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今日是卫长蕖的及笄大礼,此刻,若是与眼前这个疯女人斗嘴,有些不太地道,顾惜昭忍了忍,忍了又忍,狠狠的咬着牙关,总算是将方才那股恶气给压了下去。
“疯女人,多谢你对本公子如此忠恳的评价。”
说这句话的时候,顾惜昭气得连眉心都在跳动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暂时忍一忍,等出了这扇宅门,他再好好的与这个疯女人算总账。
上官玉儿巧笑一下,望着顾惜昭,十分不怕死的道:“好说,好说,不客气,小意思。”说完,还顺带哥俩好的拍了拍顾惜昭的肩膀。
顾惜昭的眉心继续跳动……有种想吐血的冲动。
江氏,及江家的人愣了片刻之后,才从惊愣之中回过心神。
江氏盯着眼前四箱珠宝,道:“凌公子,你提亲,咋……咋送这么多东西来?”
在十里村,普通人家上门提亲,无非就是请个媒婆上门去问上一问,家境好一点的,上门的时候稍上一块猪肉,家境不好的,就直接空手上门,像璟爷这样的,还真是头一回见着。
四大箱珠宝,这哪里是提亲,比人家下聘,迎亲还搞得隆重。
凌璟神色认真的看着江氏,悠悠道:“伯母,这是我对蕖儿的一片心意。”
“钱财只是俗物,在凌璟的心目中,蕖儿才是一颗璀璨的明珠,世间再珍贵的珍宝,都抵不过她的一瞥一笑。”
当着江氏,江家众人,秦氏母子,以及所有人的面,凌璟直言不讳。
他悠悠淡淡的话音在卫长蕖的耳边响起,一字一句的撞击在卫长蕖的心尖儿上,她的心随着他的话语,泛起丝丝涟漪。
江氏,江家众人,秦氏听了凌璟的话,皆不知道说些什么。
其他宾客,惊愣的同时,皆眼巴巴的看着凌璟。
凌璟见江氏不说话,继续道:“伯母,将蕖儿交给我,你大可以放心,有凌璟一天,绝对不会让蕖儿掉一滴心伤的眼泪。”
一字一句,皆是凌璟的肺腑之言,他说话时,神色极度认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认真。
“请将蕖儿嫁给我,我会用一生一世的时间,呵护她,爱护她,若水三千,只取一瓢,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凌璟说完,耐心等着江氏的回答。
江氏没想到,凌璟竟然当着如此多人的面,说出这一番感人肺腑的话。
一时之间,望着凌璟,惊愣更甚。
良久,江老爷子见江氏依旧惊愣,不作声,赶紧提醒道:“霞儿,凌公子在等着你的回答呢。”
老爷子毕竟年岁大一些,经历的事情多一些,惊愣了片刻,便稳了心神。
经过老爷子一番提醒,江氏回过神来,缓了缓,看着凌璟,道:“好,凌公子,我答应将蕖儿许配给你,只盼你能遵守今日的承诺,好好的待蕖儿。”
江氏话音方落,凌璟唇角浮起一抹浓浓的笑意。
他发自心底笑出来,笑容直达眼底,笑得如沐春风,笑得天地失色。
“请伯母放心,今日的承诺,凌璟会永生永世铭记在心,不忘,不负。”
话毕,他眼眸微转,将视线移到卫长蕖的巴掌小脸上,含笑,情深缱绻的看着她,暗暗的描绘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将她的容颜烙刻在自己的心上。
凌璟看过来的同时,卫长蕖亦挑目,迎上了他的目光。
四目相对,深情款款的目光相接在一起,相互淡然一笑。
宋礼学见卫长蕖与凌璟的婚事定下来了,暗暗的垂下双目,眼神里透出一抹落寞之色。
秦氏觉察到宋礼学神色有些失落,伤感,便将手伸到他的手边,轻轻在他的手臂上拍了拍,“学儿……”
秦氏想说些安慰的话,语气一顿,想说什么,却有找不到合适的言语。
感情的事情,一旦陷入了,就如同被困沼泽,越是挣扎,就越陷得深。
秦氏微微叹息一口气,只盼望宋礼学能早日放宽心怀,放下感情,解脱出来。
宋礼学听见秦氏微微叹息之声,扬起眼眸来,勾了勾唇角,勉强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容,道:“娘,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凌公子待小妹如此深情厚谊,我这个做大哥的,替她感到高兴。”
听了宋礼学的话,秦氏稍微放心一些,轻声对宋礼学道:“学儿,你看得开就好,看得看就好啊。”
“请娘放心,儿子看得开。”说罢,又是苦涩一笑。
与秦氏聊了几句,宋礼学端起面前的酒杯,对秦氏道:“娘,今日,小妹双喜临门,我做大哥的,理应去敬她一杯,以表祝贺。”
“嗯,去吧。”秦氏点头道。
宋礼学与秦氏招呼了一声,便端着酒杯走向卫长蕖。
卫长蕖见宋礼学持着酒杯走过来,冲着他微微一笑,“大哥。”含笑唤了宋礼学一声。
“诶。”宋礼学含笑答应一声,走到卫长蕖的面前,举起手中的酒杯,道:“小妹,大哥祝你和凌公子一生幸福,白头偕老。”说完,仰头喝下了杯中的苦酒。
虽然宋礼学祝福的话语中尚夹带着微微的苦楚,但是卫长蕖却能听得出来,方才的一番祝福,确实是发自他的内心底。
乃是真心实意的祝福她与凌璟。
“大哥,能得到你的祝福,我真的很高兴。”含笑回道。
卫长蕖说完,陪着宋礼学喝了一杯酒。
江氏答应婚事,凌璟心中甚喜,心满意足的回到自己的席位。
宴过半巡,他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竹筷,修长挺拔的身姿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凤目轻扬,视线瞟向卫长蕖所在的方向,避过众人的目光,宠溺的看着她。
宋礼学敬完酒之后,紧接着,老太太,杨氏,冯氏,余氏皆纷纷拿出个各自准备的小礼物,有罗帕,绣花鞋,衣裙等。
东西虽不值几个钱,但是却是杨氏,冯氏这群女人一针一线亲手做的,针脚细腻,绣花精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