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强/奸未遂?有这样的前科,难怪陈家夫妇不愿让警方接触儿子。之前不知有这个细节,所以唐喆学应承了可以让他们陪同问询,在知了,如果当着陈家夫妇的面追问案件情况,可能没那么顺利能问到想问的东西。
“找卷宗吧,你和岳林赶紧去趟……”
林冬的声音稍稍远离了话筒,听着像是和秧客麟询问案件上报单位。
“德新县安局,档案在他们那。”林冬一顿,叮嘱:“跟人家客气点,咱不是去翻案的,别找麻烦。”
“知,先挂了啊。”
应下林冬的嘱托,唐喆学更改路线奔德新县安局。不远,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他在待的方曾经也归属德新县,后来区县交接的位置大面积划成开发区了,为方便招商引资又单独成立了一个新西区。那时上面有意调他爸任新西区安局主管刑侦的副局,可惜唐奎当时还背着处分,不然他好歹能混个官二代的身份。
当不了官二代,如能努努力当官一代了。不过唐喆学没大的企图心,虽说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吧,但眼瞅着林冬一个部门负责人每天在案件之外还要疲于应付行政事务,他发愁自己穿上白衬衫、一天要做几十个决策的样子。权利越大,责任越大,肩上压的担子也就越重,一念之间左右他人的荣辱甚至生死,那种压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他问林冬为什么不自己往上顶,不管从学历、资历、业务能力还有所树功勋来说,林冬能甩他一条省际高速。林冬的说是,自己是有“污点”的人,做层搞案子没问题,再往上,到头儿了。试想一下,晋级审核时,让领导看到他档案里有个被国际刑警组织通缉过的亲哥哥,谁敢签这个字?
可他知林冬有多向往那身白衬衫,不夸张的说,在发生“一一?七”杀警案之前,林冬全部的努力和付出是奔着那身白衬衫去的。不是为了当多大的官,更不是为了享受高级别的待遇,而是那件洁白的警服,是唯一能证他“应该从事这份职业且不比哥哥差”的证据。
别人很难理解林冬的内心,唐喆学了解:林冬从出生就被当做宣告死亡的林阳的替身,在父母的眼,他是重新投胎到自家的子;林阳最大的梦想是做警察,那他林冬就得做警察;母亲去世前拉着他的手喊的是“阳阳”而不是“冬冬”,让他转在眼圈里的泪水汹涌而出;他叛逆了一次,按自己的想报了航空动力学专业,可通知书下来后,父亲眼的失落,深深刺痛了十六岁少年的心。
原生家庭的影响对人的成和性格形成有着无解释的力量,林冬也曾试着和自己和解,可破案之后获得的成就感又让他难以放弃。他说破案就像吸毒,上瘾,脑子一天不转,心就空虚得无处安放。日积月累下来,他已然挣不脱这份正义的枷锁,肩膀虽沉,心却坦然而充。
想起那天秧客麟问自己为什么要来当警察,唐喆学问岳林:“诶,你为什么想当警察?”
岳林正在担心自己回去会不会挨队骂,听到副队的询问,脑子猛卡了个壳。面试时问过,从警的初心是什么,当时肯定捡冠冕堂皇的理由说,私下里问起,可以话说了:“我爸妈是国企的,让我大学毕业找个稳定点儿的工作,来想报司局的,可没有专业对口的职位,就……报安了。”
这孩子可真诚,唐喆学话接不下去了,无怪母胎solo,动辄把天儿聊死,怕不是没几个姑娘能受得了。
好在尴尬的沉默没持续久,十多分钟后,车子驶入德新县安局大院。先得去刑侦队打个照面,告知来意才好去调档。接待他们的是刑侦队队周毅林,之前办别的案子时,唐喆学和对方打过照面,多少算有点交情,面没多寒暄,直接挑来意。陈钧的案子年头已久,不是周毅林办的,他没什么印象。带唐喆学他们去档案室调档时,鉴于悬案组声远播的挑刺儿事,他自己先快速过了一遍卷宗。
卷宗上记录,时年十五岁的陈钧正在上初三,于一次晚自习放学回家的路上,把同路的同学拖入一片建筑工,意图强行发生关系,孩的呼叫声引来了看工的工人,当场制服了陈钧后报警将其抓捕。案情简单了,事清晰,证据确凿,嫌疑人供词无反复,整个案子办的没有任何差池。
阅毕,周毅林将卷宗交给了唐喆学,按规定签字留档,记录借阅人员的姓警号和所属部门。对于周毅林的周到细致,唐喆学由衷佩服——不是自己经手的案子还那么谨慎,这是怕他们挑出毛病来给自己的部门找麻烦。
签字时唐喆学扫了一眼借阅人员的字,赫然发自己亲爹的字也在其。再看日期,已经是七年前了。难说老爹也追到陈钧这了?那怎么没接着往下查呢?先前从因玉光那拿回来的工作日记上,也没提及过这件事。
“唐奎?”
听唐喆学询问自己老爹调卷宗的意图,周毅林努力回忆了一番,好一会才从记忆深处挖掘出久远的谈话内容:“哦,当时唐队负责调查一起强/奸案,在全市范围内筛查有相关前科的人员,那天他一口气调了十几份卷宗走,是我找了个拖车帮他拖到车上的。”
原来如此,抱着卷宗,唐喆学默叹了口气——老爹离真相曾如此近过,可能是在细看卷宗之前就已经找到了真正的嫌疑人,又或者是其他什么缘故,可不如何终究是错过了。
看来冥冥之天意已定,要由他来完成上一辈未尽的事业。
谢过周毅林,二人驱车返回局里。拿到卷宗,林冬翻着翻着,“啪”的拍到桌上,指着受害人接受司鉴定时拍的照片说:“受侵害的孩在案发时穿的是有向日葵图案的裙子,各位,有什么想?”
“印有向日葵的裙子刺激到陈钧了,彼时的他正值青春期,儿时的记忆叠加的引诱,导致他产生了强烈的性冲动。”唐喆学说,“看来我们锁定陈钧没有偏差。”
林冬又将视线投向其他人,收获的结基和唐喆学一致,随即陷入沉思——既然祈铭提及场有个年龄较小的男孩,那么可以合理的怀疑,陈钧不是旁观者而是参与者了。
但是九岁……会不会小了?
为此他再次去征询了医的意,祈铭说:“青春期前期的男孩虽然基还不具备生殖能力,但受到外界刺激可以产生性冲动,并完成模拟射/精的程序,哦对,有记录证,最小的父亲是八岁。”
“八岁?”高仁在旁边怪叫起来,“那妈妈多大?”
“十一岁,一九六六年威斯康辛州的一起案子,母亲发儿怀孕后以为是被邻居强/奸了,警察上门询问孩,得知是邻居八岁的儿子干的……你要看报么?我可以发你。”
“看看看。”
高仁眼满是被打开新世界大门的惊奇。收到祈铭转发到手机上的消息,他急匆匆出屋,一看就是赶着去和吕袁桥分享。紧跟着林冬听他“哎呦”了一声,好像是和谁撞上了的样子,接下来是一段令人忍俊的对话——
“罗家楠!你戳这儿干嘛?吓人玩啊!”
“别叫唤别叫唤,诶,屋里就你师父自己么?”
“没有啊,林老师也在。”
“哦,那……那算了,我待会再来……”
“你要跟我师父歉么?我劝你还是省省吧,他还在气头上呢。”
“白请你那么多奶茶了,不知帮我美言几句!”
“摸着良心说话啊,我要没帮你说话,你已经上尸检台了知么?”
“我——”
“去去去,别挡儿。”
高仁的脚步声远去,其间夹杂着某人一声沉重的叹息。林冬低头忍笑,忽感旁边一股幽怨的视线切到脸上,立时敛起笑意,告辞走人。外面有人等着过来求复合呢,别那么没眼力价。
出门看罗家楠躲墙边探头探脑,林冬点了下头算打招呼,径直朝前走去。没走几步,又听后面“哐!”的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得他肩膀一震,再回头就看罗家楠扒着医办室的门,跟张画似的贴在上面。
“楠哥哪好,就是啊,多余了张嘴。”
听林冬复述完在医办的闻,唐喆学一脸正直的评价。以前他不能理解,像罗家楠那样工作出色业务精专、抓捕审讯控场能力十足的主,怎么一到祈铭跟前就哪不是哪了,情商归零不说,还一天不挨骂皮痒痒。等学了心理学,接触到情绪管理方面的专业知识后,他恍然意识到,罗家楠在祈铭那的“油嘴滑舌”,际上是纾缓情绪的一种方式,是潜意识里存在的、对祈铭的依赖感的一种表。简单来说就是他在祈铭那说话不用过脑子,怎么腻歪怎么来。
但是,划重点,这种表得分对什么人。要是对林冬这样双商在线,情商更比智商高的人来说,那是情趣。可祈铭那样智商就没给情商留余的……唐喆学如能送罗家楠六个字——
自作孽,不可活。
tbc
作者有话要说:看看之前的回帖,楠哥犯2的时候50多条,正经走案子15条,我说你们啊,嘴上说不要,可心里却欢喜的很呢~
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周队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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