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可以被毁。
但这戒指必须得戴。
她有种预感,如果今日不戴上这婚戒,极有可能会成为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她也不知道为何会有那样的感觉,婚礼破坏了,日后再补一个就是了。
可心里有道声音不断地催促着她,逼着她完成这最后的也是最幸福最神圣的一环。
傅北岭看到了她眼眸深处的那抹疯狂,心狠狠一颤。
这个女人,他看着怎么越来越陌生了呢?
是他的错觉么?
他为何在她眼里看到了浓郁的戾气和不甘?
可这只是一场戏啊,她有什么不甘心的?
想不通!
而眼下也由不得他胡思乱想。
“程雅,别耽误时间,保命要紧。”
说完,他不再理她,对一旁的保镖道:“护着程小姐出去。”
“是。”
两个保镖拉着程雅的胳膊就往安全通道拖。
程雅有些着急了,他压根就没有把她当成自己的妻子看待。
哪怕领了结婚证,也有了这场未完成的婚礼,他仍旧称呼她为‘程小姐’。
“傅北岭,咱们是夫妻了,戴婚戒是必须要有的环节,你帮我戴上,帮我戴上好……”
她的话,全部都淹没在了人潮人海之中。
看着渐行渐远的男人,她心里升腾起了一股无名的慌乱。
到底哪儿出问题了啊?
这一切,明明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为何到走红毯的时候出现这样的情况?
为什么?
她的美梦,就这么破裂了么?
傅北岭将程雅送走后,径直朝天台冲去。
刚才属下向他汇报,说这爆炸是小少爷弄出来的。
他不知道那几个臭小子有没有安全离开。
无论如何,他都要上去瞧瞧。
刚冲到通风口,迎面撞上了赶过来的傅北遇。
兄弟对视了一眼,傅二爷率先道:“先别多说,去看看孩子在不在上面。”
三爷原本想要跟他解释为何小家伙会破坏婚礼的,但听他这么说,又堪堪止住了话锋。
两人冲到天台,在废墟里翻找一圈,最后在东南方的一处角落里找到了被困的苏三跟苏四。
两熊孩子似乎被吓到了,抱在一块儿瑟瑟发抖。
小脸脏兮兮的,上面全是灰尘,狼狈至极。
“爹地,二伯,你们终于来了,呜呜呜,我还以为我要死了呢。”
苏三会哭?
不存在的!
开口的是小四爷。
他这一嚎,小三爷忍不住破口大骂道:“没出息的东西,又炸不死你,你哭什么?
刚才横梁掉下来的时候,小爷还将你护在身后来着,你特么也没少块肉啊。”
“……”
傅北遇阴沉着俊脸,尤其是看小三爷的目光,风雨欲来。
天知道他看到他们两被压在石块下的那一刻有多害怕,心都漏跳了半拍。
这几个小东西,不止是苏千辞的命,也是他的命。
他们做父母的,宁愿自己死上千百遍,也不愿几个孩子有丁点伤害。
小家伙也察觉到了亲爹阴鸷的如同惊涛骇浪一般风云变色的目光,小身板忍不住哆嗦了两下。
他老子生气的样子,好可怕哦。
“你,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不是我要这么做的,是,是,是你老婆,
是你老婆吩咐我干的,你要算账,找她算去,我也是听命行事。”
傅北遇没说话,在傅北岭的配合下挪开了横在角落的石块。
接着,他直接伸手将苏三给拎了出来。
苏四见亲爹铁青着脸,有些害怕,一头扎进了傅北岭的怀里。
“二,二伯,我爹地好可怕哦。”
傅北岭一手将侄子护在怀里,一手抚着额,叹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们破坏婚礼有什么目的,
但既然是你们妈咪吩咐的,那应该有她的原因,可即便这样,你们也不应该冒这个险,
想要破坏婚礼,有的是法子,非得玩这种危险的,你爹地不生气才怪,
这要是一个不小心压在里面了,你们俩估计都得碾成肉泥,拼都拼不回来的那种。”
“……”
小四爷缩了缩脖子,他也觉得刚才生死一刻太恐怖了。
直到现在小心肝还在扑扑乱跳呢。
傅北遇将儿子拎出来后,冷眼直视着他。
他也不说话,就那么不断的释放着身上的冷气压。
以他的脾气,非得抽这混账一顿不可。
可看到他那张惨兮兮却又透着倔强的脸,心里所有的愤怒全部都化作了心疼与后怕。
他可以放任他调皮捣蛋,即使闯了天大的祸,他也可以替他摆平。
但他拿着自己的生命去开玩笑,作为父亲,就不能接受了。
小家伙看着亲爹那犹如狂风暴雨一般眸子,怂了。
他有些怕怕地缩了缩脖子,抖着声音道:“你,你要是敢打我,我,我就告诉我妈,
她现在可还没嫁你,我,我让她给我找个后爸,不要你了。”
亲爹扬起另一只胳膊。
小家伙以为要抽他,连忙伸手抱住了脑袋。
傅北遇无声一叹,举起的手落在他头顶,替他清理了头上的灰尘,然后又仔细查看了他的情况。
除了胳膊上几处擦伤以外,并没有看到其余的伤口,他稍微松了口气。
“等会回去后把傅家家规抄十遍。”
“我姓苏,不姓傅,干嘛抄你傅家的家规,有病哦。”
“二十遍。”傅三爷面无表情的道,不过这小子倒是提醒他了,几个孩子姓苏,该改名了。
“不抄,我……”
“三十遍。”
小家伙磨了磨牙,不过不敢继续斗狠了,“老家伙,你够狠,但你别得意得太早,十年后你就管不住小爷了。”
“那就等十年后再说吧。”
话落,他伸手抱起他,大步朝出口走去。
“……”
酒店外面的露天广场上。
一群安保人员从侧面的安全通道冲出来,他们手里架着几个衣衫不整的男女。
看这模样,像是在见不得光的地方做那种快乐的事儿被抓了。
安保部的负责人连忙走过来,蹙眉问:“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保安颔首道:“我们几人在地下停车场搜救,结果在通道里发现他们几个正压着一个女人在……”
‘啊’
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打断了保安的话。
那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开始疯狂挣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