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虎威。
在制止了小优的同时,虎威还大喊了一声:“副首领,虎威请求执刑!”
“啊——”低低的抽气声,因同时发出的人太多了,汇聚成了清晰的感叹,把猞灵的低喃湮没无痕。
猞灵也赫然呆住。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了虎威。
但最先吸引了他目光的,并不是虎威。
而是在虎威怀中,正拼命挣扎的小优。
虎威紧紧地搂着小优,就是这样,还是有好几次,差点儿被小优给挣脱了。
猞灵明白,这是因为小优有一种本领,可以让能量衣变得滑溜无比,以便挣脱束缚。
可是这样,也会让对方增大力气,使得小优很容易受伤。
虎威在吃过一次这样的“亏”后,曾严厉地告诫小优,这种本领,往后不要再用了。
雌性和雄性的力量对比过于悬殊,最后吃亏的,还是小优。
小优一直很听话地没有再这样过。
但是今天,为了猞灵,情急之下,小优又违反了这个“规矩”。
猞灵还看到,小优那一头散乱的发丝,横七竖八地遮挡着她的脸。
平日里,她已长到腮下的头发,总是会贴着两鬓,一股一股地编起来。
微翘的发梢和精美的丝带,悬在她的耳垂旁,整齐漂亮。
头发怎么都弄不乱,还能遮挡住她藏在耳朵上的能量球。
而每天给小优梳头发,是鹰勇最爱做的事。
但是今天,为了早早赶来集合,不吵醒熟睡中的小优,鹰勇没有给小优梳头发。
就连小优自己,也是匆忙地跑来,并用力挣扎,才变得如此狼狈。
猞灵忽然间感觉到,或许,有些事,他真的想错了。
猞灵还看到,小优的眼中充满了泪水,却没有一滴流下来。
猞灵知道,那泪水并不是没有流出来,而是被能量衣吸收了。
小优现在,正热泪奔涌。
小优就是用这双泪眼,紧紧地盯着他。
似乎在下一刻,他就会消失不见了。
小优的目光中,有急切和悲伤,但更多的是担忧和焦急,还有浓浓的……祈求!
猞灵一下子笑了,笑意温存。
他觉得小优好傻啊!
小优难道不知道吗?
在他的心目中,小优有多么重要?!
对他来说,和离开小优的痛苦比起来,死,又算得了什么?!
当要离开小优时,恐怕他还没走出部落,就会心碎而死了!
不,就是现在这么想一想,他都会有种,被人摘了心肝般的痛。
这痛,比死要强烈上千百倍!
或许,他猞灵在很多方面,都比不过鹰勇,独独这颗爱小优的心,那是一丝一毫都不比鹰勇差的!
相比之下,面子,算个什么东西?!
猞灵的种种思绪只是霎那,千言万语化作了脸上这深情且释然的笑。
小优忽然间发现:猞灵,长大了!
原来,从桀骜轻狂的少年,成长为成熟有担当的青年,需要的不过是瞬间。
只是,这是多么残忍的瞬间啊!
如果有可能,小优真希望,猞灵永远不要长大,永远那么皮皮的、痞痞的……
小优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泪也止住了。
不管过程怎样,结果总归是好的,这样的猞灵,让她没有了担忧的理由。
鹰勇答应了虎威的要求。
虎威放开怀中的小优,拎了一根桌子腿,大步流星地朝猞灵走了过去。
虎威雄壮的虎爪轻轻一挥,猞灵身上的兽皮裤和里面的麻布短裤,就变成了片片飞花,随风而落。
这就是猞灵方才不愿挨打的原因:受罚时,是不能穿衣裳的。
但猞灵只是身体一僵,便顺从地趴在了雪地上。
“啪嚓,啪嚓……”木棍重重地落在了猞灵光滑的肌肤上。
独特的撞击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数百人鸦雀无声,就连呼啸的风,似乎也变得沉静了起来,却显得击打声越发清晰了。
不过三下,木棍上就沾染了鲜血,接着,一滴滴的血,在洁白的雪地上,绽放出了残忍的艳。
小优双腿发软,有点儿站不住了。
一只颤抖的手臂,扶住了她。
小优转头去看,发现虎大脸色青白,紧咬的牙齿发出“咯咯”的轻响,这个小小少年,显然也吓得不轻。
小优视线一扫,这才注意到,很多幼崽和小兽人,都是两股战战、眼中含泪,比虎大还不如。
就连很多成年雄性,脸色都苍白异常。
小优想:“看来接受到教育的人很多啊!从这一点上来说,猞灵的这顿打,没有白挨。”
只是,她的小自私又很快发作了:“若是挨打的,是别人就好了。”
可……她的视线从身边人的脸上,一一划过,貌似……不管打到谁身上,都不太好。
她又看向后面两个圈子里的其他人,想到这些人都是要挨打的,不由又开始发抖了。
这些人里还有幼崽欸,看那样子,还不到四岁,还有五、六岁的……
“算了,这样子的话,还不如打阿灵呢,他也不算特别委屈!”想到这里,小优都觉得,自己和猞灵一道升华了。
但很快,小优就发现,自己的升华还很不够。
令人窒息的二十棍痛打,终于结束了。
可还没等猞灵站起身来,虎威又说话了:“猞灵公然违抗军令,我这个当队长的,也有责任。”
“现在,我请求接受连带惩罚!”
是的,连带惩罚。
军规里面也有这一条儿。
只不过,只有自家队员犯了严重过错时,队长才需要接受连带惩罚。
比如:有两个队员被逐出部落了,那么队长,就失去了接收新队员的资格;
有三个队员被处死了,那么整个小队都要被逐出部落……
但现在,猞灵犯的错,很显然没那么严重。
是了,虎威也说了,他是“请求”接受连带处罚。
听到这样的请求,不仅猞灵,就连鹰勇都动容了。
但鹰勇还是答应了。
在虎威的示意下,熊力拎着一根桌子腿走了过去。
虎威一丝不苟地,脱下了身上的兽皮短裙,趴在方才猞灵趴的地方。
很快,击打声再度响起,虎威的血和猞灵的血,开始在雪地上争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