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叔和波哥的鼾声此起彼伏,转眼已经是凌晨了。
我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打开门看到阿潇笔挺的站在门外。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递给阿潇,自己也点燃一支。
男人之间的话题往往就是从一支香烟开启的,点燃烟猛吸了几口,阿潇也放松下来,我们一起靠在门口。
“阿潇兄弟,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三爷为什么如此震怒?”我吸了一口烟,貌似很不经意的问阿潇。
阿潇瞥了我一眼,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又猛嘬了一口烟道:“慕先生,别提了,我们这刚刚离开柏县,就被人砸场子了!”
“什么,被人砸场子了?”我讶道。
我以为冯三爷刚才如此震怒,是他们在瓦房里面谈了什么,没想到居然是有人去砸他的赌场。
阿潇沉声说:“三爷这一次光是现金就损失了好几百万,还不算赌场停滞营业的损失……”
怪不得冯三爷刚才那么生气,原来他这前脚刚走,后脚就被人偷了家。
“阿潇兄弟,你们怀疑是赵顺干的?”我问。
冯三爷刚上这塔子山,赌场立刻就被人给惦记上了,肯定是很清楚冯三爷的行程,而且赵顺本来就想插手冯三爷的场子,所以冯三爷的第一个怀疑目标肯定是赵顺。
阿潇摇摇头,叹道:“我已经派人下去查了,不过据说这次来砸场子的是个女人,要是确定和赵顺那小子有关系,三爷一定能把塔子山掀了!”
阿潇这话倒是不免又让我大吃一惊,没想到砸场子的居然还是个女人。
我苦笑一声,又问道:“阿潇兄弟,那女人有这么厉害吗?连你们场子里的灯拿她都没办法,还让她拿着钱离开了?”
要知道,冯三爷的场子里可是有钟凯那样的暗灯,凭我和钟凯的两次接触看,他的千术绝对不差。而且以冯三爷的性格,来捣乱的几个湖南老千他都下得去狠手,面对来砸场子的人,他能让人拿着几百万就这么轻易的离开了?
阿潇将手上的烟头掐紧,眉头也随之紧紧皱在一起。
他掐灭烟头说:“这次来的应该不是一个人,是一个老千团。这个老千团分工细致、目标明确,不但很快扫了场子,而且有人接应,带那个女人很快离开赌场,逃出了柏县。”
老千团?听到这三个字我的心里莫名一颤。
老千团顾名思义就是老千组成的团体。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在赌局上碰到一个老千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碰到一群老千,而且是一群老千合起伙来收拾你。就像我在城中村赌场的时候,梅姐和李虎他们几个就是合起伙来对付我。
有时候,几个老千在明,几个老千在暗,往往让你没有一点招架的余地。
我看到阿潇的脸色很差,从刚才冯三爷的神色看,赌场的事一定迁怒到了他。
我拍了拍阿潇的肩膀,安慰道:“阿潇兄弟,别多想,看样子三爷还是挺信任你的,总会水落石出的!”
话虽这么说,可阿潇的脸上还是很难看。他自己也清楚,这个老千团有备而来,既然离开了柏县,再想去大海捞针谈何容易?
不过,阿潇还是挤出一个笑脸,对我说:“慕先生,赌场的事儿就不敢多劳你们担心了,只要你和陈大师能把塔子山这边的事解决,我相信损失几百万对三爷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了!”
我点点头,心里却是几匹草泥、马踏过,特、么的,几百万还不算什么大事?
我叹了一口气,又抽了一支烟递给阿潇。长夜漫漫,我们话赶话继续闲聊起来。
转眼,地上已经满是烟头。
房间的门忽然被打开,波哥揉了揉眼睛看了看我们。
“妈的,聊得挺起劲儿啊,快去睡会儿吧,我来守着!”
我看了一眼时间,居然已经是凌晨四点了,我不知不觉和阿潇闲聊了两个多小时。
说起话来时间倒也是过得真快,直到波哥出来我才感觉一阵口干舌燥,困意也渐渐袭来了。
“波哥,那你守会儿,我先去睡会儿。”我打了个呵欠说道。
“快去,废什么话?”波哥催促我。
我本来是想让阿潇跟我一起进去休息会儿的,可阿潇却坚持说自己不困。
可我看得出来,他哪儿是不困,不过是害怕冯三爷怪罪罢了。
我也不再勉强,回到房间找了瓶水喝,然后就直接躺在沙发上很快就睡下了。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人在叫我。
“小慕……小慕,快起来!”耳边是陈大叔急切的声音。
“怎么了,陈大叔?”我眯着眼问他。
“妈的,阿波和阿潇呢?还有钱箱子呢?”
陈大叔一番话,顿时让我从睡梦中惊醒,我猛地睁开眼睛,冯三爷也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
可我朝床底下望去,陈大叔的钱箱子还在,可冯三爷床下的两个钱箱子已经不知所踪了。
“波……波哥他们不是在门口吗?”我慌张的从床上坐起来,然后跑过去打开了房门。
可是门口除了满地烟头,一个人都没有。
“妈的,谁能告诉老子,这是怎么回事?”冯三爷涨红了脸,我看到他脸上的肉都在颤抖。
“小慕,你是最后一个睡的,你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陈大叔问我。
我一脸无辜,朝空荡荡的走廊里望了望,苦笑着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上半夜的时候还好好的,刚才凌晨四点的时候,波哥来换我守夜我就睡下了。”
我看了看时间,这会儿早上六点过,天刚蒙蒙亮。
陈大叔板着脸:“我刚才听到一阵响动,然后就是关门的声音,一定是谁拿走了箱子,人应该还没有走远。”
“哼,搞什么名堂?”冯三爷猛地一拄拐杖,不知道是在怪谁。
正在这个时候,我忽然看到走廊里模模糊糊的出现了一个人影。
看到那个人影,我顿时一喜,喊道:“波哥!”
我看到,波哥从走廊上缓缓走了过来,还揉了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