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单单一个涤尘术,一直没有打理过的头发变得柔顺乌亮,半长不短的头发披散在肩头,俊俏的小道士诞生。
抱着一尺二寸长的化形之物,甄见跋山涉水,现在只恨白驴不在身边,走路靠双脚,累啊。
其实学会飞行也挺不错的,不行的话低低的飞,贴着地面慢慢的飞,这就不用担心摔死了。
甄见一边走一边叹息,山里根本没有路,还抱着这么沉的一个化形之物,看着不大,实则全部是稀有金属炼制而成的宝器,几百斤重呢。
甄见一年多之前就筑基了,还断断续续的炼体,更采用符海总纲温养体内窍穴的基础符文,现在的甄见比世俗中的壮年汉子力气更大,耐力更久。
沿着小溪走到了黄昏,甄见终于看到了袅袅炊烟,终于看到人了,甄见险些热泪盈眶。
一年多的时候,封闭在符海中,甄见想家、想老娘、想明月,想各种美食、就是没怎么想过师父。
山脚下是个小村子,甄见抱着闪烁着符文光芒的化形之物来到小村子,立刻让村子里的人惊动了。
少年道士,抱着如此神奇的宝物出现,这一定是传说中的神仙。拄着拐杖的村长恭敬把甄见请到他家里,宰了一只鸡,顿了一锅小杂鱼。
甄见饿坏了,他就着饼子把菜肴吃光,顺便喝了村长家的两斤包谷酒。村长更加相信,这么能吃,不是神仙能做到?
吃饱了喝足了,路也打听出来了。沿着小村向外走,顺着山路走十八里,那里有一个小镇,隶属于来羊县的小镇。
来羊县属于天秦帝国,至于天师府在哪里,村长一脸懵。天师府是啥地方?没听说过啊。
甄见在炕桌上丢下一小块金子,苏梦醒给他的银子,在前往北海的路上,全偷偷丢给难民了。
手头的碎金子,是明月把金锭剪断,给甄见留着万一的花销,现在果然派上用场了。
吃饭给金子?村长简直不敢相信,他以为这顿饭是干赔,哪想到这个小神仙出手这么阔绰。
村长提着家里的灯笼追出去,坚持要塞给甄见,甄见也不客气,提着灯笼连夜赶路。
十八里路,也不是很远,在山里跋涉的路程比这还远。就当做饭后消食了。到了小镇之后再次打听,说不定可以打听出天师府在哪里。
实在不行就去来羊县,县城说不定有人知道天师府。甄见提着灯笼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里前行,有紫蝶壮胆,甄见倒不是很怕。
张正阳郁闷叹口气,符海不到开门的时候,谁也进不去。这要是等待下一次开门,那需要九十九年,现在计算的话还需要九十八年。
除非甄见能够凝结金丹,否则非饿死在里面不可。愁啊,张正阳放下酒杯,再次喷出真元凝结为镜,张正阳的眼睛睁圆了,他猛然厉声喊道:“明月,小见在这个方向。”
明月第一时候出现在张正阳的舱室,张正阳放声狂笑,夜色中的白云疾逾奔马飞向远方。
深更半夜,一个提着灯笼的小道士,抱着一艘光芒璀璨的宝船,小镇上的流氓们贪婪盯着甄见。
用脚趾头去想,也能猜到那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夜色中一双双如狼的眼神盯着甄见,看着甄见走向一家酒馆。
酒馆正要关门,甄见拦住店伙计说道:“小二哥,我想和你打听一下,有没有听说过天师府?”
累了一天的店伙计不耐烦地说道:“我听说京城有太师府,那是皇帝老子的老师住的地方,天师府?到梦里去找吧。”
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子走出来呵斥道:“怎么说话呢?这位道爷寻找天师府,你应该好好告诉他,就在咱们东南方,路可远了,得走好几天呢。”
甄见当时就明白过来,遇到坏人了。天师府在东南方?要走好几天?当时甄见乘坐吞云舟是向西南方前行,乘坐吞云舟飞了好几天,常人用走?没有几个月走得到吗?
甄见笑笑,哪个地方都有这种王八蛋,不惹自己就行,惩治不过来的。甄见抱着化形之物就走,疤脸男子说道:“哎,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给你指路了,你就这样走了?天底下还有这样的规矩?”
甄见笑眯眯问道:“你想要什么?”
疤脸男子说道:“原本你道声谢,这事儿就过去了,你这么不懂规矩,那就得让你明白做人的道理,这艘船留下,什么时候你想明白道理,什么时候过来取。”
甄见瞥见黑暗中十几个面目可憎的男子出现,当然不是真的长得很难看,反正甄见心里不痛快,看他们自然不顺眼。
店伙计匆匆上门板躲进酒馆,这种事情别参与,也别看热闹。甄见双手抱着化形之物说道:“诸位老大,你们这是要抢劫啊。”
疤脸男子一巴掌抽过来说道:“**的小杂毛,谁抢劫你了?走,到衙门去,你这是诋毁我的名声啊。”
甄见低头避过这一巴掌,黑暗中的那群人抄起短刀匕首冲上来。甄见龇牙笑,急骤的冰锥呼啸迸发。
黑暗中凄厉的惨叫声爆发,甄见抱着化形之物问道:“疼不疼?”
疤脸男子心口正中被一根冰锥贯穿,他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道爷,饶命。”
甄见抬脚,把冰锥彻底踹入疤脸男子的体内说道:“你们这种人活着也是糟蹋粮食,何必死皮赖脸的活着呢。”
在小镇经历过太多,甄见对于这种人渣没有丝毫的怜悯,死了干净。虽然你家死了一个儿子,但是社会少了一个败类啊。
传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但是谁相信谁傻。指望败类洗心革面,那些安分守己的老实人怎么办?
这些流氓地痞不敢欺负大户人家,谁最倒霉?自然是那些不愿惹麻烦的老实人。
这个晦气,甄见呸了一声,看来这里没人知道天师府在哪里了。甄见郁闷说道:“你说你这个废物,你把我传送到符海附近也行啊,至少我还能找修道人打听路,你让我现在咋回家?我家明月肯定望眼欲穿。”
明月温柔的声音响起道:“公子,我找到您了。”
甄见如遭雷击,他呆滞转头,明月和张正阳出现在黑暗的长街中,甄见丢下灯笼,丢下化形之物,发出变调的嚎叫声冲过去,张开双臂抱住明月旋转着。
一年多的时间,甄见没察觉到时间的流逝,他长高了许多。张正阳欢喜看着甄见,旋即心里酸溜溜。
这个王八犊子,眼里只有明月,根本没这个师父啊,改天把他逐出师门,让他接受江湖毒打,到时候他就明白大天师的关门弟子分量有多重了。
明月揽着甄见的脖子,眼眸温柔看着甄见脸上灿烂的笑容。张正阳蹲在摔落在地的化形之物前,俯瞰着船舱说道:“方才本座的弟子是在和你说话,何不出来一见?”
紫蝶龟缩在船舱里瑟瑟发抖说道:“男……男女有……有别,不……不……不方……便。”
张正阳出现,紫蝶感到了恐怖的压力,她没想到这个世界还有如此强大恐怖的大修,渡劫期还是飞升期?还是陆地神仙?
太可怕了,这就是大天师吗?在符海中听到何千亭她们的交谈,知道甄见是大天师的关门弟子,只是甄见不过是筑基期,紫蝶下意识认为大天师的实力也就那样。
现在看到了,不,是感应到了张正阳的气息,紫蝶才意识到要凉。自己的根脚只怕要隐瞒不住,危险了。
张正阳促狭用指尖敲响房门,紫蝶哆哆嗦嗦说道:“爷,爷救命啊。”
张正阳懵逼,你喊谁呢?甄见放下明月,飞奔过来说道:“师父,你别吓她,吓坏了咋办?”
张正阳吸了吸鼻子说道:“这是你炼制的宝物?”
甄见大惊失色说道:“师父,你属狗的?”
张正阳大恨,你怎么说话呢?我是你师父,知不知道?明月肩头抽搐,张正阳戳着化形之物问道:“少打马虎眼,是不是你炼制的?”
甄见得意洋洋说道:“牛逼不牛逼?”
张正阳咬牙说道:“牛逼。”
紫蝶躲在船舱里,听着这对奇葩师徒交谈,紫蝶觉得好像五行有救,自家爷好像在强大的大天师面前,很有地位,否则哪敢如此嚣张?
明月也走过来,双手托起化形之物说道:“好漂亮的船,公子,给我好不好?”
甄见大气说道:“我的就是你的,带回家摆在床头,看着就体面。”
紫蝶再次瑟瑟发抖,送人了?这么贵重的化形之物你送人了?你知不知道化形之物意味着什么?这是控制符船的命脉啊,我的爷。
甄见看着若有所思的张正阳说道:“师父,我娘那里有家书没有?”
张正阳臭着脸说道:“在符海停留一年半的时间,那个时候你怎么不想起家书的问题?”
甄见凄凉叹息说道:“我在救人啊,就是躲在船舱里的紫蝶,她要死了,我怎么办?见死不救?那不是我的风格啊。”
张正阳拉长生说道:“作为器灵,符海没有崩塌之前,她会死?”
甄见愣住,他看着化形之物问道:“紫蝶,器灵会不会死?”
紫蝶弱弱说道:“没有爷出手炼制出化形之物,我肯定会死,别听他挑拨离间。我是爷的人,您要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