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您没事吧?!”
海公公看到慕容琛踉跄的身影,顿时一声疾呼想要去扶住慕容琛。
“无碍,只是下肢有些酸麻而已。”
而男人向来矜贵自傲惯了,他蓦地扶住旁边的墙壁,拒绝了海公公的搀扶。
海公公看着少年人如此倔强,心中不知道该是欣赏还是惋叹。
“世子,您只怕是体力不支了,要不奴才还是先去传唤太医署的医官,先来给您瞧瞧腿吧,不然万一留下什么隐患就不好了。”
“不必,先去面见圣上。”
慕容琛摇头,心中像是塞得满满的,只有能迎娶苏清欢的喜悦。
从皇上说让他跪在殿外看心意的时候,慕容琛就已经惊觉,圣上并没有严厉拒绝,那便是有希望。
如今若是能直接成事,这自然是最好的。
……
“世子……哎……行吧……”
海公公看着慕容琛的眼神,想起在殿内慕容琛提起苏清欢的时候眼睛像是带着浓烈的情意,只怕这个向来不好风月的永昌王府世子,此刻是真的爱极了那个姑娘。
也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
看慕容琛的意思,是要迎娶苏清欢为正妻了。
不然若是娶一个有县主封号的平民女子为侧妃,又哪里需要这般大费周章,特地眼巴巴地来圣人跟前请恩典。
……
太极殿内。
皇帝淡淡地拿出自己刚刚写好的圣旨,让海公公叠好拿给了慕容琛。
“子玉,朕问你,娶一个这样娘家毫无臂助的女子为妻,你他日回想起来,就不会后悔。”
“心之所向,九死不悔。”
“心之所向……”皇帝口中喃喃地复述了一遍这句话。
“好一个心之所向,九死不悔……子玉,你倒是颇有几分朕年轻时的风范。”
说着,帝王咳嗽了一声,走到暗格边上,拿出了另一封自己早已拟好的诏书。
“这是立储君的圣旨,子玉,朕一直属意与你,希望你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微臣鄙陋之资,何德何能可以被圣上如此厚爱,今后必当为了我大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慕容琛早就料到皇上迟早会给他立储君的诏书,只是没想到是今日,这种双喜临门的好事,男人郑重地跪下,声音铿锵。
“你本就是朕最优秀的子侄,不必如此自谦,只是,今后只怕要劳烦子玉多照看照看嫣然了。”
前朝曾经有过女帝,可谓是空前绝后,然而即使政绩卓越,也备受诟病,反而在她殡天以后,后世对女子的禁锢越来越严,直到大夏朝才相对宽松一些。
帝王并非没有想过,要培养慕容嫣然,毕竟前朝已有过先例,虽然女子称帝艰难险阻远胜男子,然而最重要的却是,慕容嫣然只是个普通活泼的小姑娘,若是让她为帝,只怕难以坐稳这江山。
女儿在政途上或许没有天分,但能幸福康乐一生,自然也是很好。
……
“微臣待嫣然公主如同胞妹妹一般,只要子玉活在这世上一日,就绝不会任由旁人欺负嫣然公主。”
“有你这就句承诺,朕也就放心了。”
皇帝说着,欣慰而又有些遗憾,或许是最重要的心事今天都已经托盘而出,皇帝突然一口血沫喷出。
“陛下——”
“陛下——”
慕容琛和海公公不约而同地惊呼一声,两人齐齐扶住了皇帝,顿时抓紧时间开始叫太医。
……
皇帝疾病缠身,本来就是撑着一口心力,幸好太医来的及时,被太医吊着一口气,只是人却不大清醒了。
慕容琛心中焦急,而皇后守在帝王身边,听到海公公提起立储君的事情,很快便召了永昌王和永昌王妃入宫。
圣上龙体每况愈下,如今这样大的事情摆在面前,慕容琛也脱身不得。
他盯着太极殿外初升的朝阳,心中有些焦虑,只是面对交代正事的父母和帝后,自然也无法将自己答应苏清欢的私事宣之于口。
清欢她……只怕快要出发去叶丞相府了吧?
……
圣上龙体欠安的事情众人早有耳闻,而这次皇帝的病来的又急又猛,但是皇后已经同永昌王封锁了消息,此刻的叶丞相府内,正是一片锣鼓喧天。
“中书右丞到!”
“康平县主到!”
“永乐郡王到!”
唱吉的门人一声声报着来者的姓名,而身着大红喜服的段飞扬今天可真是人如其名,神采飞扬。
不管叶丞相如何不满意自己这个女婿,但是自己女儿都已经与这个混账有了这般的关联,若不及早将婚事定下来,只怕以后会更加沦为京城的笑柄。
“恭喜叶丞相喜得佳婿,段公子与令爱,可真是良缘天成啊。”
苏清欢拿着一个红色的礼盒,朝叶丞相与段飞扬走去,她神色落落大方,丝毫没有半点卑怯。
而叶丞相看到苏清欢的时候脸色便已经很不好,在场之人大多不知道她和段飞扬定亲的往事,但是叶丞相还能不知道吗?
他可是特地去东城查过的!
而段飞扬脸色更是黑成了锅底。
“苏清欢!你怎么会来?!这里是叶府,我们不欢迎你!赶紧给我滚出去!”
苏清欢看也不看段飞扬,她笑盈盈地朝叶丞相望去,神色带着几分戏谑。
“若是清欢没记错,段公子不过是个毫无品阶的普通书生吧,小女敬叶丞相,自然是要礼遇有加,可是我身为县主,诰命同正二品,段公子竟然不向我行礼,还出言不逊,这是否有些太咄咄逼人了呢?”
“你这个泼妇,不过是个空有名号的县主罢了!——”
在场的其他达官贵族看到苏清欢与段飞扬之间的争执,都愣住了。
什么时候,这个新晋的县主,竟然和叶丞相的乘龙快婿有了矛盾?
众人在想起来那天叶婉儿在苏氏绸庄闹事的笑话,顿时开始生了熊熊的八卦之心。
“莫非,这苏县主,跟这个不着调的段飞扬,也有一段悱恻往事?”
苏清欢那些人的议论,她心中不以为意。
少女笑得洒脱。
“悱恻往事是没有,不过,我与段公子倒是债主与欠债人的关系,段公子,你欠我的两千两白银,何时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