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千辞挑了挑眉。
这男人居然没有一口否决,反而感兴趣了?
她说要给他哥安装冷冰冰的人工心脏。
那是他亲哥!
ok?
“临床上多有奇迹,反正他都已经这样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吧,他身体里这颗心脏肯定是用不了了的,找不到合适的脏源,就只能安装人工心脏了。”
“行,那就给他安装人工心脏。”
苏千辞瞪大了双眼,眸子里闪过一抹诧异之色。
这么爽快啊?
“你确定你同意?”
傅三爷摊了摊手掌,不以为意道:“换人工心脏还有生还的可能,不换必死无疑,这个取舍很难做么?”
苏千辞缓缓收敛了脸上的玩味,正了正神色,一脸认真的看着他。
“人工心脏是一个冰冷的仪器,安装在人体后,是无法与血肉之躯融合的,
也就是说,二叔以后无欲无求,没有情绪,不会心痛,更不识这世间情爱,即便如此,你还要同意么?”
傅北遇直直地看着她,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
“世间情爱,是最令人无法琢磨的,说不定哪天他遇到了生命里那个能让他有欲有求的人呢?活着,就有希望不是么?”
苏千辞无话可说了,伸手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你把他秘密的运出傅家老宅,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了,尤其是你家老太太,因为我也没有多少把握能够救活他,
还是不要给老人家希望了,因为希望越大,往往痛苦也就越大,若哪一天他真的能活着站在你们面前,也是他的造化,但愿他的命够硬吧。”
“行,这事交给我,对了,孙婆婆突然改变主意的原因已经查到了,你?”
苏千辞微微一愣,默了片刻后,冷笑道:“应该是苏颜与她取得了联系,用她儿子的命要挟她了吧,你得医务室,出了奸细,看来那里也不安全啊。”
后面一句话,完全是用着嘲讽的语调说的。
傅三爷不禁失笑,摇头叹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不过她也别想有什么好下场,背叛了我这个雇主,后果就是她全家在帝都都混不下去。”
苏千辞含笑看着他,“我还以为你会说她全家都得死在帝都呢。”
“如果你觉得这样可以泄愤的话,我不介意派人杀了她全家。”
苏千辞翻了个白眼,踱步朝外面走去,“别,我不想担这么多条人命,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得担心会不会有厉鬼来索命。”
“……”
从手术室出来后,傅北遇将医务室的负责人叫到了书房。
“把老二的尸体运到火葬场化了。”
负责人有些懵。
不是,二爷现在身体还是热的,没冷透呢,直接送去火葬场好么?
“三,三爷,不跟老夫人商量一下么?她是长辈,这事儿总得经过她的同意吧。”
傅北遇冷睨着他,阴嗖嗖地问:“怎么,我这个家主在你们眼里只是摆设么?下达的命令是不是都没有什么威慑力了?”
他这一释放强大的气场,谁能受得了?
负责人被他眼里的戾气与寒意给吓住了,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三,三爷误会了,我,我哪敢违抗您的命令,我,我这就去安排,送二爷去火葬场。”
傅北遇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滚了。
负责人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连滚带爬地朝外面冲去。
傅三爷目送他离开后,对着门口喊了声阿琛。
阿琛从外面走进来,颔首道:“三爷有何吩咐?”
“你跟着去一趟火葬场,知道该怎么做吧?”
“知道,您放心,我一定会办妥的,绝不泄露半点风声。”
“嗯,你去吧。”
…
傅北岭的‘遗体’从傅家老宅运出来后,在半路被掉了包,送去火葬场的,是傅三爷动用关系在医院太平间里找的一具尸体。
老太太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得知小儿子将二儿子送去了火葬场,就差没彻底疯癫了。
她踉跄着从床上冲下来,傅老大夫妇两人拼死拦截都没能拦住。
一时间,主屋里一片混乱。
老太太从房间冲出来后,直接往楼梯口跑去,半路撞上了上楼的傅北遇。
她直接扑进他怀里,伸手不断地捶打他的肩膀。
“逆子,你这个逆子,赶紧命人将你二哥的遗体给我送回来,我还没见我儿子最后一面,你至少让我看他一眼再送去火化啊,你让我看他一眼好不好?”
说着说着,老太太顺着他的身体朝地面滑去。
傅北遇连忙伸手扶住了她,撕声道:“我就是怕您见了他的遗体后无法自控,所以才命人送他去火化的,
您还是回房歇着吧,等遗体化成骨灰后,我跟老大亲自去一趟殡仪馆,将他接回来。”
“不。”
老太太趴在他怀里痛哭了起来,声音干涩又苍老,哭声并不大,但听起来很压抑。
“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他一旦化成了灰,就什么都没有了,你让他们把他送回来啊,我想再看看他,陪他说会话。”
傅北遇紧抿着薄唇,默了片刻后,伸手劈向她的后颈,直接将她给砍晕了。
老太太的管家跟傅夫人连忙上前,一左一右扶着昏迷的老太太回了房间。
傅老大看着傅三爷,蹙眉道:“你这做法太过武断了,应该跟我们商量一下,老太太想见儿子最后一眼,你不该剥夺。”
傅北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轻飘飘地道:“看到遗体,她受的打击只会更大,懂?大哥还是去操持后事吧,其余的,交给我就行了。”
傅老大张了张嘴,不知想到了什么,狠狠一甩袖子,踱步朝楼梯口走去。
傅北遇靠在墙壁上站了片刻,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找到苏千辞的号码发了条短信:
‘人马上送到公馆的医务室,拜托你了’
此时的苏千辞,正在孙婆婆的病房内。
收到消息后,她只回了一个‘好’字。
信息发送出去后,她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老太太。
“婆婆,我承诺您保住孙平,您难道还不肯松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