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家主的脸色慢慢变得死灰。
这个白眼狼,竟然防了一手,在他住的帐篷里安装了窃听器,并且录了下来。
“你,你竟然敢偷听我的谈话,竖子无礼。”
萧暗将录音器扔在了他面前,冷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说说吧,萧家三百多条人命,你该如何偿还?”
尹家主缓缓垂下了头。
人证物证俱在,即使他有三寸不烂之舌,也没法将黑的说成白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萧家威胁到了尹氏宗门之首的地位,我除掉它在情理之中,
今天落入你手里,我无话可说,本想借你之手去报复司徒家的,没曾想反噬到了自己,
不过你不能杀我,因为我当年还救下了一个人,那就是你妹妹,她如今就在研发基地里,
如果你想保住你唯一的至亲,就乖乖听我的,将我送去基地,我会让你们兄妹相见的。”
萧暗微微眯起了双眼,冷冷地注视着他,“空口无凭,你认为我会相信么?”
尹家主连忙开口道:“我可以给研发基地的负责人打电话,让他接通视频给你看。”
说完,他将手伸进了口袋里。
那一瞬间,他的眸中闪过一抹森冷的寒意。
下一秒,他猛地掏出一个控制器,对着萧暗的面门摁了下去。
数根银针飞出,直直朝萧暗逼去。
他下意识伸手去挡,人也连连后退。
借着这个空隙,尹家主一溜烟的朝密林里冲去。
可刚走几步,一阵枪声响起,正中他的眉心。
他瞪着大大的眼睛,死也不瞑目。
几秒后,他的身体轰然倒地。
萧暗半蹲在地上,反着的胳膊还拿着枪,口子里正在冒烟。
刚才是他出的手。
六年的勤苦练习,他闭着眼也能准确无误的打中目标。
尹正以为伤了他就能成功逃脱么?未免太过可笑了一些。
方圆数公里,都已经被苏千辞跟傅三爷的人围住了。
即使这老家伙从他手里逃脱了,也逃不出包围圈。
当然,他也不可能让他逃掉的。
那样沉重的血海深仇,整整背负了六年,只有亲自手刃了仇人,他才能卸下包袱。
“暗哥哥,你没事吧?”无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萧暗缓缓抬头,还不等他锁定无烟的位置,耳边又传来她的叫喊声,“啊,暗哥哥救命。”
萧暗猛地从地上蹦起来,四下环扫一圈后,目光锁定在了东南侧。
那边,福伯挟持住了无烟,正用刀抵在她的脖子上。
“少主,原谅我用这样的方式逼迫你,刚才你放给尹家主听的录音我都听到了,
既然司徒南也有罪,那就请你将他的头一块取来吧,如果你不想杀他,我就取了这丫头的命,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即便我杀了她,也没人能够责怪我,我不过是为自己的妻儿报仇罢了。”
萧暗的面色一沉,低喝道:“你一再的忤逆我,是不顾多年的主仆情分了么?”
福伯反驳道:“想要我顾念这主仆情分,您得拿出诚意来,我知道您对这丫头还有念想,
若你因为她而放过司徒南,那萧家满门以及我的妻儿不都白死了?你乐意,我可不乐意。”
萧暗沉声道:“我没说放过司徒南,血债血偿,他怎么死都不为过,
但司徒无烟是无辜的,你不能迁怒于她,否则我们跟尹正,司徒南之流有何区别?”
福伯挟持着无烟朝后退去,退到过来接应他的两个黑衣人身边后,这才开口道:“既然少主没想过放了司徒南,那就拿出决心来吧,
据我所知,司徒南也来了这儿,凭您的能耐,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他,我给您一天的时间,拿司徒南的人头来换这丫头的命,
如果过了这个时限您还没有回来,那我只能杀了这丫头为我妻儿偿命,到时候您可千万别怪我。”
说完,他伸手将无烟塞进车厢,然后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
萧暗下意识想要冲上去,福伯对着地面开了一枪,借此警告他。
萧暗不敢轻举妄动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车子扬长而去。
在原地默了片刻后,他走到尹正身边,蹲身捡起地上的录音笔后,转身离开。
而尹正,将长埋于此,死不瞑目。
山涧内。
尹权就没他爹那么幸运了。
因为苏千辞下令别伤他,所以他还算安全,可就是出不去。
“大少爷,我们闯不出去啊,要不您下车跟灵族嫡女认个错,然后投降,或许能保住小命,看得出来,她并不想杀你。”
尹权也看出了苏千辞不想要他的命,不然那些枪林弹雨早就落在他身上了。
可就是这样,他才更害怕。
天知道那可恶的女人又准备了什么来折腾他。
“少废话,继续开,别停下。”
司机刚想应是,外面突然响起四声胎爆,接着,他们乘坐的车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低了。
“大少爷,车轮都被打爆了,跑不动了啊。”
“……”
尹权坐在座椅上,脑子在飞快运转着。
这时,车窗被敲响,苏千辞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老朋友,都碰到了,就出来见一面吧。”
尹权死死咬着牙,恶狠狠地道:“我可没招惹你,恶整过我一次差不多得了啊,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苏千辞扬了扬眉。
这父子两可真搞笑,说的话都一模一样,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
“不出来是不是?行啊,我命人直接丢一粒炸弹到车底下,送你上天得了。”
她的话音刚落,车门猛地被推开,尹权从车厢里钻了出来。
“苏千辞,你怎么这么恶毒?我难道被你整得还不够惨么?”
苏千辞耸了耸肩,似笑非笑道:“这次可不是我整你,而是三爷要跟你好好聊聊。”
说完,她往后退了几步,显现出了身后站着的傅三爷。
尹权对上傅北遇那双幽冷深邃的眸子后,下意识想要钻回车厢。
可他的腿像是灌了铅似的,动弹不得。
“傅,傅三爷,我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没理由整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