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山脉,是迄今为止,小优在兽人世界中,见到的最长最高的山脉。
可以用绵延不绝来形容。
他们一直沿着它飞了五天,还没有看到它的全貌。
又用了三天的时间,这才看完整了。
它大致呈一个“人”字型,一条边比较长,所以他们飞了五天,另外一条边比较短,他们只飞了三天。
如果把他们进入山脉的地点,当成起点的话,可以这样描述它:从西北到东南,弯弯曲曲地斜卧着;
连绵不绝、数不清的山头,形成了它的长边;
在东面的海边,它向西南方转了过去,形成了它的短边;
它短边的山脉,东坡面临大海,还有一部分深入到了大海中,形成了数个小小的岛屿;
西坡,则面对着广阔的平原,和另外一条长边,形成了一片广袤的,大致呈三角型的谷地,一直延伸到虎国的范围内……
站在短边东坡的一处山头上,鹰勇指着海的东方说:“那里就是鹰国了!”
尽管除了浩渺的海水,小优啥都看不到,但她还雀跃地跳起来喊道:“真是太好了!”
这样,假如有一天,他们建成的国,隶属于鹰国,虎王就没话说了。
当然了,最好还是,他们的国,哪个国家都不属于!
那样,他们就真正地自由了!
该探查的都大致看到了,他们回去的速度,就相当快了。
有时为了赶路,他们甚至直到夜里才休息。
就这样,他们终于在发情期结束前,赶回了虎猛城。
见他们回来,虎威的眼圈儿竟然红了:“我差点儿没去找你们!”
幸好,他们按时回来了。
小优一把抱住了虎威的胳膊,无数安慰的话,却都被堵在她的嘴里。
只有亲眼见识过了诅咒山脉,小优才明白,为什么它会有这样的一个名字。
为什么兽人对它敬而远之,一提起来,就会勃然变色,心生恐惧。
她还可以想象,在不久之前,虎威以及他的部落,曾遭受过怎样的灾难。
难怪堂堂的四纹兽人,会被伤成那个样子!
而比身体受伤更严重的,应该是他内心的折磨!
小优可以想见,如果不是出于对小优的信任,虎威恐怕终其一生,都不会再建立属于他自己的部落!
那么,就让这一切,在她这里结束吧!
于是,小优抬起头,对虎威说:“我要升级了!”
“啊?!”听到这话的同伴们和幼崽们,全都傻了。
鹰玖玖好奇地打量着小优:“阿娘,你也要有兽纹了吗?”
“那真是太好了!”
她早就觉得,阿娘没有兽纹是个遗憾了。
“不,不,不,”鹰珊珊的表情非常激动:“阿娘升级,可比升兽纹厉害多了!”
鹰安琪点头:“是的,阿娘的升级,是能量衣的升级。”只要想一想,就让人兴奋到难以自抑。
“可是,你不是说,你不能回去了,就不能升级了吗?”鹰勇很是不解。
这一天,虎威小队的照明珠一直亮了整夜。
小优先是从去年秋天,她得到能量衣升级提示的事儿,开始讲起:积分够了、可以升级、永远无法回去人类世界了、升级的能量只能自己解决。
能量总数倒是可以筹够,但如蚕宝宝一般,在长达几十天的时间里,只是吸收和贮存能量,连动都不能动,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不仅是受到攻击的危险,还有被人发现秘密的危险。
所以,小优才没对同伴们讲。
想象一下那样的情景,同伴们也理解了小优的做法儿。
小优又讲起了,她在生活中遇到的种种困难,以及对升级的无比渴望。
然后,她话题一转,向大家介绍起了,关于火山的知识:地下的熔岩、地壳的运动、什么是火山、活火山、休眠火山、死火山、火山喷发……
小优一口气讲完,幼崽们听得津津有味儿,而同伴们,包括以往一直看起来傻兮兮的熊力,都已变得面色苍白。
“所以,”鹰珊珊开心地说:“阿娘要去吃掉那座火山,获得能量,然后我们……”
“不!不要!求求你小优,不要去!”一声难以形容的痛苦嘶吼,从虎威的口中溢出。
与此同时,大滴大滴的泪珠,从他的眼眶中滑落。
再接下来,他忍不住呜咽了起来。
昂扬强壮的汉子,堂堂的四纹兽人,部落首领,在此时,哭泣得如同一个无助的孩子。
小优扑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他。
小优抚摸着他的头,他湿润的脸颊:“我知道,阿威,我看到了,我能够想象得到,不,这不怪你,真的,一点都不怪你……”
没错儿,所谓的“诅咒山脉”,其实就是一个火山群,它由多个火山构成,其中有数个火山,正处于活动期。
小优觉得,诅咒山脉本身,其实就是由火山喷发构成的。
好吧,本来就是地壳运动,形成了山脉,同时也形成了火山……它们根本就是孪生兄弟。
“小优,不要去!”
“都是我的错,不该想要远离虎猛城!”
“不该一意孤行靠近诅咒山脉!”
“不该贪图那里的生活环境!”
“其实,我也是个受诅咒的人!”
虎威的呜咽,变成了嚎啕大哭。
熊力也哭出声儿来。
狐智和猞灵泪水长流。
鹰勇的眼圈儿也红了。
难以忘记那一切的,不只是虎威一个人,而是在那场灾难中,幸存下来的,每一个人!
惊天动地的巨响,房倒屋塌,参天巨木倒下,巨石滚落……
鲜红的岩浆所过之处,连石头都能燃烧,没有一个野兽能躲得过,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化成灰烬。
只有极其擅长奔跑的兽人,才能跑得赢它,可是,还有漫天的灰尘,刺鼻的气味儿。
于是,奔跑中的兽人们,视线模糊了,他们失去了方向。
他们的头,晕了,一下子便栽倒在了地上,和野兽一同化为灰烬……
只有飞行兽人,能稍微好一点儿。
可也正是他们,将这场灾难看得分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