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敢再让这只小萝卜头掺合了,帮倒忙绝对有他,反正,这几日刚好遇上秋老虎,虽然早晚凉快了些,也不至于会冷,小萝卜头就湿了一截袖子,也没什么要紧的。
卫长蕖取了一块干净的抹布,将水滴滴的野果子,一个一个的擦干,放进另一个盆子里。
擦干水分,再用菜刀将果子一片一片的切了,十几斤野苹果,切成小片,装了满满一盆,虽然这野苹果酸涩了些,但是切成小片之后,还是能闻到一股清清淡淡的果香。
只要将野苹果片放进醋缸子中,加入冰糖,密封住醋缸的口子,发酵一两个月,再开封,滤掉苹果渣,就是正宗无添加剂的苹果醋了。
卫长蕖取出今日在集市称的几斤冰糖,开了袋子,抓出一把塞给小萝卜头当零嘴吃。
小萝卜头长到五岁,可能连糖是啥滋味都没尝过,给些冰糖吃,也不怕他会吃坏牙齿,小孩嘛,要是小时候没吃过糖果,那么童年就有些不完美。
卫长羽看着手中亮晶晶的小块,稀罕得很,吧唧着小嘴就问:“姐姐,这是什么东西。”小颗小颗,亮晶晶的,可好看了。
“长羽,这是冰糖,可以吃的。”卫长蕖一边做事,一边耐心回答小萝卜头的问题。
卫长羽伸出两根小指头,好奇的揪起一颗,慢慢的塞进小嘴巴。
舔几下,尝出了其中的滋味,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顿时弯成了月牙状,开心得不得了。
哇,好甜好甜咯。
小萝卜头舍不得用牙齿嚼,慢慢用舌头舔,那小鼻子小眼的吃得可享受了,随后,他又摊开自己的小手板,揪吧着指头,再揪起一颗。
“姐姐你也吃,吃嘛,很甜很甜哦。”他哒哒的走到姐姐面前,踮起脚尖,高高的伸出手,作势要将手中捏着的冰糖喂到卫长蕖的嘴里。
可惜小小的人儿,个子还是太矮了,半天够不到姐姐的嘴边。
卫长蕖瞧见他踮起脚尖儿,小身板晃晃悠悠的,地又不平,深怕他摔倒在地,赶紧弯下腰,张嘴去接下小萝卜头递上来的冰糖。
卫长蕖将冰糖含在口中,为了不负小萝卜头的热情,硬是故意装着开心的笑几下,道:“果然好甜咯,长羽自己吃,不要喂姐姐了。”
趁着还能看得见路,卫长蕖端着一盆野苹果片,装了冰糖,又提了在集市买的那块肉准备去地窖,她走一步,小萝卜头就跟一步,屁颠屁颠的像条小尾巴,也不需要她牵着走。
到了地窖,卫长蕖叮嘱小萝卜头,道:“长羽,你乖乖在上面吃糖,姐姐要下地窖去做事,你乖乖等在这里,不许乱跑。”
卫长羽乖乖的点点头,特别听姐姐的话。
刚下到地窖,卫长蕖就觉得周身凉丝丝的,整个地窖就像一个凉风洞。
地窖是农家用来存放农产品的地方,将白菜,红薯等放在地窖中,可以保存很长的时间不坏不焉,就算在现代,许多偏远的农村地区依旧沿袭地窖这种储存方式,地窖和窑洞差不多,冬暖夏凉。
卫长蕖将盆子放在地上,将包好的肉找个地方放起来,地窖里凉快,猪肉才不容易坏,随后自己便蹲在大缸子旁边准备做事。
她伸手,费力才拔下醋缸子的红布塞子,刚拔下塞子,一股酸醋味就扑鼻而来,闻着白醋的气味浓烈而醇厚。
正如曾三水所说,三水陈醋坊卖的都是良心醋,单是闻这气味,就知道,白醋里是没有掺假的。
卫长蕖抓起一把野苹果片,轻轻的丢进醋缸子中,丢一层苹果片,就撒一层冰糖,很快两只醋缸都放入了野苹果片和冰糖,十多斤野苹果片全部放完,不多不少的,刚好够酿制这两缸子白醋。
拿了红布塞子,重新将两只醋缸密封好,卫长蕖使劲压紧塞子,这步是关键,千万不能有空气溢进醋缸中,否则发酵不成功,整缸果醋都得臭掉。
这时,天已经渐渐黑下来了。
卫长羽见姐姐还没爬上来,一颗小心肝啊,那个着急,他蹲在地窖口,探着一颗脑袋,扑闪着大眼睛往下看。
“姐姐,你弄好了吗。”
卫长蕖正准备先将木盆递上去,起身就瞧见小萝卜头探着圆溜溜的脑袋,正盯着自己,随即,自己心里咯噔一下,真害怕他掉下来。
真是一只,不知道危险的小萝卜头。
卫长蕖赶紧道:“长羽退后些,姐姐要上来了。”见着小萝卜头退后几步,便先将手中的木盆递上去。
卫长羽见到姐姐要上爬上来,赶紧伸出一只小手丫,一本正经道:“姐姐,抓住我的手,我拉你上来。”
卫长蕖盯着眼前那只小手丫,有些分分钟愣神。
开玩笑吧——她要是拉住那只小手丫,不是小萝卜头拉她上去,而是她将小萝卜头拖下来。
咳咳!卫长蕖假咳两声,搓搓双手,一副我是姐姐,我最大的模样。
“小萝卜头,哦不。”一时嘴快,又叫错了:“长羽,散边边玩去,你太小了,拉不动姐姐的,姐姐自己能爬上来。”
小萝卜头垂目瞧瞧自己的小手丫,貌似真的拉不动姐姐,好吧,他收起来。
“姐姐,你小心些,长羽长大了再保护你喔。”
卫长蕖抓住地窖入口处长出来的野草,双脚一蹬,手臂用力向上拉,三下五除二就爬了上来。
姐弟二人回到山神庙,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一下来了。
今日赶集特地买了盏油灯,卫长蕖拿了油灯点亮,破陋的屋子瞬间被照亮,风一吹,灯芯一晃一晃的,小萝卜头懂事的跑到门口,嘎吱一声,将门给关好。
卫长蕖添了满满一锅子水,这一锅水足够姐弟二人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了。
水烧热了,卫长蕖取来洗澡的大木盆,准备舀些热水在木盆中:“长羽,自己把衣服脱了,姐姐要帮你洗澡。”未去看小萝卜头,她一边舀水,一边说话。
卫长羽听得愣愣的站在灶台前,也不自己脱衣服,不知何时,那张小脸蛋儿像染了一层胭脂似的,红扑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