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见向后倒去,杀生月温柔把甄见搂在怀里,甄见茫然说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么理解吗?”
张正阳说道:“因为天地不仁,才是大公,否则今天偏向你,明天偏爱他,哪有公平可言?”
张紫青轻声说道:“天道本来就偏向他。”
张正阳咳嗽一声说道:“误解,这不是偏向,而是不愁……上体天心,说了你也不懂。”
这就属于睁着眼睛说瞎话了,甄见随时号令天劫降临,这还不叫偏向?补天士掏出一块石头般坚硬的鱼干啃了一口,小口喝了一口酒说道:“天道在向不愁天师学习,这才是真正的天师,小姑娘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张紫青娇嗔白了补天士一眼,我就是想说几句闲话,秀一下存在感,你老人家戳穿是什么意思?
补天士大乐,不喜欢东皇的满腹心思,虽然是兄弟一场,那是当年特殊的情分,不代表补天士认可东皇的做法。
还是小天师这里有意思,这么大的潜力,这么好的天赋,这么多的帮手,这么强的背景,他竟然没野心。甚至为了燕凌天当年欠下的情债而痛苦不堪,纯真啊。
没野心好,野心勃勃的家伙,终究繁华雨打风吹去。东皇崛起,他付出的代价补天士很清楚,东皇有大气运,只是他的亲族没有,为了东皇的崛起,死了太多太多。
为了个人的权势荣耀,付出这样大的代价值得吗?东皇建立了天庭,他高高在上的时候不寂寞吗?
算计了亲如兄弟的补天士,算计了倾心恋人的白玉冰,算计了疯子般的不岐……为的是镇压忘情海,保证他没有后顾之忧,值得吗?
哪怕是东皇知道了忘情海是天狱,那么他明白说出来,让大家心甘情愿地坐镇忘情海的海眼,而不是蒙在鼓里,这不好吗?
补天士心累,通过白驴它们了解到甄见,补天士觉得这个小天师有意思,总想着过自己的小日子,简单而快乐。
瞽目神算茫然看着张正阳,他没想到自己意外打听到如此重要的消息,换来的是大天师的漠不关心。
天师是人啊,天道可以把万物当做刍狗,天师也能做到?做不到的话为何不把浩劫萧弥与未然?
瞽目神算看着闭目装死的甄见说道:“甄九天师,若是危机发生在北渊,你的家人也面临浩劫,你也能容忍浩劫如同寒来暑往的发生?”
甄见说道:“谁惹我家,我杀谁全家,老骗子,你拿我家人说事儿是几个意思?
若是你说的那群家伙到处杀人放火,被杀的人起来反抗啊。我师父可没说不让他们反抗,只说了不过问。”
张紫青说道:“就是,燕大……燕凌天守护北渊,明明是违抗天道意志,但是他该成神的时候,不妨碍他成神,只是他当年自己不愿意。
不是不能反抗,就算是与天道大势抗争,不妨碍他依然是英雄,燕凌天就是最好的例子。遇到危机的时候,那些人需要自己站出来对抗不公,打不打得过再说,至少他们需要有勇气站出来。”
燕凌天是甄见的前世,那声燕大哥就喊不出来了。张紫青越想越是怄气,你这个骗子,当初装作不认识燕凌天,我还以为你真是好心劝说,骗子,可耻。
张正阳用天书拍打着自己的膝盖,小小青也长大了,也能明辨是非,看来这些年的教导没白费,张正阳心情大好。
尤其是张正阳借着这个机会训导了甄见几句,心里的闷气消散多了。尤其是张正阳出场,还给自己安排了一张座椅,坐着训徒弟,这感觉牛哄哄。
瞽目神算苦涩说道:“大天师,为何天师府不能立下规矩?减少生灵涂炭?”
张正阳说道:“不愁,你来说。”
甄见翻身,脸颊贴着杀生月的小腹,说道:“不想开口,我想眯一会儿,累了。”
紫蝶兴致勃勃飞过来,落在甄见胸口说道:“爷,安排下去了,稍稍给点奖励,那几十个工头就乖得和孙子一样,呵呵,他们当监工,还要自己也参与维修,肯定更加卖力。”
甄见闭上眼睛说道:“你安排让玉冰阿姨入主肾宫秘殿,今后那里交给她了。”
白玉冰冷哼一声,这是我大哥的建议,不领你的情。补天士啃着坚硬的鱼干,喝着美酒,矫情,白玉冰这个脾气不改,未来吃亏才怪。
紫蝶说道:“行,爷说了算,其实冷不疑也行,天赋很好,说话还好听,一口一个师叔称呼您,我听了也舒服。”
白玉冰大惊,这可不行,我入主肾宫秘殿,可以带着干女儿一起进去。若是干女儿入主肾宫秘殿,带着干娘进去?我丢不起那个人啊。
白玉冰站在远处拼命给补天士使眼色,紫蝶促狭说道:“爷,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甄见“唔”了一声,补天士看到白玉冰眼珠子快翻出来了,他这才取出另一块鱼干说道:“不愁天师,喝酒要有下酒菜,鱼龙干,现在绝种了。”
补天士把鱼干丢过去,甄见接过来,和石头一样,摸着就能感觉到特别硬。甄见闭着眼睛咬了一口,牙疼。
甄见睁开眼睛,取出八方晦冥剑切下去,切不动。甄见握着八方晦冥剑用力刮下去,刮下了一点粉末。
甄见用指尖蘸着粉末放在嘴里,旋即甄见的眼睛就亮了起来,闻着没有味道,看着没有食欲。
粉末入口即化,无法形容的鲜美感觉让甄见全身的毛孔炸开了。杀生月低头,甄见把带着口水的食指凑在了杀生月嘴边,杀生月赧然吮下去,眼睛当时就明媚起来。
甄见说道:“老王爷开口了,肾宫秘殿就归玉冰阿姨管理。至于不疑师侄,她是玉冰阿姨的干闺女啊,她想去肾宫秘殿比我还仗义。”
白玉冰明显松口气,心中越发恼怒。我大哥不给你鱼龙干,你是不是就不把肾宫秘殿给我了?你这个势利小人。
甄见把鱼干丢给张正阳说道:“师父,你留着下酒,可别吃光了,给我留点。”
云中游凭空蹦出来,张正阳说道:“云前辈来了,正好一起尝尝,嗬!真够结实的。”
降妖除魔的天师剑,当做了切菜刀,张正阳奋力切下一小块,云中游掏出酒坛子说道:“这才是够年头的冰酒,准备五千年寿辰享用,补天老前辈在场,我的小生日不敢提了,说出来让老前辈笑话。”
补天士看看自己的酒壶,又看看云中游拿出来的酒坛子,云中游果断说道:“这一坛子酒是孝敬补天前辈的心意。”
甄见舔舔嘴唇,旋即搂着杀生月的腰肢说道:“不喝了,我睡一下,没事儿别喊我。”
张紫青瞟着甄见,看到甄见发出细细的鼾声,她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说道:“地上又硬又冷,他这样睡着不舒服。”
杀生月揽着甄见的双腿,直接把甄见搂在了怀里,张紫青额头青筋蹦起。不要脸了吗?这样的姿势何等的伤风败俗?
张正阳用天师剑切着鱼干,云中游则是直接用牙啃,啃得咔咔作响,越是啃不下来,越是欲罢不能。
补天士啃一口鱼干,喝一口酒,一壶酒喝干,补天士打开酒坛子,把散发出沁人寒意的冰酒倒入酒壶说道:“增加了几千个修士,修复的速度能快不少。对于如此庞大的冥河船,依然显得不够看。紫蝶姑娘,全盛期的冥河船,有多少的水手?”
紫蝶叹口气说道:“不是人数多少的问题,要看质量,你这样的大修,来个几十人就够看了。
冥河船第五代主人的时候,捕获了不少的星空巨人,这些大家伙力量大,个头也大,用起来很顺手,可惜了。”
云中游眨巴着眼睛,他对冥河船几乎是一无所知,从弥未来那里听来了一些消息,和真正的冥河船对照,云中游觉得这是超出自己想象的强大存在。
补天士说道:“冥河船更换了多个主人,你似乎并不在意。”
紫蝶冷笑说道:“别以为混熟了就可以对我探底,许多事情我说了你也不懂,再说冥河船的真正秘密,前九代的主人根本就不知道,至少他们就做不到把五宫秘殿收入体内五脏之中。”
张正阳说道:“那意思就是说不愁很特殊?”
紫蝶打个呵欠说道:“那还用说?前几代的船主,看到的我的时候,要喊我一声蝶娘,现在……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张正阳他们哑然,原来冥河船原来的几个主人地位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高,而紫蝶在甄见面前一口一个爷,别提多乖巧了。
补天士的目光落在画中界上,张正阳的目光也投过去,补天士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张正阳则是猜测出来,根源在这幅画上。
补天士微微心惊,画中界比想象中更重要,怪不得白玉冰试图抢夺画中界,让甄见如此恼怒,甚至是怀恨在心了。如果不是补天士把本命龟珠送给杀生月,甄见估计连补天士也不会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