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提到了主办方的目的,这倒是有点意思了。怎么样,说说你看出的猫腻如何?放心说。”曲芸似乎终于被吊起了一丝兴趣,歪头一笑问道。
纳维斯深深看了曲芸一眼,点点头道:“在会客厅的磁带里,我听到了曾经的男爵为自己的孩子录制的讲经磁带。里面提到了末日与顺从接纳的思想。这样的内容在全球许多宗教中屡见不鲜,本没什么值得在意。
但提到罪孽时,却偏偏将世人道德通常分别定义为善与恶的对立行径,统一归结为罪孽。这么霸道且让人费解的信条十分罕见,但凡思维正常的人,总会对这种自相矛盾的教条产生怀疑,严重影响信仰传播。
但我却偏偏曾经听闻过一个组织,它的成员曾遍布世界各地,且虔诚到完全失去自我的程度,就是以这种不问是非利益,对神明绝对服从为核心的教义……”
“纳维斯女士,我不得不提醒您一句,”主持人安毕斯明显听出了纳维斯想说的内容,略显紧张地正色打断道:
“使徒组织是全球公认的邪教,且正是由包含我斯卡瑞家族在内的三大家族联合剿灭的。如果你的发言里包含任何没有真凭实据的污蔑,以斯卡瑞的名义,我绝对不会放任这样的玷污。”
纳维斯吃惊地瞪圆她的大眼睛,也不知是真的被威慑到了还是纯粹演戏:“不,安毕斯先生。您怎么会想到那儿去了?我想这栋宅邸在百年前发生的血腥命案确实与使徒组织有所关联,但牵扯其中的并非斯卡瑞家族,而是……
伊庇伦斯先生。”
什么?!
在场所有人皆是一阵错愕,而纳维斯则伸手指向二楼正中的画像:“我不知道斯卡瑞家族进行这场游戏的背后目的是什么,或许和百年前使徒组织在这里犯下的罪行有关,或许无关。
但无论如何,想要触发这栋宅邸里尘封的秘密,让我们经历那种仿佛穿越到过去一般的超凡体验,总是需要某种契机的。
而这种契机,正是百年前使徒执行人的后裔,和我们同样被请来参加游戏的大侦探——伊庇伦斯先生。
想必大家都曾在刚才的游戏中经历过一些不愉快的神秘体验吧?但无论在各自的体验中经历了什么,我们现在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分析真相,竞争最后的奖品。
唯有伊庇伦斯先生一个。想必大家都对他刚才的样子印象深刻,那是一幅丢了魂一般的迷幻状态,一种并不由自己掌控身体般的梦游状态。
如果说在场所有人中,谁的意志最薄弱,我想第一个应该排除的便是一辈子出生入死历险无数的伊庇伦斯老先生了。
那么,为什么同样受到这栋宅邸的神秘力量影响,唯有他完全丧失理智,以至于动手杀死了与自己初次见面的胡伐保呢?
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没有,大宅里许多地方都出现过曾经主人那位百年前【男爵】先生的画像和照片。我的证据就是,画像照片上的这个本该在百年前已经死去的男人,和伊庇伦斯先生太像了!
这种相似已经超出了巧合的极限,而是唯有血亲才可能继承到的程度。对于这一点,因帕斯先生才是真正的专家。怎么样,我猜得对么?”
这样的推理,在场的所有人里,也就只有更信任心理分析而非实际证物的直觉系“幸运神探”纳维斯女士敢于说出了。
别人瞻前顾后,无论是平时为了心中的正义还是此时为了游戏的奖品,都力求找到足够的证据佐证自己的推断。唯有纳维斯女士,比起有可能被有意布置的“证物”,她更相信自己的双眼以及猜测。
而对于纳维斯提出的求证,拥有让所有顶尖侦探都信服的观察力的因帕斯先生给出的回答是……
“说到伊庇伦斯,那家伙去洗手间是不是时间有些久了?”
甄澄挑了挑眉,她觉得这位莫名对自己怀有敌意的大侦探此时显得有些不合时宜的紧张。不过既然连纳维斯都没有说什么,她也就不准备特意去提这件事了。谁知,主持人安毕斯先生却把话题扯到了她的身上:
“伊庇伦斯先生已经明言弃权了。无论他的身世与游戏背景有何种牵连,此时他的意见都不会再被计入考虑。
况且整个游戏期间,整栋宅邸的每个角落都在我们的监控之下,大家不用担心多余的事情。比起顾虑已经弃权的玩家,下面还是让我们来看看最后一位参与者,甄澄小姐给出的答……”
自从进场主持游戏尾声就数度改变脸色的安毕斯说到这里,又一次紧紧皱起了眉头。他的脸颊有些赤红,眼神则半是古怪半是惊讶。
“这场游戏中,每个人都完成了扮演,但我想距离完美还原历史或许还差着最后的步骤;”甄澄不打算等安毕斯缓过心神,自己念出了自己的答案:
“而我所看到的历史真相是:所有人都杀死了【被害人】。同一个被害人。”
她特意强调了结尾的“同一个”,以示和纳维斯女士的答案进行区分。
相比于主办人安毕斯的震惊,因帕斯大侦探流露出一种非常不自然的困惑;纳维斯女士若有所思;最后的曲芸则还以暧昧的微笑,而后用异常狂妄的言语鼓励道:
“干得不错,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在此之前这个世界还尚未有人获此殊荣,把你的推理说下去。”
安毕斯?斯卡瑞的额头滑过一滴冷汗,但在银发少女的强势命令下他并未做任何干涉。
“首先我认可纳维斯女士的推理,并十分相信在场每个人都通过神秘体验或者现实中的证据确认过自己的身份就是那个动手行凶的真凶。
事实上,可能由于被害人的特殊角色,游戏开始以来我所体验和找到的,指向各位都是凶手的线索……相当全面。”甄澄爽朗地笑着,开始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