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有刹那的寂静,然后响起杂乱的附和声。
邵氏一族世代为将,为国效力,邵老太君的儿子邵远峰当年更是有着常胜将军的称号,是菱韶国百姓心中的战神,当年战死沙场,皇帝下令举国哀悼,百姓随街送行,此等殊荣是菱韶国史无前例。
这些年,邵远峰死后,将军府渐渐在百姓眼中淡了身影,如今邵老太君一番话,百姓都想起了当年的邵远峰征战四方何等威风。
人群中的议论不绝于耳,更有甚者开始指责丞相府,顾丞相的脸色越来越铁青,他为官二十年,虽然对将军府往日风光听过一二,却也不知道原来将军府有如此大殊荣。
“丞相大人不过是玩笑话,老太君不必放在心上”墨珩的脸色也有点不好,对顾丞相的举动有些不满,开口道。
“老身不敢”
“这位可是邵将军的遗女?”墨珩突然转向一旁的邵灼华。
显然是不想丞相和将军府再起争执,否则太子也会伤了面子,邵灼华心下闪过一丝嘲讽,清眸流转“灼华正是,只是将军府遗女自是比不上丞相府的大小姐,太子退婚,灼华不敢不从,今日特按太子殿下吩咐将定亲礼带来归还。”
人群哄的一下子又炸开了,邵将军遗女自幼与太子殿下订婚,菱韶国人尽皆知,只是这些年听说将军府小姐患有痴症,十几年来足不出户。
而太子殿下与丞相府大小姐情投意合的事,也已传遍了京城,原来太子殿下早已前去退婚。
墨珩有一瞬间的愣怔,他没想到邵灼华会在这么多人说出这件事,毕竟被退婚是女子名节的大事,如今邵灼华不卑不亢的提出来,倒是他上下两难。
墨珩盯着邵灼华绝美的脸庞,一双鹰眸沉思,将军府世代受圣恩,而丞相是寒门出门,若论根基还要逊上将军府三分,邵灼华容颜倾世,痴症痊愈,似乎娶了她也不是什么坏事。
“灼华妹妹琼姿月貌,水莹艳羡不已,若不是妹妹痴症刚刚痊愈,水莹真想和妹妹共同讨论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瞧见太子眼中的深思迟疑,一侧的顾水莹立即落落大方的道。
一袭淡淡的话,立即敲打住墨珩的心弦,这才让他想起,容颜绝色又如何?刚刚痴症恢复,胸无点墨,不过是徒有其表而已,如何有资格站在他身旁君临天下?
“将军府小姐愿成全我和水莹的情意,不计较被退婚之事,本太子取回定亲礼,自此太子府和将军府两相嫁娶,各不相干。”墨珩接过梨木盒子,里面金凤簪静静地躺着。
“灼华自然不敢耽误太子殿下与顾小姐的情意,所以提出退婚,如太子殿下所说两相嫁娶,各不相干”邵灼华美眸半敛,掩住思绪。
不过在外人看来却是邵灼华为成全太子与将丞相府小姐情意,甘愿提出退婚,自己黯然失意…
铿锵有力的脚步声渐渐传来,仪仗队终于缓缓映入眼帘,一顶奢华精致的御撵当前,雪蚕丝为帐,暖白玉为穗,梨花檀为骨,无处不透着高贵奢华。
御撵后跟着的数千精兵显然训练有素,步伐一致,铿锵有力。
周围的百姓竟自觉跪下,齐声高呼“七皇叔千岁千岁千千岁,七皇叔千岁千岁千千岁,”一声又一声,一浪高过一浪,震耳欲聋,可见在菱韶国百姓心中,七皇叔多么神圣。
眼见七皇叔的仪仗近了跟前,缓缓停下,邵远安翻身下马,向太子见礼,“微臣参加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
铁青的脸色稍稍缓和了几分,墨珩才道“邵大人请起,不必多礼。”
墨珩几步上前,对着仪仗恭敬行礼“墨珩见过七皇叔。”
依仗内一片静默,墨珩仍保持着见礼的姿势,若不是透过依仗可以隐约见到里面慵懒的身影,墨珩都要以为这是一顶空的仪仗。
不知静默了多久,才从依仗中缓缓流出有几分慵懒磁性的声音,“太子这出好戏,是专门为迎本王而设?”
墨珩额间滴落了几滴汗,见礼的身子有几分僵硬“墨珩不敢,今日本宫与将军府小姐解除婚约,从此两不相干,本是本宫的私事,还让七皇叔见笑了。”
仪仗内传出一声有磁性的轻哼,“太子多礼了。”
墨珩这才如释重负,将军府和丞相府的人也纷纷起身。
墨珩正欲吩咐启程,却响起了一道清脆的女声。
“太子殿下说解除婚约,两不相干,还请将家母当年赠与的菱羽珠还与将军府。”邵灼华淡淡开口,却一字一句如珠如玉,在场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墨珩一顿,刚刚好些的脸色又有些难看。
菱羽珠是前朝的至宝,当年皇帝得到之后作为才子会的彩头,夺得魁首者得,而那一年的才子会魁首不是王亲贵族,也不是世家子弟,而是离族圣女离清歌,也就是邵灼华的娘亲。
后来,皇帝赐婚太子和邵灼华,离清歌便将菱羽珠赠与了年仅五岁的太子。
见墨珩不语,邵灼华接着道:“难不成太子想抵赖吗?当初娘亲将菱羽珠赠与太子,是因为太子与灼华定亲,娘亲赠与你的礼物,如今你我婚约已毁,虽说这菱羽珠是天下至宝,可想必太子也不会霸占不还吧。”
四周百姓也低声议论起来,纷纷应和。
墨珩的脸色愈渐难堪,他万万没想到邵灼华会提出菱羽珠,这等天下至宝,谁会甘心拱手让人?
太子身后的顾水莹莲步轻移,款款的道:“邵姐姐此言差矣,听说当年将军府夫人是于才子会夺得菱羽珠,而太子五岁便善诗词歌赋天资聪颖,是以将菱羽珠赠与太子,是为寄予。”
邵灼华心下冷笑,“按照丞相府小姐的意思,娘亲把太子当做才子会的传承者?才赠与太子?”
“正是”顾水莹款款应道。
墨珩也适时点头“不错”,转而看向身侧款款大方的顾水莹,心下更是满意。
“那丞相府小姐可是讽刺太子殿十几年来下独占宝物,未将娘亲的寄予传承下去?”邵灼华浅浅一笑,辉光映上水蓝色长裙,为她绝色脸庞渡上三分霞色,好不艳丽。
墨珩一下子被恍了眼睛,竟痴迷了一瞬,回过神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顾水莹。而顾水莹则楞了一下,显然没料到邵灼华会如此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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