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还不等她再次起身控诉苏千辞胡乱开药的罪名,墩子爹有了进一步的动作。
他伸手推开媳妇儿,大步走到苏千辞面前,‘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然后朝她叩了三个响头。
“神医,多谢您出手相救,我跟我另外几个兄弟才能保住性命,是家里的娘们跟小子不懂事,让您见笑了。”
苏千辞伸手抚了扶额,失笑道:“客气,如果您真想感激我,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一遍吧,误会澄清,我也好早点离开这鸟地方。”
“是是是。”墩子爹踉跄着站起来,抄着一口生硬的普通话将情况解释一遍。
“嘿嘿,就是这么个情况哈,原本这狂犬病毒是解不了的,幸亏神医研发了四年取得成功,我们几兄弟才得以保住性命啊。”
“……”
“……”
底下的观众,高台的法官,从上到下,从老到幼,全都处在石化当中。
他们是在听科幻小说么?
苏千辞居然攻克了医学界数十年都没能攻克的狂犬病毒?
她这么厉害,能不能将艾滋病也攻克一下?
“切,你在说笑吧,我怀疑你当初根本就没被狗咬,这几年一直在外打工,如今被苏千辞请回来当证人。”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不过如此一来,苏千辞治死人的罪名就不成立了哈。”
祁夫人找准机会,连忙插话道:“杀人的罪名虽然不成立,但冒充神医瞎开药的罪名,她怎么也逃不掉吧,这似乎并不影响你们定她的罪,我……”
不等她说完,墩子爹直接扯开了嗓音嚷嚷道:“谁说她冒充神医了?谁说她瞎开药了?你们耳朵被屎给堵了么?
我说我被疯狗咬了,没有及时注射疫苗,最后得了狂犬病,是她研究解药治好了我,她就是妙手神医,懂?”
额,暴躁老爹上线了。
祁夫人被他一脸凶悍模样吓得缩回了脑袋,不敢再瞎BB了。
暴躁老爹又反复说了好几遍‘她就是妙手神医’才肯罢休,生怕他们不相信似的。
四周的群众彻底反应过来,一下子沸腾了。
尼玛,苏千辞是,是神医妙手?
她是神医妙手?
怎么可能?
“我一定出现幻觉了。”
“对,我也觉得我出现幻觉了。”
“这世上的大佬身份,怎么能让苏千辞一个人给占尽了呢?没道理啊。”
“这脸打的,真疼啊,人家是真真正正的治好了他们,保住了他们的命,
咱倒好,像个跳梁小丑一样来看她的热闹,结果反被她狠狠撕下了脸皮。”
“哈哈,还好我没起哄,喂,那些说苏千辞若能让人起死回生就跪着喊她奶奶的人在哪里啊,如今她真的做到了让人死而复生,乖孙儿,该你们来表演了。”
“……”
苏千辞踱步走到法官面前,将手里一张储存卡拍在了他桌上。
“这里面是他们四人这几年的治疗记录,你找专业的人一看便知,至于治狂犬病的特效药,那是我研发出来的,国家若想要,让能说得上话的人来找我谈。”
“……”
祁夫人踉踉跄跄地朝这边冲来,浑身上下带着一股视死如归的狠劲儿。
这个小贱人是神医妙手,她把她得罪了个彻底,也就意味着她已经放弃了救自己丈夫的机会。
如今老祁保不住了,她怎么着也得保住儿子的前程。
这个女人,不能留。
“法官大人,你听我说,这些都是她的片面之词,谁也不能证实她就是神医妙手,
眼下她的身份遭到质疑,就有胡乱害人的嫌疑,你不能就这么放过她,不能。”
“这……”法官陷入了犹豫之中。
苏千辞偏头睨了祁夫人一眼,轻飘飘地道:“看在祁言的面子上,我原本是打算出手救你丈夫的,
可如今……你若不跪着求我,我就眼睁睁看你丈夫去死,没得商量哦,这恶果,你得尝。”
“你……”
祁夫人气极,对着法官咆哮道:“我用我的人格担保,她不是神医妙手,你们赶紧给她定罪,赶紧啊。”
“恐怕要让夫人失望了,因为她就是妙手,半个月前,是她将我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这声音,是傅北岭的。
众人循声望去,见傅二爷在保镖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就连傅二爷都亲自出面为苏千辞正名了,那她这神医妙手的身份,基本没跑了。
傅北岭径直走到苏千辞面前,笑看着气得面容扭曲的祁夫人,温声道:“两天前我就劝过夫人,奈何你不听,
如今得这么个结果,着实怨不了别人,祁兄刚满五十,还有半辈子要过,您还是放下尊严,跪着求千辞出手相救吧。”
“你,你们……”
祁夫人捂着心口,连连后退数步,跌进了管家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苏千辞对着傅二爷扬眉道:“多谢二叔。”
二爷淡淡一笑,压低声音道:“还是谢谢老三吧,是他为你安排好了一切。”
苏千辞心里美滋滋的。
几天不见,她有点想那男人了呢。
“走吧,这儿没你什么事儿了。”傅二爷又道。
苏千辞眨了眨眼,眸中闪过一抹恶搞的光芒。
怎么就没她什么事了?
台下某朵盛世白莲还没惩治呢。
她笑眯眯地看向墩子,提醒道:“如今我无罪释放了,小子,你怕是惨咯,等着被扣上诽谤的罪名,在监狱里蹲几年吧。”
墩子吓得连忙从地上蹦了起来,“不,不是我,这些都不是我的意愿,我也是受了,受了……”
他的目光在观众席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林柔身上,直接伸手指控她,“我是被那个女人收买的,是她出了六百万请我过来起诉,我,我顶多算个帮凶,她才是主谋。”
林柔的脸狠狠白了下去,心里不断地安慰自己。
他没证据,他锤不了她的。
“这位兄弟,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干嘛要拉我下水啊?大家都感念你一片孝心替父申冤呢,可别毁了自己的形象。”
墩子急了,哪顾得了那么多?
“我有录音,跟她做交易时的录音。”
说完,他伸手在口袋里翻找起来。
林柔一听录音,哪还沉得住气?
倏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你,你居然留了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