小腿上,身子不稳摔了出去,他闷哼了一声,站了站几竟是没有站起来,显然是小腿骨头出了问题。
南疆王一见,登时大怒,“你们敢如此造次!想造反吗!”
“造反?”洛九卿怒极反笑,“南疆王你好大的口气,就你这南疆的弹丸之地,也配得起造反这两个字?今天晚上你给个痛快话,到底退不退位,退位,保你平安,做个闲散之人不退,那就死路一条,再没有第三条路,你自己选罢!”
她说得干脆利索,南疆王一口气上不来差一点要晕死过去,他咬了咬牙,刚要张嘴,洛九卿又继续说道:“我倒真希望你选第二条路,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杀了你,一了百了,省得日后还要惦记着你,落得一个干净。”
南疆王眼前发黑,他看得出洛九卿和轩辕耀辰身手不凡,而且有相当的实力,心中暗自后悔不该放赫平风一马,早知道就让他直接死在南疆。
他其实是存了私心的,他知道王妃手下的那一队中原侍卫只听从王妃的号令,虽然平日里对他也算恭敬,但是那只是表面,若是有什么大事,还是会以王妃为主,这些人武艺高强,能力超卓,他不能不忌惮。
所以,他打的算盘是,让察哈图去追杀赫明风,他自己装病坐山观虎斗,等到赫明风的力量被削弱的差不多了,他再出来收拾残局,他手中还握有兵权,不怕察哈图会造反,何况赫明风的势力也不是那么好削弱的,察哈图定也会有损伤,到时候还是要听自己的才行。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一切都按他所设想的进行,最终却漏算了赫明风会遇到洛九卿和轩辕耀辰这两尊杀神。
南疆王闭了闭眼睛,头上的鹰头饰环闪着冷光,那是王的象征,他转头看向赫明风,还是想以赫明风为突破口。
“你当真要如此做?你可知道,这是弑君杀父,是大罪!就算杀了我,你成功了,也会被南疆人所不耻!被后人唾骂!”南疆王语气阴狠的说道。
“父王,你错了,”赫明风似乎笑了和知,眼角微扬,平和闪露出凌厉之色,“握笔之手,向来是由握刀之手掌控,身后之名如何说,也是由在位者说了算。至于弑君杀父之说,儿臣并不赞同。”
他顿了顿,理了理衣袖,月白色的锦缎闪着清冷的光芒,映入他的眼底,平添了三分寒意,“若是父王今天晚上选择死路,您的这些忠诚手下自然也要死在这里,来日儿臣会昭告南疆臣民,父王病症加重,最终不治而亡,实属遗憾。”
南疆王眸子霍然一睁,“你!”
洛九卿看着赫明风,如水月光落在他的腮边,流畅的线条优美,像是仙笔描就,可笔笔却透出冷意,她在心底悠悠一声叹,最终……那个温和的男子还是远去,换成了一代铁血南疆王。
轩辕耀辰手指握了握她的,他看透了她心中所想,无声的安慰她。
赫明风抬眼,目光平静无波,一贯的温和早已经退去无痕,如冰封一般,“父王,生死之路,您自己斟酌罢!”
南疆王胡子乱抖,“逆子!逆子!”
纵然南疆王叫嚣的欢,却没有人再理会他,满院人沉默的看着他呼呼的喘着粗气,眼白泛红。
洛九卿微眯了眼睛看着他,原来的一方之王,算计人心太过,现在竟然落得如此下场,算来算去终于把自己也算计了进去。
南疆王缓了半晌,眼睛死死盯住赫明风,像是一头嗜血的兽,“你以为,今天晚上你赢定了吗?”
赫明风转头看着他,四目相对,沉默片刻,慢慢开口道:“父王想说,你的王军?”
“正是!”南疆王挺直了腰背,嘴唇微扬,几分傲色几分狠戾,“就算你今日坐了王庭,又如何?没有兵符,王军也不会听令于你!”
“兵符可以再造,”赫明风语气淡淡,却坚定如铁,“可以父王信物,宣首领入王城,听令便罢,不听便杀之,兵符可重新打造,新王即位,兵符换一换,也不是不可以。”
洛九卿的呼吸一紧,赫明风被逼到现在,那次徒手扼住人喉咙的神情再次显现,他的骨子里从来都不是温顺谦和的,相反是有傲气在,若是逼得紧了,触到了他的底限,便会显现出狠辣的另一面。
南疆王被他说得一噎,显然没有想到赫明风会如此回答,他气得浑身发抖,“好,好,真是够狠!”
“不及父王十分之一。”赫明风回答道。
夜色幽深,风微凉,父子两人对话却字字如刀锋。
而此时毒气密林之外,一条山谷之中,黑暗之中两万多人等候在此,为首之人身穿南疆袍,头上的褐色头发辫成了小辫,发尾系着银色的绳子,眼睛炯炯望着夜空。
他身后一人道:“将军,怎么还没有动静?”
“耐心些,”那人不看身后之人,“勇士不但要能征善战,更要懂得忍耐。”
“是。”
那人心中也有些发急,但没有表露,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但仍旧没有动静。
此人正是南疆王军将军苏哈丹,他奉命在此处,只待王城中有信使来,就杀将进去,大王早有命令,这两日王城怕是要生变,要多加谨慎。
夜色深沉,幽凉的山谷中王军合了眼睛养神,他们已在此处多日,与另一队人马兵分两路,一左一右从王城两边入,他们负责的是左边这一路,军中早已熄灭了火把,吃饭都是干粮,没有一点火星,不能暴露了行踪。
忽然,隐约远处似有马蹄声来,两骑快马由远及近,出现在苏哈丹的视线中,他立即紧绷了肌肉神经,仔细的看着,两人两马,很快到了眼前,有一人跳下马来,低声喊道:“苏哈丹将军,你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