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瞪了江云山一样,怒道:“不能算,咋能算了,老二一家想捡便宜,你做大哥的没胆,没本事,老娘可不答应。”
双臂叉腰,几嗓子吼完,江云山已经默默的闭上了嘴巴。
江云山不做声了,罗氏这才挑目瞪着江老爷子,道:“爹,你别怪儿媳妇说话不中听,你就是偏袒老二房,如今小姑子家有钱了,长蕖那丫头出钱盖宅子给你和娘养老,你们就巴贴着老二房过活,不就是想将那宅子过给老二房么?”
罗氏七嘴八舌的绕完,江老爷子气得身子晃了晃。
原来老大一房打的是这个主意啊,难怪会有这样的好心,想将他与老婆子接回去住,老大一家子,可真是孝顺得很呐。
越想,江老爷子就越发觉得心寒,气得身子晃了又晃,险些没站稳,栽倒在地上。
江孝林见老爷子晃晃悠悠的,害怕出个啥不好的事情,不但没有去稳扶老爷子一把,反而在这关键的时候松开了手。
幸得江孝军眼疾手快,上前一步,伸手将老爷子扶住了,关怀问道:“阿公,你没啥事情吧。”
“老头子,你可别吓我哟。”瞧着江老爷子晃晃悠悠,直喘粗气的模样,吴氏吓得抹了两把泪,扑到老爷子的身旁。
老爷子脸色不甚好看,煞白煞白的,缓了许久,才出声:“老婆子,你哭啥,军儿还没考上秀才,还没考上举人,我咋舍得死。”
罗氏见江老爷子还能说话,心里跟着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她可不希望这老不死的出事,若是今儿个,这老不死的真气死了,那宅子的事情铁定没戏了。
想着,见她上前一步,一把拽住吴氏的手,道:“娘,跟我回家去,我这就找大夫给爹看病。”
说完,转而吩咐江孝林,道:“孝林,将你阿公搀扶好,咱们回家。”
罗氏生拉硬拽,江孝春也在一旁帮忙,吴氏哪里经得住两个女人拉扯,一时就觉得头昏。
“老大家的,孝春,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冯氏瞧见罗氏,江孝春母女俩拽着老太太不放,忍住额头上的阵痛,抄起地上的扫走就扑身过去。
“杀千刀的恶婆娘,为了宅子,你就记起爹,娘了,看我今儿不打死你。”
冯氏气极,抄起扫走扑过去,看准罗氏的屁股,就狠狠的拍打下去。
罗氏屁股上吃了几扫帚,心里顿时鬼火冒,她嫁到江家二十多年,素来只有她欺负冯氏的份,哪里曾吃过冯氏的亏。
“臭婆娘,你敢打我,老娘和你拼了。”
骂骂咧咧之间,撸起两条粗膀子,一手抓住冯氏手里的扫帚,两人抢啊,扯啊的,闹成一团。
堂屋有些狭窄,八个人站在屋子里,已经占去了半边面积,这一打起来,手脚活动不开,砰砰一阵乱响,顿时就撞倒了不少东西,竹篓子,簸箕,锄头,铲子乱七八糟倒了一地。
这厢,江孝林拽着江老爷子不放手,江孝军搀扶着江老爷子,与江孝林纠缠在一起,哥俩谁也不让谁。
江云山见场面乱成一团,头皮一阵发麻,心里火急火燎的,顿时就没了主意。
扯一阵子,堂屋里闹哄哄的,吴氏先觉得头脑发昏,紧接着,眼前一黑,倒头就栽倒了地上。
冯氏,罗氏,江孝春见老太太一闭眼,晕倒在地,顿时就吓得停了手。
罗氏,江孝春愣站在一旁,看着老太太一动不动倒在地上,一时心里没了主意,瞪眼干望着。
冯氏赶紧丢了手中的扫帚,扑身到老太太的身边,双手一捞将老太太扶起来,抱在怀里,心急如焚道:“娘,你是咋的了,你可别吓我呀。”
冯氏喊了几声,却还是见着老太太紧闭着双眼,脸色煞白煞白的,根本就没有清醒的迹象。
江孝林听见冯氏的声音,扭头一看,见老太太昏死过去了,吓得也赶紧收了手。
江老爷子见吴氏一动不动躺在冯氏的怀里,心里着急得不得了,气得他嘴角花白的胡渣子抖了抖,紧接着,猛烈的咳嗽了两声。
江孝军赶紧将老爷子搀扶到老太太的身边。
“老婆子,你这是咋的了,可不要吓我。”江老爷子猛烈的咳嗽了几声,喘了几下,然后才盯着面色煞白的吴氏道。
见吴氏此时这番模样,江孝军心里十分不好受,气得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大房的几口人知道惹出了大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默不作声了,特别是罗氏吓得一张老脸瞬间失了血色。
若是今儿老太太真有个三长两短,小姑子那边一定会找上门来。
罗氏不害怕江氏,但是却害怕卫长蕖,只要想到那丫头阴深深的眼神,她就觉得后背发寒,脊背僵硬。
“他爹,现在该咋办?”罗氏靠到江云山的身边,轻轻拽了拽江云山的胳膊,低声问道。
惹出了事端,不好收场了,这倒是想起了江云山这个一家之主。
毕竟是生养自己的老爹,老娘,见着吴氏昏死,江老爷子一脸煞白,江云山心里其实也不好受,他狠狠瞪了罗氏一眼,怒道:“都是你这臭婆娘惹出的事情,现在问我咋办,我咋知道呢,你这婆娘不是很厉害么,自己惹出的事情,自己解决去。”
若是平日,江云山是万不敢用这种语气与罗氏说话,此时是真的怒了。
罗氏见江云山摆出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吓得心里有些发虚,转而看向江孝春,问道:“春啊,现在该咋办呢?”
把老太太气昏死过去,江孝春心里也害怕得紧,罗氏这么一问,她许久才缓过神来,一把抓住罗氏的手,小声道:“娘,宅子的事情,咱们还是缓一缓,今儿先回去。”
“嗯,对,先回去,娘听你的。”罗氏被吓得六神无主,此时,江孝春说什么,便听什么。
说罢,母女二人便互相搀扶着,战战兢兢准备离开江云贵家。
江孝林见苗头不对劲,也赶紧跟了出去。
这一走,大房的几口人,就只剩下了江云山,江云山杵在堂屋里,盯着老太太看了半响,微微叹息了一口气,最后还是摇头叹气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