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不是我是谁,而是你是谁?这句话是不是有什么意义?”宫初月怎么想都觉得奇怪,不由得又补充了一句。
“或许这是关于你身世的线索。”夜晟眸色微沉,他倒是没有想到,宫初月的身世,竟然这般的复杂,背后竟然牵扯出这么多的势力。
而他自己的身世,夜晟却是初步觉得,与那三大隐世家族的第二支有着莫大的关联,后蜀国的势力,地煞堂的势力,那神秘的男人,那些人脖颈处神秘的印记,全部都与那神秘的第二大隐世家族有着深深的关联。
说到底,想要天命贵女死的,归根结底,就是那第二大隐世家族。
“这么复杂?这该不会又和天命贵女有关吧?”宫初月很是苦恼的托住了下巴,苍天啊,她就查她母亲当年的事情,就查了这么多年,现在她的身世越发的复杂了起来,这得查多少年?
她死之前能看到结果吗?
“我的娘啊,您老人家到底是做了什么伟大的壮举啊!让我有个这么复杂的身世,我老子到底是谁啊?您老人家给我留的那封书信上,就不能明明白白的说清楚?”宫初月简直就想暴走。
有这么坑人的吗?
“娘?老子?”云奚惊恐的退后了两步,王妃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娘老子都来了,这还是大家闺秀吗?
夜晟和容楚的这爱好,还真是无比的奇特……
宫初月白了一眼云奚,给了他一个你不服的眼神,便定定的对着那令牌发呆了,她总觉得这一次的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的简单,或许会成为决定他们以后生活的关键所在。
“来了来了,卷宗我带来了。”在经过了一个多时辰的商讨之后,容楚终于捏着他手中的卷宗出现在了书房门口。
为了偷偷将这卷宗带出来,容楚可是在家族之内好一顿磨蹭,骗过了好几个兄长,这才溜了出来。
只是,不知待会回去等待着他的会是什么了。
“你这牺牲也是够大的。”云奚挑了挑眉,容楚这般贸贸然的就将族内的东西给拿了出来,这不是真爱是什么呢?
“我真的可以看?”宫初月凑着脑袋,盯着容楚手上的卷宗,眼底满满的好奇之色。
容楚点点头,淡淡的嗯了一声,将卷宗递到了宫初月的面前。
宫初月有些惊讶,但还是接了过来,打开那卷宗的瞬间,一道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这种大家族的文化底蕴可真不是盖的。
宫初月在丞相府就没见过这种东西,丞相府连藏书阁都没有,只有一间书房……
“爷,王妃,丞相府老夫人在府门口跪着。”青衣身影轻飘飘的落在了书房门外,有节奏的敲了敲门之后,才轻声的通报了起来。
“她来做什么?”宫初月有些不解,这个时间段老夫人不是应该要在府里收拾残局吗?
这个时候上摄政王府来,难道还想要他们绕宫丞相一命?
宫丞相犯的可是死罪啊!
“不知,老夫人只是跪着,一声不吭。”青衣有些无奈,他已经好言相劝了许久,老夫人都是一声不吭的跪着,那架势像是要跪死过去一般。
青衣没有办法,只能来找主子了,这种事情,还只有主子才能打发。
“我去看看?”宫初月看了一眼夜晟,老夫人虽不是什么有情有义之人,但是宫初月却是一直惦念着,当初她曾利用过老夫人,在丞相府内站稳了脚跟,这一回不妨就去听听老夫人到底有什么要说的。
在摄政王府的大门之外,老夫人跪在那台阶之下,右手撑着拐杖,无视周围百姓那指指点点的议论声,就这么笔直的跪着。
“这宫丞相擒王,被打入了天牢,摄政王没有诛九族,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这老夫人还来摄政王府闹腾,还真是不知足!”
“你们可是没听说,这老夫人当初还想着将府内的庶女塞进摄政王府呢!”
……
周围的百姓,越说情绪便越是激动,若是没有那身份尊卑摆放在那里的话,他们真的可能会冲上去,揍老夫人一顿!
豪门恩怨,可真不是说说的!
“王妃到!”随着管家一声通报,摄政王府正门大开。
宫初月着一身摄政王妃正服,仪态端庄的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在宫初月出现的时候,周围围绕着的那些百姓,一个个都止住了话头,就这么惊讶的看着她。
他们都没有料想到,这样的一个人跪在这里,摄政王妃竟然还会出来!
这会不会太过仁慈了?
“老夫人何必如此?”宫初月缓缓在老夫人面前站定,双手托着她的手肘,将她给拖了起来。
“初月,是奶奶对不住你啊……”老夫人在看到宫初月的刹那,便红了眼眶,丞相府那往日的一幕幕,自老夫人的眼前闪过:“是奶奶被猪油蒙了心,错把鱼目当珍珠,这才委屈了你呀……”
老夫人眼底是一片悔色,然而这悔意却是来的太晚了。
宫初月曾经给过她机会,这机会却是在老夫人一次又一次的利用她,伤害她之后,归零了。
此时,丞相府的一切与宫初月没有任何的关系,哪怕丞相府被诛灭了九族,宫初月的眉头都不会皱任何的一下。
“老夫人此时说这些话,还有何意义吗?”宫初月端着双手,笑脸盈盈的看着老夫人,既没有说请老夫人进府坐上一坐,也没有问老夫人所来何事,就这般的老夫人说一句,她听一句。
“初月,你这是还不肯原谅奶奶啊。”老夫人着急了,丢掉拐杖,就握住了宫初月的手,那一双早已苍老无比的双手,在触摸上宫初月光洁的手背时,有些扎心的疼。
老夫人靠着这一双手,支撑起了宫丞相的未来,护他寒窗苦读,送他进京赴考,靠着这一双粗糙的手,为宫丞相撑起了一片天。
才有了今日的丞相府,然而人一旦有了权势,有了金钱,便会改变,那不是表面的改变,而是一种骨子里的蜕变。
苦过之人,穷过之人,才会明白那种为一文钱,日日以泪洗面的哀伤。
宫初月不怨恨他们的改变,曾经的穷苦她没有与他们一同度过,之后的富裕,她也不曾过多的享受,留老夫人一命,已经是她对丞相府最大的恩赐。
“老夫人,初月本就不是丞相府之女,又谈何原不原谅?宫初月感念丞相府的养育之恩,原本应该诛九族的结局,却是只关押了宫丞相一人,老夫人理当庆幸才是。”宫初月淡淡的笑着,脸上的笑容得体端庄,声音清清冷冷,这般毫无感情的一句话,自宫初月的嘴里说出来,竟然令人心生垂怜……
“什……什么?你在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呢?”老夫人抓着宫初月的手,紧了紧,随后整个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她根本就不敢相信,丞相府竟然会出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