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当于守了活寡,欲火焚烧,常常在夜里梦见俊美男子……有一天,我没关房门,哎,就是那天夜里,一个书生闯入了我的房间。”
“书生?”
“我以死相逼,跟村长说,如果再强迫我,我便咬舌自尽。”
“村长不想闹出人命,而且想给他那傻儿子再找个下家,也很难。所以一直僵持着,我始终在他们家,但是他那傻儿子也没碰过我一个手指头。”
“就是你的父亲。”
林氏陷入往事的回忆,有痛苦、有怀念,但更多的是惘然。
“我还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是个村里的丫头,家中虽不富裕,但也不愁温饱。媒人给我说了一个亲事,对方是村长,家中吃香喝辣,条件很好,我父母单纯,便答应了。”
林氏继续说道:“我恨,恨那个媒人,恨村长,甚至恨我的父母,他们居然不了解情况,便将我嫁了出去。难道就因为收了村长的彩礼?我恨!”
“我也想过逃跑。可我根本逃不出村长的掌心,每次跑出村子几里地,就被一群壮汉抓回来,拳打脚踢。我一个女人,哪受得了打。”
“我那时还小,也没有反驳。可到了村长家才知道,我嫁的竟是个只有三岁智商的傻子,再想反悔已经不可能了。”
说到这,青袍男子的面容稍稍有所变化,但没吭声。
他突然对眼前的老女人产生了浓浓的好奇,沉吟半晌,道:“说说吧,这些年你是如何过的?”
“失了逃跑的念头,我想就这样算了吧,大不了从了,这就是命,得认。可那个傻子爬上我的床之后,我内心反抗的情绪一下子迸发出来,厮打,抓挠,什么办法都用上了,才得以保留完璧之身。”
“我四处打听,才知道你父亲躲到了张家村,让我痛不欲生的是,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室,从他口中还得知他生了个儿子,取名李强。我我无意拆散你的家庭,本想转身离开,却正巧碰见你的母亲……含恨离开……”
“后来的事,你应该很清楚了。”
“第二日早上,我与你父亲商量,可否私奔,那种活寡的滋味,实在太难受了。”
“可是,你父亲不同意。他害怕村长找他麻烦……于是他偷偷离开了。”
“没想到,我却怀了身孕,从此被钉上不守妇道的耻辱柱上,浸了猪笼,差点死在落天河里。”
“后来,我侥幸活了下来,村长将我赶出家门,但自那以后,所有人都对我母子非打即骂……”
“有一次,我实在忍受不了村民们的辱骂,我需要找个男人依靠……我去寻了你父亲。”
青袍男子瞳孔骤然一缩,道:“你去了张家村?”
青袍男子,便是李强。
草屋内陷入沉默,李强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
就是那次林氏无意间的出现,让一个完美的家庭,产生了难以愈合的裂痕。
“时也命也。”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强站起身,丢下四个字后,飘然而去。
……
张雪傲娇的离开苏城的学堂,美滋滋的朝家中走去。
只要父亲申请成功,自己便能随陈公子去灵地修炼。
她知道,自己排在第二十一位,并不是比前面的二十人天赋差,而是自己的家境没那么殷实,少有灵丹妙药等资源。
否则的话,她有极大信心,能考入前十名,甚至位居前五。
对她来讲,灵地是莫大的资源,一定要把握机会,借此一飞冲天。
苏城?
哼哼,虽然认识林泰,那有什么用,我又不是画妖师。
至于夜鸦阁女王,那一句“朋友”,怎么听都像是一句尴尬,而不失礼节的应付。
“没错,这一次我的选择绝对没错。做人,首先要学会站队,只有如此才能飞黄腾达。吏部侍郎,在朝廷之中位高权重,我若能攀附……呵呵。”
张雪自作聪明的想着,嘴角不自觉的翘起一个向上的弧度。
行至家门口,开心的高呼一声,“父亲,我回来了。”
见无人应答,张雪并不在意,大步的跨了进去,进了旁厅,见父亲无精打采的坐在椅子上,脸色十分难看。
张雪小心翼翼的问道:“父亲,我能去陈公子的学堂吗?”
张雪父亲名张记,捂着微醺的额头,仰天长叹一声,道:“雪儿,父亲对不起你。”
张雪问道:“父亲,难道……”
张记重重的点头,十分痛苦的说道:“都是父亲的错,事情办砸了!”
张雪如遭五雷轰顶。
自己可是在苏城那里放过狠话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回去了,倘若再无法进入陈公子的学堂,这不就是被变相的开除了吗?
可怎么会这样?
按照之前的推测,自己排在班级第二十一名,只要父亲送些礼物,陈公子没有礼物不把自己收下啊。
“父亲,到底怎么回事?”
“我早就与陈公子打过招呼,准备送他一副‘字’。陈公子也欣然应允。”
二品书法家的字,在永乐县可是罕见之物,就算是礼部侍郎这个级别的官员见了,也要爱不释手的。
张雪一听,不解的问道:“结果呢?”
张记苦着脸说道:“我将“字”夹在腋下,行到一偏僻的地方,被一个市井无赖给抢走了。可我偏偏追赶不上,结果只好狼狈的拜见了陈公子……”
张雪脑袋上闪过一万个问号,沉声道:“首先,那么重要的‘字’你为何不用双手紧握,而是夹在腋下……”
张记想死的心都有了,回答道:“因为我买了五十斤廖排骨,实在腾不出手,只能将字夹在腋下了……后来字被无赖抢走,也是我猪油蒙了心,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究竟是字重要,还是手里的廖排骨重要。”
张雪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么重要的时候,父亲竟然因为五十斤廖排骨……
到底是吃重要,还是自己的前程重要?
我究竟是不是他亲生的?
“啊……”
张雪忍不住,一下子放声大哭起来。
青袍男子彻底沉默下来,阴冷的面容之中,透着一分不解。
青袍男子眉头紧锁,道:“你为何没将我父亲的名字说出来?”
“事已至此,就算我说出他的名字,也难逃厄运……”
青袍男子深呼一口气,面庞依旧冰冷,道:“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