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家唤来了厨房管事的许婆子,一并过来的还有个小丫头。“王爷,王妃。”
“这鸡汤是谁做的?”王爷一脸冷峻。
“禀王爷,这鸡汤是红蓉炖的
”“王爷,鸡汤是奴婢亲手炖的,但是奴婢可从来没有动过手脚!请王爷明查!”红蓉重重地磕了个头,听王管家说鸡汤有问题,明明这鸡汤是自己亲手炖的,炖鸡汤的时候也没有离开过半步,认认真真照顾主子,这会儿却是被怀疑自己在鸡汤里动了手脚,红蓉欲哭无泪,还想着在王府安安稳稳赚点例银,以后找个好人家嫁了,本本分分过日子,可是今天自己连性命都要丢了,害怕地哭了起来:“奴婢真的不知道鸡汤为什么会有问题,奴婢炖汤的时候没有离开过半步啊,怎么会这样。”
“好了,你别哭了。”楚惜若指了指托盘里的鸡汤,柔声说,“只是鸡汤里有只小虫子,这阵仗吓到你了。你也不是故意的。不过鸡汤我是喝不下了,倒掉也浪费,你不嫌弃的话就将这鸡汤喝了吧。”屋内众人看着秦王妃,那鸡汤明明是有毒,怎么说是小虫子呢?不过主子自有主子的打算,还是不要说话的好。“不嫌弃!不嫌弃!谢谢王妃娘娘,红蓉以后一定注意!这种事情以后绝不会发生了。”红蓉擦擦脸上的泪水,端起托盘上的鸡汤,不疑有他就要喝下去。看这情形,珊儿暗自松了口气。
“停!”楚惜若淡淡地扫了眼在场众人,每个人的举动她都看在眼里,红蓉这幅表现,看来是完全不知情,相反,有一个人的表现却是不太对劲。
“你叫什么?”从楚惜若要红蓉喝下鸡汤开始,慕怀琛就知道了她的想法,也在暗自观察每个人的表现,最终把视线锁定在了珊儿的身上。
“奴婢叫珊儿。”不敢与秦王对视,珊儿低垂下头,心里直打鼓,明明那红蓉喝了鸡汤,事情就解决了,王妃娘娘既然怀疑红蓉,又为什么要拦住红蓉呢?
“你可接触过这鸡汤?”秦王又问。
“王爷,奴婢没有接触过这鸡汤,毒不是奴婢下的。”珊儿慌张道。
“下毒?”红蓉惊骇地没控制住音量,“珊儿!这鸡汤是你端给王妃的!”怎么会没接触过!“是奴婢端给王妃的,但是奴婢绝没有在鸡汤里下过毒!王妃娘娘,您要相信奴婢呀!奴婢对您的心,日月可鉴!”说着膝行至床边,紧紧攥着楚惜若的袖子。
楚惜若冷冷看着珊儿,这几日她的过分殷勤似乎都有了解释。
珊儿是原主的陪嫁丫鬟,原以为只是有求于自己,现在看来,只是在寻找给自己下毒的时机。只是原主也没有苛待过她,自己对她印象更是不深,为什么要害自己呢……
想通其中的关键,幕后之人锁定在了楚家那位姐姐身上。
“珊儿,随我陪嫁过来,也是难为你了。”将袖子从珊儿手中抽出,用力掸掸看不见的灰尘,“不如将你送回楚家,想来姐姐待你一定亲厚。”
珊儿装傻:“王妃,您在说什么?奴婢不懂。大小姐怎会与我亲近,王妃,您不要把我送回楚家,求求您了!求求您了!”说到后来,满脸透着惧色,崩溃地瘫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你是楚府的家生奴才吧,家人都在楚府。随我来这秦王府,倒是委屈你和家人分隔两地了,我要将你送回,你应该高兴才是。”说着,看向了秦王,似是在征询秦王的意见。慕怀琛闻言,点了点头,朝王管家使了个眼色。“奴才这就安排人送下姑娘回楚家。”王管家会意。
“不,不要!王妃娘娘!我说,我说!求您不要把我送回去!”
“求求王妃娘娘,不要把奴婢送回楚家!奴婢会没命的!大小姐定不会饶过我!”珊儿心中惧怕,拼命摇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奴婢全都交代,只求王妃娘娘不要把奴婢送回楚家!”
“你先说吧。”楚惜若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
“是大小姐!是大小姐指使奴婢这么做的!奴婢的父母、哥哥、嫂子一家人均在楚府做事。前些日子嫂子来到秦府找奴婢,一同过来的,还有大小姐身边的叶琳,叶琳暗地里威胁奴婢说,如果奴婢不帮大小姐做事,就会要了我亲人的性命。奴婢是不得已才在王妃娘娘的鸡汤里下毒的,毒药也是叶琳给我的。求求王妃娘娘!饶了奴婢一命吧!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拿出装着毒药的荷包,林嬷嬷接过,递给了王妃。珊儿抽泣着磕起头来,像是不知痛楚似的,额头上擦破了皮流出血来也没有停下。
想到珊儿这些日子的殷勤,果真是应了那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看来自己手下的这帮丫鬟,对自己未必忠心啊,幽幽叹了口气,“罢了,人生在世,谁没有短处。只有你足够强大,或者有所依靠,才不会让人抓住把柄,而处处掣肘。珊儿,你错就错在不相信我既是我的丫鬟,有难处与我说,我定不会袖手旁观,你我主仆二人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局面。眼下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念在你随我来王府这段日子,做事也算尽心,我可以不把你送回楚家。只是我身边是容不下你了,秦王府也容不下你,剩下的路要你自己一个人走了。王管家,还有劳您送我的丫鬟出去吧。”说着,再也不去看珊儿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