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先生专修儒道。
在他的培养之下,不少学子都已成才,进入朝廷为官。
儒道高人的技能很可怕,可以单单凭一张嘴,制定某种规则。当然,这种规则并非是决定性的,但是在事物进展的过程中,可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譬如,刚刚云先生说“依我看,留下来的定是陈凡。”
若是普普通通一说,倒是无所谓。
可是,他说此话时,如果带上“金口玉言”这个技能的话,那么在接下来的种种比试中,就会无形中给苏城带来困难。
或是走路不小心掉入陷阱,或是意外被大火灼伤,总是会为当事人带来无穷无尽的困难。
即便当事人命运逆天,突破了“金口玉言”的桎梏,那也是伤痕累累。
所以,林泰才会十分担心。
云先生“呵呵”笑了两声,说道:“他们二人孰胜孰负,与我无关,我是不会动用‘金口玉言’的。”
闻言,其他人才微微点头。
的确,以云先生的地位,恐怕是不屑于用这种手段的。
“没关系!”
就在这时,角落中突然传出一道弱弱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之后,大家才想起来,这房间中还有最后一位监事——极其恐怖的书法家。
二十年前,落天河祭祀中的那场暴乱,便是靠她一手压下来的。
那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来岁的小女孩,面无表情,手中捧着一个油纸袋,目中无神,不知她在想些什么,手不停从油纸袋中抓取食物,吃的津津有味。
虽然是一名监事,但论地位,张矍也远不及她。
只不过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小女孩,平时里从不会发表任何意见,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的样子。
就连上课……
对了,她不仅仅是监事,还是书法系的教师。
哪怕学堂中一个学生也没有,但只要到了上课的时间,她也会一个人默默的走进学堂,打开备课时准备的与笔记,先是朗读,最后解答,然后亲自动笔演练。
认认真真讲解字体的结构……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还会认认真真的问一句,“请问,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十个呼吸之后,如果无人回答的话,她会转过身,在写字板上认认真真布置好课后作业,并写上下次上课的具体时间。
最后优雅的转过身,宣布道:“下课!”
……
可是今天,这位神秘的书法家,竟然说了一句“没关系。”
即便仅有三个字,但却打破了她往日里云淡风轻的形象。
云先生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大家瞧,秋监事也并不希望苏城能留下来,否则也不会不在乎老夫是否使用‘金口玉言’了。”
张矍、林泰,温良,齐齐将目光转向小女孩。
其中林泰的神色很紧张,如果秋监事不喜欢苏城小友,那可不是一件好事。
温良倒是无所谓,无论谁留下,对他都没有任何影响。
至于张矍,他是不喜欢陈凡的。
他始终希望,将守夜学院当成一个纯纯粹粹培养人才的地方,若是有官方入场,这里就变了味道。
小女孩姓秋,至于她的全名,其他人都不知晓。
秋监事缓缓摇头,淡淡的说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云先生微微一怔,疑惑道:“那您的意思是?”
秋监事往口中放了一块杏仁酥,淡淡的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刚刚如果真的使用了‘金口玉言’,那么我就送苏城四个字。”
“什么字?”
几人几乎是一同出声问道。
秋监事瞥了几人一眼,说道:“心想事成!”
张矍心道:“我靠,你太过分了这是作弊!”
温良心道:“你为什么不赠字给我?”
云先生心道:“你比我还会玩赖!”
林泰心道:“虽然很好,但老夫还是有些许的嫉妒。”
这四个人随便拿出一个,都是东阳府的一方巨擘,可此刻心中却嫉妒的像个孩子。
那么,她为什么会对苏城青睐有加?
他们之间,有所交集?
秋监事没有多说,其他人也没有多问。
张矍吐了口浊气之后,面色略显凝重,沉声说道:“其实,今日请大家过来,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温良笑岑岑的说道:“叶红勺找你了?嗯……”
张矍赶紧打断,说道:“的确,叶红勺欲将此次试炼地点,定在田荒原……”
他将叶红勺的理由讲述而出。
“大家意下如何?”张矍问道。
温良沉声说道:“柳英前些天不是说过,这个叶红勺有问题。”
云先生依旧喝茶,没有出声。
秋监事自顾自的吃着美食,这种事情并不在她关心的范畴之内。
林泰面色凝重,担忧苏城的安慰,道:“如果叶红勺真的有问题,我们决不能答应她,否则很有可能置苏城于险地!”
张矍缓缓摇头,道:“我答应她了。”
“什么?”
林泰吹胡子瞪眼,怒道:“你个老糊涂,怎么可以答应她这种事情。不管怎么说,我都不同意。”
温良哀叹一声,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呦!”
“你给我滚!”
张矍指着温良的鼻子怒骂一声,冷哼道:“老夫答应她,只不过是引蛇出洞罢了,只要我们做好后手,不就没问题了?”
闻言,林泰这才平息怒火,问道:“什么后手。”
张矍回答道:“当然是派遣高手,暗中跟随了!”
云先生一边喝茶,一边将头不着痕迹的扭向一边。
秋监事仍是不住的往口中送着美食,她没主动要求前往,没人敢命令。
林泰摊手,道:“设计师没有战斗力!”
张矍笑眯眯的盯着温良,还不待将话说出口,温良急切的说道:“这事说到底是夜鸦阁的事,我觉得让柳英前往,比较合适。”
林泰摇头,道:“柳英太扎眼了,搞不好已经被人暗中盯梢,她若前往可能起不到效果。”
“没错!”
张矍点头称是,说道:“没错,所以温先生,你就受累走一趟吧。”
温良试图反抗,威胁道:“你信不信,我把那天的事说出来?”
张矍双手叉腰:“你觉得我堂堂一个书法家,没有制衡你的手段?”
温良怂了,毕竟人家品级比自己高,只好委屈的说道:“好吧,正好看那小子挺顺眼的,就勉为其难的暗中保护一下吧,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