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宝黛过来垂花门和游廊就听着里面朱氏骂天喊地的声音,连着赵元稹老子都给骂了进去,言语之中皆是对杨家和赵元稹的不削,句句都是白眼狼的诛心之言。
里头何止在争吵,已然是彻底的动起来了手,满院子的奴仆都被赵元稹给狠狠处置,完全没人去管里头母子相斗,赵元稹是不可能打朱氏的,朱氏偏偏蹬鼻子上脸,扯着赵元稹衣袖都给扯开了,眼睛瞪的许大,满嘴沫子喷到赵元稹脸上:“怎么,你还敢和我对着干了!那种儿媳妇我可要不起!给我休了!你今天要是不休,我就去京兆尹衙门告你的个不孝!”
苟洱捂嘴咳嗽着急去拉开,这要是两个人拉拉扯扯之中伤到仍和一个,那外头的人都等着做文章了“都先冷静冷静,现在最重要的是汤嬷嬷无碍,元稹咱们先走,让老太太在这里歇歇火气······”他动手要把赵元稹推到外头去,这朱氏是不了解他的儿子,若是惹的太过火了,不说死也会脱半层皮的!
“可滚你娘的,这里有你个外人说话的地方,你就是我儿子一条哈巴狗!还敢在我这里来犬吠!”朱氏抬手就把苟洱一推,苟洱完全没有防备,直接被推到在旁边小案几桌角,深深的一疼落到他的背脊骨上,眼瞅着冷汗大颗大颗的出来。
“苟洱!”赵元稹立刻上去:‘怎么样了!你是疯了吗!’赵元稹对着朱氏就是一声低吼咆哮过去,却是看着外头提着长剑进来的妻子:“宝黛?你怎么了?·······”
他感觉杨宝黛情绪莫名的不对。
听着杨宝黛的名字,朱氏顿时火冒三丈起来,声音立刻高了几分,耀武扬威的不行,讥讽道:“哟,你还敢过来!怎么?是觉得我儿子不能没有你了是不是!你个小农妇生的腌臜玩意,我当初怎么瞎了眼珠子让你给嫁入我家了!我是几辈子没有积德遇到你个短命玩意的!你这是什么表情,你还要吃了我不是!我可告诉你,现在乖乖的给我磕头求饶,没准我还赏你几个铜板让你租个马车回娘家——”
杨宝黛听着朱氏嘴里泼粪的话,提起长剑完全没有犹豫直接放在他的脖颈上,赵元稹和苟洱惊骇的大吼:“杨宝黛!不可!”
“宝黛,你先把武器放下来,你听话!”赵元稹慢慢走过去,生怕她语气微微有点没有对,杨宝黛直接就动手起来,这谋杀婆母可是大罪!
“你倒是杀一个我看看啊!谋害婆母你好大的手段,这按照律法是要流放三千里的!到时候你家名声也臭了,你姐姐在尚书府也抬不起头,你弟弟连着功名都要葬送,这辈子都娶不到婆娘!杨宝黛,你真当老娘是吃素的不是!”
“你闭嘴!”赵元稹厉声警告朱氏。
“汤嬷嬷死了,是你的人将她打死了,是你下的命令!朱氏你好狠的心!好恶毒的手段!阖府上下你打谁骂谁都可以,汤嬷嬷对你一片忠心,处处提点你,让你在京城老太太里面立足,你倒是,你不是个东西,你连着畜|生都不如!杀人偿命,你欺汤嬷嬷没有亲人在世上,这个仇我给她报!”
“她就是个老不死的奴婢!要打要杀就是主子一句话的事情,怎么,你杀我的奴才就可以,我杀你看好的耳报神就不可以了!”
“汤嬷嬷她不是我府邸的下人!”
赵元稹趁着二人争执,立刻上去把杨宝黛手臂拉来,把人搂着怀中,轻轻的安抚她的背脊:“你先回院子,这里有我,我会好好解决的。”他知道汤嬷嬷在杨宝黛心中的形象,连着他自己都几位敬重佩服这个老嬷嬷的。
“你解决,你怎么解决?不也是息事宁人吗!”
“怎么,你还要杀了我不是!”朱氏大骂起来:“我送她下去,也好让她去阎王殿熟悉熟悉,到时候好给你老娘引路!我可告诉你,那死人呆着的地方可不吉利,你要回去回去你的,若是敢勾|引我儿子,我要了你的命!你别以为你有个肚子了不得!你这肚子我还不认了!马上给我滚,等着老娘的休书砸到你脸上!”
杨宝黛被赵元稹搂着怀中气的直发抖:“你草菅人命还口出狂言侮辱我母亲,我······”她气的浑身血气倒走,泛白的指尖捏着长剑。
“宝黛,宝黛,你先回去,娘,你能不能闭嘴!”赵元稹生怕杨宝黛气的母子出问题。
“我说的有错吗!你娘本就是个要死的模样,还不是贪恋我赵家的富贵舍不得去见阎王,还是觉得要多活几日,借着我赵家给你弟弟某个好差事,在谋划个好婚事啊!杨宝黛,我可告诉你!今日这赵家有你没我”
杨宝黛直接把赵元稹推开,提着长剑就上去:“那好啊,反正都是死,我倒不如让你去同我母亲给阎王爷好好说说,不就是杀人偿命吗,我到时候一定去下面找你!”
“啊!”
朱氏被当头而来的一剑吓得六神无主,好在她反应快给躲避开了,她刚刚的嚣张气焰小了两分,还是大吼:“你敢杀我!你疯魔了吗!青天白日谋害婆母,杨宝黛你不做人,你连着你全家的名声都不顾了吗!”
杨宝黛抬手拿着长剑就一个危险弧度给朱氏送过去。
朱氏哎哟一声坐到地上,看着手臂被染红的地方,这次是彻底吓到了:“你你佷·····”
杨宝黛瞧着是个软柿子的模样,可朱氏忘记了,软柿子吃的太多也会消化不良了。
越是老实敦厚的人,发起来火才是更加的不管不顾!
杨宝黛只感觉自己是真的受过这个朱氏了:“你个贱|人!”她真的是八百辈子没有积德才遇到这样个婆母!
朱氏啊的一声在地上滚了两圈躲过杨宝黛的长剑,赵元稹上去阻拦也被杨宝黛给划伤“赵元稹,事到如今你还要包庇偏袒你这个亲娘吗!她若是活着才是当了你升官发财的大路!她该死!”
杨宝黛目中满是怒火,看着爬起来要朝着里头跑的朱氏,手里的长剑没有半分犹豫。
呲——
空气几乎是凝固了下来。
朱氏抱着脑袋跪在地上却是发现自己毫发无损,她慢慢的转过头,就看着苟洱挡在她的前面。
苟洱看着刺|入的长剑,嘴角瞬间溢出鲜血,“不能杀朱氏,儿媳杀婆母,杨家在京城名声就完了,你姐姐会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华恩以后议婚也会······”
“苟洱!”杨宝黛吓得丢开了手,砰的跪在地上,手足无措的看着自己把没入剑断拨出来的苟洱:“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伤你的,我······”
苟洱丢了剑:“朱氏不懂事,你要懂事,你男人把前程都压在这次翻案了,事情尘埃落定之前,不能有仍和的意外,我没事。”苟洱捂着受伤的地方,目光落到走过来搀扶他的赵元稹:“你这老娘留不得了。”
今日已经闹成了这样,赵元稹是必须要有取舍了。
“李明,带苟洱下去找大夫,宝黛,你跟着过去守着,我随后就来。”赵元稹抬手一挥,外头就走进了来女侍卫把她给搀扶起来。
杨宝黛使劲喘息着,看着被李明背着出去的人,别过目光看着坐在地上的朱氏:“这笔账,我迟早会给你算的清清楚楚!你若是有本事,就真的让你儿子休了我!我没有了你们,也能活!”她目光落到赵元稹身上。
朱氏看着人走了,顿时气得拍地板:‘儿啊,你看看你这个媳妇啊,居然居然真的要杀了我这里婆母,还要秋后算总账,儿啊,我是你的亲娘的,你就这样纵容她!元稹啊,这样的媳妇咱们家是要不起了!······’
赵元稹靠着椅子单手放在椅子扶手撑着脑袋,看着满屋子狼藉以及地上骇人的鲜血,目光慢慢深沉了下来:“明日起,我会和宝黛一到去杨家住着,这个家你要如何就如何,既然你不把我的官声和宝黛的名声看重,我也没有必要白白赡养你这个老母亲了。”
“你!”朱氏爬了起来:“你说的是什么狗东西的话。”
“我赵家还有宗族,你这般的做派,只要我愿意,请来几个叔祖,立刻就能代替我死去的老爹休了你,你放心,到时候你虽然不是我名义上的娘了,但我会把你安置着农庄里头好好赡养,安度晚年的,哦,届时我会把汤嬷嬷也葬在旁边的,有她替我看着你,我也放心。”
“你,你说什么!”朱氏气的好半天都没有把话说出去:“你,你要,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今日你当众羞辱宝黛,已然是羞辱我这个儿子,侮辱我岳母大人在前,草菅人命在后,我有什么不敢的?”赵元稹慢慢起身:“刚刚我本欲做个和事老给你个台阶下,看了现在倒是没有必要了,你若要作死,就尽管做吧,希望你能在我赵家辈分更大族亲面前也如此威猛。”
是,杨宝黛是赵家的媳妇,但朱氏也是,且赵家现在一祖系里头便是他为尊,只要他一句话,那些叔祖自然会明白怎么做。
并非是她宠妻灭母,而是这个朱氏真的身在福中不知福。
“传我的话下去,老太太自觉今日怒火攻心,决定在府邸设下小佛堂给我未出世的孩儿祈福诵经三月,不见客,不出门。”赵元稹踏出门去。
“元稹!赵元稹!”朱氏看着关上的院门,惊恐的咆哮起来:‘赵元稹,我才是你的亲娘啊!你怎么可以为了个杨宝黛就不要我了!你要敢让那些老东西休了我,你爹不会放过你的,你可是我一手拉车大的啊!赵元稹!你给我滚回来!’
朱氏使劲的拍着院门大吼大叫,最后崩溃又愤怒的瘫坐在地上,回头望着空荡荡的鹿鹤院,她简直觉得有点无助。
她什么都么有做错,她不过就是杀了对她指手画脚个老奴才而已。
是杨宝黛,是杨宝黛迷昏了赵元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