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梅姨时,梅姨把她画的那副美人图交给我,让我好好保藏,说画中美人就是我以后妻子,让我不要辜负她。我听了不以为意,心想不就是一副画吗?难道她真能成为我的妻子。
其实我心里迷上了梅姨,只不过感觉我们根本不可能,所以我只能把那份朦胧的爱深藏在内心深处。
回到城市后,我把那画挂在床上,这时候我发现父亲不在家,我就问母亲道:“妈,爸他人呢!我怎么一直没有看见他”?
母亲道:“小锋,你爸爸去外国工作了,要几年后才能回来”。当时我没有多想,后来我才知道,父母他们是离婚了,父亲跟一位有钱的女人结婚了,所以他就搬出去了。我母亲不想让我知道,就撒谎说父亲去国外工作了。
我回到母亲那里,暑假结束,我就回学校读书。我在梅姨那里,梅姨教了我小学课程,所以我小学虽然比其他同学少读二年半,不过升初中考试,我的成绩比他们还好。
这样我就和原来同学一样去读初中,其中有堂美术课,老师让我们回家去画一副画。那天我同几个同学去玩,因为玩得高兴,等第二天早上,我才想起来自己美术作业没有做。
为了应付老师布置的美术作业,我就匆匆把挂在床上那副美人图,带到了学校。结果同学们就取笑我,说我根本就画不出这么漂亮的美女,否则怎么不把美女的眼珠子也画上。
在他们起哄下,我决定露一手,准备把美人的眼珠子画上。谁知道有个调皮同学,叫钱百辉,他把墨水倒在上面。顿时眼睛处就黑成一片,我气得差一点同他打架。其他同学就劝我,别小题大做,不就是一副画吗?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同学之间的友谊不值得。
这样我只能垂头丧气带着这副画回家,几个月后,梅姨突然带着一个很美丽女孩找到我家,那个女孩相貌同梅姨有几分相似,不过我看她的眼睛一直是闭着像是瞎子。
我看见梅姨大吃一惊,感觉她苍老了许多。我想自己离开梅姨不过几个月时间,当初她是满头黑发,美不可言,想不到现在再见她的时候,她竟白发苍苍,明显老了几十年都不止。
我也有点怀疑这个梅姨是不是假冒的,普通人那有老得这么快,不过她说的事情都不错,这才打消了我的怀疑。
我忍不住道:“梅姨,您怎么变得这么老了”?梅姨苦涩道:“每个人都是会老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道:“梅姨,我知道每个人都会老,但是您老得太快了,我几乎认不出您了”。
梅姨叹息道:“小锋,你是不是觉得很遗憾”?我点点头道:“嗯!梅姨您这么快变老了,实在让我难过”。我心里印象中梅姨像仙女一样美丽,青春永不老,现在她却比普通人还老得快多了,这太出乎我的意料。
梅姨带来的女孩,她突然对我道:“我妈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你这个小坏蛋害了我,又害了我妈”。我听了惊愕道:“梅姨,到底是怎么回事”。
梅姨把那个闭着眼睛女孩拉到我面前道:“小锋,她叫梅寒雪,是我的女儿,也就是你当年拜过堂的媳妇”。
我好奇道:“梅姨,当年同我拜堂只是美人画,现在怎么变成一个大活人了”?
梅姨解释道:“小锋,你把画中人的眼睛画上了,所以她只能提早来到世上”。
我看那女孩眼睛一直闭着,就惊讶道:“梅姨,她的眼睛怎么啦”!那个女孩有点生气对我道:“我的眼睛睁不开,变成瞎子了,都是你害的;如果你不是我的丈夫,我早就想杀了你”。
我吓了一跳,连忙道:“梅姨,到底是怎么回事”?
梅姨道:“小锋,你画眼睛时候,是不是把一大团墨水都倒上了”?我想起钱百辉把墨水倒在画上的事情,我就点点头,把那副画拿过来。
梅姨叹息道:“小锋,你把一大团墨水倒在上面,你看画的眼睛处一片漆黑,这样她的眼睛还怎么能见光明”。
我感觉梅姨说得匪夷所思,不过我依旧很关心问道:“梅姨,那寒雪的眼睛以后还能睁开吗”?
梅姨摇摇头道:“很难”。我忍不住拉着梅姨的手臂道:“梅姨,您不是很厉害吗?怎么您离自己女儿的眼睛都医不好”。
听我这么一说,寒雪顿时愤怒道:“你这家伙,让我提早出世,我妈为了保我的性命,她只能把自己灵魂输进我的身体里,所以我妈妈才变得这么苍老”。
我惊愕望着梅姨道:“梅姨,是真的吗”?梅姨微微点点头道:“小锋,你让寒雪提早出世,我为了保她的性命,只能把我的灵魂输给她;如果我不把灵魂输给她,她就不能活命”。
我很内疚道:“梅姨,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们”。
梅姨轻轻抚摸我的肩膀道:“小锋,你不用太自责,这也是我们母女的劫难;只要你以后好好照顾小雪,梅姨也欣慰了”。
这时候我母亲回家了,她就问什么事情?我就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
我母亲当然不相信,她感觉梅姨是江湖骗子,故意借口把自己瞎了眼是女儿推给我当媳妇。于是母亲就同梅姨争吵起来,骂她是骗子····最后只能把姥姥叫过来,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当年我去梅姨家当上门女婿是姥姥出的主意,我母亲并不知情,所以母亲坚决不同意我们的婚事。不久姥姥也赶来了,接着就讨论我同梅姨女儿的婚事。
梅姨很愤怒对我母亲道:“小锋的妈妈,这女孩是你家的媳妇。她眼睛瞎了是因为你的儿子没有把画保护好,被别人用墨水倒瞎了眼睛;当初为了医好你儿子的怪病,你的母亲答应小锋做我家的上门女婿,所以你们家不能过河拆桥,嫌弃我的女儿”。
我母亲哈哈大笑道:“你这些都是无稽之谈,那有这样事情,再说我们并不知道小锋做了你家上门女婿事情,所以无论如何,我不会让小锋娶一个瞎了双眼女孩当老婆”。
姥姥感觉很为难,当年她为了帮我治病,她答应了梅姨的要求,谁知道现在梅姨真带来了一个瞎眼女孩,给我当媳妇。如果答应的话,让我娶一个瞎眼女孩,姥姥感觉对不起我;如果不答应的话,又感觉对不起梅姨。
姥姥就对我道:“小锋这事情,就由你自己决定”。其实我也是左右为难,如果让自己娶一个瞎子,心里当然不愿意;如果反悔的话,那就是过河拆桥,似乎太无耻了。
梅姨表情忧伤望着我道:“小锋,当初你是答应娶我的女儿,也在我家里也住了二年多,现在我身体不好,恐怕不久就要离开人世,只能把小雪托付给你,希望你能够照顾她一生”。
我想起自己住在梅姨家里,梅姨对自己这么好,可以说是恩重如山,如果自己拒绝,那就是忘恩负义。可是娶一个瞎子,我心里当然不甘心,毕竟我对寒雪没有什么感情,这个寒雪还很恨我。
这时候我心里竟有一个很诡异想法,如果让自己答应娶梅姨,自己会毫不犹豫答应;可是让自己娶她的女儿,自己却没有心情。
我决定用拖,于是我道:“梅姨,我还在读书,暂时不能同寒雪结婚”。梅姨道:“这个可以理解,所以小雪她会等到你大学毕业后,再同你完婚的”。
我心想自己还刚刚读初中不久,等到自己大学毕业至少还有接近十年时间。于是我就点点头道:“梅姨,您放心好了,我以后会好好照顾寒雪的”。
梅姨道:“你说了不算,我想亲眼看你同小雪举行婚礼,这样我才放心了”。
我母亲当然不同意,她又同梅姨争吵起来了,最后姥姥劝说下,决定去乡下姥姥那里举行婚礼。
乡下人少,消息不灵通,我同寒雪举行婚礼的话,学校里同学都不知道,不会影响我的名誉。我母亲这才勉强同意。
那年我就同梅寒雪在姥姥家举行了订婚仪式,那仪式只有我和姥姥,寒雪和梅姨四个人,就是我母亲也没有参加。
其实我也把这仪式当作应付,就像小孩子玩过家家一样。不过梅姨和寒雪却非常重视,她把寒雪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寒雪穿着红色嫁衣,看上去已经是亭亭玉立美少女了,如果不是瞎了眼,我倒是有点喜欢她。
仪式后不久,梅姨就去世了。梅姨去世那天,我非常伤心,不管别人异样目光,我紧紧抱着梅姨的尸体。当梅姨尸体被推进火花炉时候,我竟神使鬼差低头亲吻了她的额头一下,我心里默默道:“梅姨,对不起,是我害了您”。
突然我感觉梅姨的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我一惊,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我连忙再想仔细看一眼,又见梅姨表情如旧,摸上去她的身体冰冷,这就是正常的尸体,看来刚才应该是自己眼花了,就在我发呆之间,梅姨尸体就被推进了火化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