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冷冽的少年音色响起,在这让人感到燥热的午后,如同乍然飘起冷雨,让人下意识地想要侧目。
只见来者正是一袭白色衬衣黑色西裤的宁云深,而他身后站着的则是福伯。
苏尔雅看到这个俊俏如画中走来的小哥哥,简直眼睛都要瞪出来。
苏尔雅立刻戳了戳苏清欢的手臂。
“姐,这个从天而降的少年郎是谁啊?难道这就是你口中那位买家?”
苏尔雅因为不想让赵天龙知道那素冠荷鼎的事情,说话是凑着苏清欢耳朵说的,旁人根本听不见。
但是哪怕不用去分辨两姊妹在说什么,也能明显判断出她们此刻心情不错。
尤其是苏清欢,她笑意盈盈地点点头,默认了苏尔雅的话。
……
而被捉住手腕的赵天龙,就没有她们姐妹俩这么开心了。
男人直接怒不可遏,只觉得一股滔天的怨念涌上心头,他赵天龙长这么大,还从没有在旁人面前接二连三丢脸!
赵天龙恨恨地转过头去,几乎想暴打宁云深一拳。
“你小子谁啊?!你赵爷爷的好事也敢破坏?!真以为自己是英雄是吧?以为你还能拯救世界了?!”
宁云深闻言冷嗤一声,少年如鹰隼般的眸光瞬间将赵天龙锁定。
“我可不管你是姓赵还是姓李,堂堂男子汉,对女子动手算什么本事。”
赵天龙看到那少年俊美的皮囊,下意识地惊愕了一瞬。
但是下一秒涌上心间的便是浓烈的嫉妒。
当赵天龙转眼回过头看到苏清欢眼里明显的喜悦,还有苏尔雅眼中对这少年几乎是不可自遏的惊艳,赵天龙顿时就更不爽了。
——这个小白脸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该不会是赵丽丽口中那个,让苏清欢过上好日子的狗男人吧?!
只是当时赵丽丽一口一个断定苏清欢肯定是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把自己卖给了一个又老又丑的老鳏夫,可是眼前这个宁云深,未免生得也太俊俏了一些。
哪怕是赵天龙这样自恋的男人,也不得不承认,宁云深这幅皮囊,下到八岁,上到八十岁,几乎是对女性无往不利的大杀器。
……
赵天龙想到这,只觉得有一种自己看中的女人被别人抢了的妒恨感,他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自己还没有泡上的对象,结果让别的男人给截胡了!
还是这样一个看上去细胳膊细腿的小白脸!
他赵天龙如何能服气!
赵天龙刹那间对着小狐狸骂骂咧咧道。
“苏清欢,真看不出来你是这样肤浅又拜金的女人!亏你还和你妹妹苏尔雅一口一个要跟异性避嫌,不允许我来安宁中学的宿舍找你们,结果你们自己呢!?”
“直接就傍上了这样一个小白脸,看他这架势,真的能满足你们姐妹俩?!只怕这小子毛都还没长齐吧?!”
“看这小白脸穿着打扮确实像个有钱人的样子,难怪你们敢跟苏卫东与董春梅断绝亲子关系,敢情是因为与这小白脸有这种干系啊!我为你们感到深深的不齿!”
赵天龙本来就说话无所顾忌,苏尔雅还听不太懂意思,但是苏清欢却顷刻间怒了。
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拿起自己放在院中的一个水葫芦,直接盛了一大勺水,想也不想就朝赵天龙泼去。
“赵天龙,你这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们两姊妹可不像你这种人,什么脏的臭的都敢碰,连那种有丈夫的女人你也敢沾染,你以为我们所有人都像你这样道德底线低吗?”
“我劝你最好快滚!不然我们找上村里,好好告你一状!”
“不怕你去污蔑我们姐妹俩,这个姓宁的小伙子,明明是叶婉秋老师的表侄,他来探亲而已,一时走错了路,以为能在这学校宿舍找到叶老师,可你内心想的是什么,不要脸。”
“你跟你妹妹赵丽丽一样的德行,有你们这样的子女,我想赵志刚村长还想继续连任,那简直是在做梦!”
……
宁云深根本没想到,苏清欢能一语道破他与叶婉秋老师之间的亲戚辈分。
少年微微一怔。
但心中更怔忡的,还是苏清欢的另一重身份。
那就是苏清欢是那素冠荷鼎的主人。
当初在街上惊鸿一瞥,再到苏清欢找回他的怀表,宁云深也没猜到,他还会在安宁村遇到苏清欢。
而这个女生,不仅是自己苦寻兰花的卖家,还是姑姑的得意门生。
天下的缘分,竟然能巧妙到这种地步,令人不得不叹服。
……
而被苏清欢泼了一大勺冷水的赵天龙,可就没有心思去关注宁云深的感受了。
他一直以为宁云深只是个有钱的小白脸,谁能想到,竟然还与叶婉秋是亲戚!
眼见着苏清欢拿自己亲爹竞选下一任村长的事情要挟自己,纵使赵天龙再如何不甘,此刻也只能按捺住内心那丝恶念,伪善至极地对苏清欢与苏尔雅道。
“苏同学,你和你妹妹不要对我意见那么大嘛,我原先还以为你和这位姓宁的小伙子有什么特殊的干系呢,现在既然都说清楚了,你为什么还拿我爹的事情吓唬人呢?”
“也是你们说要与男生避嫌的,现在我想多了,也怪不到我头上吧?”
“既然你们还要带这位姓宁的小伙子去看望叶婉秋老师,那我也就不打扰你们了,想当初我也很仰慕叶老师的,哎,下次我也想亲自拜访一下。”
撂下这几句话后,赵天龙便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了。
……
“好走不送!”
苏清欢冷眼目送着赵天龙被水浇透的身影,眼里的冷意与戾气让宁云深都为之侧目。
“刚刚那个,就是安宁村赵村长的儿子?看此人的神色,只怕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是,这点我和我妹妹早就知道了。”
苏清欢不想跟宁云深多介绍这个赵天龙,马上就要高考了,她的复仇大计也即将拉开帷幕。
而宁云深看到苏清欢那抿紧的薄唇,显然并不想与自己多说,宁云深下意识地就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除了至亲,他从未在意过别人的感受,可是此刻,宁云深却想也不想地道。
“我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