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怎么了!”
张有为手刚放下,身后的流萤便带着哭腔冲了上来。
但白千鱼显然顾不得流萤,只是拼命的抓挠自己,即便皮被撕了下来,依旧没有停止。
流萤看着白千鱼已经渐渐成了血人,已经是泪眼婆娑。
不停的将白千鱼抓挠自己的手臂拽下。
但拽下来,他又举起,举起又被拽下来。
流萤不敢太用力,怕伤了白千鱼。
一来二去,那爪伤越来越大,眼看着白千鱼就不活了。
“哥,你别挠了,别...”
话没说完,忽然身后一道劲风传来,张有为已经站在白千鱼身后,微微蹙眉,一个手刀敲在其脑后。
白千鱼眼睛一翻,便晕了过去。
但是把一旁的流萤惊呆了。
“你那个没用的!”张有为撇了撇嘴,将白千鱼扛起来,对着流萤问道,“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流萤心知张有为做的对,便转身将道边昏迷的杏儿扛起来,朝着城外的小山而去。
二人脚程极快,没一会儿,便到了一处偏僻之地。
山根下,破旧的藩篱围成个小院,里面孤零零一个茅草屋。
虽然简陋,却五脏俱全。
鸡舍、花圃、渔网架、木桌、竹椅一应俱全。
看来白千鱼还是个挺有情趣的人。
只是二人进入屋社之时,流萤倒是在那片花圃前驻足片刻,似是回忆起了什么往事。
被张有为一叫,这才想起来转身跟了上去。
进入屋中,杏儿依旧没有醒来。
看这个窗明几净的小屋,应该便是杏儿的屋子,流萤倒是麻利的将其送过去安顿好。
而后来到主卧,和张有为一起查看白千鱼的伤势。
没等张有为出手,流萤便自顾自的开始给他检查。
良久,她微微蹙眉道,“是毒!”
“毒?”张有为本以为是什么病,却没想到是毒,“什么毒?白家都死光了,这城里还有人和他有仇?”
流萤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他血脉之中,有一股极微弱的仙力波动!你看!”
她说着,将白千鱼手臂抬起,递到张有为面前。
后者没接,眸子里赤金之色一闪而过。
确实看到了其血脉之中有一丝黑气游动,那黑气如泥鳅一般,已经侵入血脉骨髓。
张有为从怀中取出一颗丹药递给流萤,“清风化邪丹!张家的解毒圣药!”
流萤显然也见过这东西,她心知张家世代开药铺,自然有一些奇药,这清风化邪散便是其中之一。
低声道谢后,便将其给白千鱼服下。
良久,却没有一丝好转。
张有为见状,二指点在白千鱼额头,道道金光便没入其体内。
黑气与金光一触,便微微退散。
但张有为刚要再提升仙力,白千鱼的面容便紧绷起来,似是极为痛苦。
“不行!他**凡胎,抵抗不住你这霸道的仙力!”流萤忙道。
张有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急忙收回手。
其实就和他自己不能给自己解开血毒一般,借来的仙力,终究不是自己的。
“对了!还有这个!”
张有为忽然想起了什么,二指冒起苍白色的气息,在白千鱼身前刻画出太上静心咒。
咒印刚一浮起,便散发出道道涟漪,扩散开去。
那黑气在太上静心咒的压制下,竟然朝着白千鱼周身经脉汇聚。
而白千鱼绷紧的面容也随之稍稍缓和下来。
但这压制只持续了一炷香的功夫,便再难进分毫。
“看来太上静心咒对着毒的克制也有限!”张有为淡淡说。
这倒是不奇怪,毕竟通用的东西,都有它的局限性。
太上静心咒专克邪祟,但是这效果却并不专精。
不过,聊胜于无,流萤依旧是千恩万谢、
张有为看得出来,这次她是真心的。
看来,至少流萤是白千雪的这个身份不是假的。
“避免他自残,你最好不要将其弄醒!”张有为对流萤的感谢倒是不以为意,摆了摆手道。
“嗯!”流萤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张有为,疑惑道,“你要出去吗?”
后者点了点头,“这迷雾诡异,你哥的毒更是奇怪,我去城中看看,若有威胁,我也好占个先手!”
流萤闻言,眸子里流露出一丝钦佩。
张有为的果断,似是对她有所触动。
随便交代了几句,张有为又去了一趟杏儿的屋子,将阿九的吊坠挂在杏儿的脖子上。
如此一来,就可以防止流萤刷什么花招,更可以看着她。
安顿好这些,张有为便朝着白沙城而去,他斩杀白山之时,并未露面,此时倒也不怕。
而当他进入城区之时,不免还是有些震撼。
几日的功夫,本是热闹的白沙城,此时像是糟了瘟疫一般。
沿街凄凉,几乎没有人烟。
零星看到几个人,都是一副病态,身上或多或少都有血色抓痕。
更有几户人家,门前挂着白灯笼,紧闭的大门里传来低沉压抑的哭声。
看来,是有人过世,只是在这个时候,而且一条街十几户人家同时挂出白灯笼。
这惨烈之态,可想而知。
但即便家里有了白事,这些人都不敢开门。
看来这毒传播的倒是凶猛啊!
他顺着街道前行,虽然迷雾厚重,却依旧遮蔽不了他的视线。
器者对目力的磨炼极深,更别说他一个大宗师级的器者了。
正走到一个酒肆门口,忽然不远处有铜锣击鼓之声响起,似是海神庙的方向。
他正要转身,忽然身旁的木门嘎吱一声响起。
只见一中年汉子探出头来,左顾右盼,最后朝着张有为招了招手道,“客官,来!”
张有为一看,正是第一日来的酒肆老板。
没成想,白沙城都这样,他还在做生意。
不过他正好想找个人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便直接走了过去。
到了酒肆之中,老板给张有为温了一壶酒,上了几个小菜,却一个海味都没有。
“老板,上次吃的几样都不错,怎么没了吗?”张有为有些悻悻然。
后者闻言,摇头苦笑,坐到其身旁,娓娓道来。
原来,白家满门被灭后,第二日全城便知道了。
大家开始的时候倒没觉得什么,毕竟白山虽然为大祭司,平日里却嚣张跋扈,没少干缺德事儿。
他活着的时候倒还好,这一死了,恨他的人倒是恨不得上去踩几脚。
但接下来的几日,城中莫名来了一阵迷雾,起初只持续一两个时辰。
后来这迷雾盘踞的时间,越来越长,直到今日,竟然过了大半日,迷雾依旧没有散去。
而那怪异病症,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
得病之人,先是浑身奇痒难耐,隔了两三日,便抓挠的全身溃烂而死。
死者死状凄惨,让人不寒而栗。
所以城中人人自危,都不敢轻易出门。
“连鱼都不打了?”张有为有些奇怪道,毕竟这些人也要活下去,如果不出海打鱼,自己也会没死。
“哪儿还有鱼啊!”老板一副苦瓜相,“自从来了这雾气,海上的鱼都翻肚子了,没人敢吃了!”
张有为这才知道,不光城中遭了殃,海上都不消停。
duang!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锣鼓之声,依旧是从海神庙的方向传来。
“老板,这又是什么事儿?不是都不出屋了吗?”张有为倒是有些奇怪。
“嗨!祭祀,你可别去,你一个外乡人,别让人抓了去!”老板急忙解释道。
正说着,门外又是duang的一声,极为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