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女生 完本 排行 书单 专题 原创专区
汀兰水榭 > 其他 > 一觉醒来怀了死对头的崽 > 15 晋江独发,请支持正版

一觉醒来怀了死对头的崽 15 晋江独发,请支持正版

作者:林不欢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1-09-19 18:53:01

狼妖和兔妖几乎没来得及反应,便见面前白光一闪,江浅已经不见了。

“妖使大人惨了……”狼妖喃喃道。

兔妖并不知其中利害,开口问道:“多惨?”

狼妖道:“会断子绝孙那种惨。”

兔妖一惊,忙道:“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去。”狼妖收回目光,这才有机会释放方才那惊惧之情,忙将兔妖抱在怀里一顿揉搓。

方才从饭馆里赶回来的路上,他是真的将最坏的结果都想过了。如今兔妖和小崽子都安然无恙,他一边觉得庆幸万分,一边又觉得后怕不已,那心情当真是五味杂陈。

现在别说郁辞舟要断子绝孙,就算郁辞舟脑袋被江浅削了,狼妖也不可能再抛下家小去掺和这事。更何况要动手的人是江浅,他真要去了帮谁都还不一定呢,说不定最后还得帮江浅扯着郁辞舟的腿,好让江浅方便下刀。

江浅怒气冲冲回了平安巷,一脚踹在郁辞舟家的大门上。

好在门没锁,否则他这一下估计连门框都要踹掉了。

院内空空如也,江浅一身杀气,手里拎着灌注了妖力的羽刃,在郁辞舟家里找了一圈。除了院中的灵树和灵树下茫然啃树叶的兔子,家里并没有别的活物。

别说郁辞舟了,就连小八哥都不知去向。

郁辞舟这王八蛋知道自己身份藏不住了,竟然跑了!

江浅心中那怒气没有着落,提着羽刃在院中斜斜一劈,将灵树的树冠砍掉了近一半。断掉的树枝骤然砸下来,吓得小兔子仓惶逃窜,而后躲到了石桌下头,一脸惊恐地偷偷盯着江浅看。

院中灵树的叶子翻飞飘落,惹得四周灵气不住波动。

江浅立在院中,脑海中不断想起那些画面……

广陵大泽的清风阁中,带着鹤羽面具的兽族混蛋,让江浅求他帮自己。

江浅每次痛骂那混蛋,换来的便是被对方欺负到哭。

整整三天三夜,江浅记得对方的每一个动作和每一次呼吸。

他生怕自己忘了那个混蛋,届时找不到人寻仇……

这些画面在江浅梦中反复过无数次,而今画面里那个让他恨不能剥皮抽筋的混蛋,骤然有了身份。于是江浅记忆中那戴着鹤羽面具的脸,不知不觉间都变成了郁辞舟的脸。

郁辞舟,这个让江浅记恨了这么多年的混蛋,如今在江浅心里又多了一条罪名。

而且郁辞舟这次的点戳得不偏不倚,正中江浅逆鳞。

江浅一时间思绪万千,脑海中不住回想自己来了京城后的经历。

他先前不觉有异,如今得知真相后再仔细回忆,才发觉郁辞舟这些日子在他面前,当真处处都是破绽,偏偏他一无所觉,竟让对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骗到了今日。

他初来那日,郁辞舟见到他时的态度就不正常。

若是多年不见的故人,骤然在京城相逢,怎么可能表现得那么平静。

当时江浅就是因为骤然见到郁辞舟太过惊讶,所以根本无暇留意到郁辞舟的态度,如今想来郁辞舟在见他的第一刻起,就朝他卖了破绽。

还有那日魅魔异动,郁辞舟让江浅用妖力催动灵石。当时江浅就觉得纳闷,郁辞舟为何不用自己的妖力?如今他却是明白了,郁辞舟在他喝醉之时便觉察到了他封在体内的妖气,所以为了不被江浅觉察,便一直收敛着妖力。

哪怕到了那日与血妖对上时,血妖都捏住他的心脏了,郁辞舟竟也忍住了没出手。

江浅一边觉得愤懑,一边却又觉得郁辞舟简直就是个疯子!

此前江浅一直以为那日郁辞舟是受了伤无力抵抗,如今想来郁辞舟竟是故意的。

这疯子凭什么……凭什么料定自己会出手救他?

江浅越想越气!

他一直以来,生怕郁辞舟知道了自己中魅毒的事情会看自己笑话,此刻才知道郁辞舟早就将他的笑话看得明明白白了。从广陵大泽中替他解毒开始,一直到今日,江浅觉得自己在郁辞舟眼里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笑话。

亏他今日在遇到了状元郎之后,还暗自打算着可以将这混蛋收了留在身边替自己解毒……

江浅此刻只恨不得与郁辞舟同归于尽!

他不仅要杀了郁辞舟,还要将郁辞舟那东西剁了,让郁辞舟入了轮回也断子绝孙!

“阿嚏!”深巷中,郁辞舟扶着墙打了个喷嚏。

小八哥扶着他,开口问道:“我这么跟着你出来,是不是等于背叛了江护法?”

郁辞舟面色苍白,费了好大功夫才将气儿喘匀。

他淡淡一笑,开口道:“这怎么能是背叛呢?这是在帮江护法的大忙。”

“你这是狡辩吧?”小八哥道。

“你说你们家江护法,现在最想干什么?”郁辞舟问道。

小八哥想了想,开口道:“杀了你,剁了你,切了你,让你断子绝孙。”

“有点狠了……”郁辞舟苦笑一声,又道:“然后呢?”

小八哥道:“杀了你之后?扒了你的豹子皮,给妖尊做脚垫。”

“你想想,你们家江护法要剥了我皮这话说了多少年了?”郁辞舟循循善诱。

“好多年了。”小八哥道。

“你们来京城多久了?”郁辞舟又问。

小八哥掰着指头算了半天,没有头绪,便道:“好多天了,算不清了。”

“你们来京城之前我就受了伤,这些日子又三番五次伤上加伤,但你家江护法可有趁机落井下石,将我弄死?”郁辞舟问道。

小八哥认真回忆了片刻,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他记得很清楚,那次在深巷中,妖使大人谎称被狼妖打伤了,昏迷不醒,是他家江护法亲自将人抱回了平安巷。

那一次在京郊,妖使大人被血妖险些弄个半死,也是他家江护法出手相救,直接斩断了血妖的手臂,将妖使大人救了回来。

不仅如此,他家江护法还耗费了自己的妖力,替妖使大人疗伤。

就在今日,江护法出门之前,也没忘了替昏迷的妖使大人又渡了些妖力……

事情连起来这么一想,小八哥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家江护法嘴上一直说着要将妖使大人剥皮抽筋碎尸万段,可实际上却一直在耗费妖力救对方性命,这……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死对头啊,两口子也没这么真心的啊!

“所以你明白了吗?”郁辞舟朝小八哥道。

小八哥忙点了点头,开口道:“这会儿江护法在气头上,若是当真伤了你,回头还要费心帮你治伤。”

郁辞舟闻言点了点头,朝小八哥露出了一个“孺子可教”的表情。

小八哥被郁辞舟这么一开解,当即觉得自己如今带着郁辞舟“逃命”这事,简直就是“忍辱负重”,真是为他家江护法操碎了心!

“此番我惹他生气,自是我的罪过,待他这火气消了,我再去朝他赔罪……”郁辞舟说着提步又朝深巷中走去。

然而他刚走了几步,便觉上空掠过了些许妖气。

郁辞舟抬头看去,见深巷上空正有十数只黑色的鸟影飞过。

“是猛禽。”郁辞舟道。

“他们来京城做什么?”小八哥问道。

郁辞舟拧了拧眉头,心中骤然生出了几分不祥的预感。

“别管他们了,咱们得找个有灵树的地方躲着,你这样耗着又要晕了。”小八哥道。

郁辞舟却一直望着猛禽消失的方向,眉头一直拧着。

那猛禽消失的方向,似乎是朝着平安巷的所在……

平安巷。

江浅倚在被他自己劈断的灵树树枝上,手里握着个酒坛。

他酒量向来不好,也不太会掌握喝酒的火候,几乎每次喝酒必醉。

这次也不例外,他咕嘟咕嘟灌了几口,就倚在灵树上有些昏昏欲睡了。

兴许是方才情绪波动过大,让他耗费了太多精力,这会儿喝了点酒之后,他只觉浑身乏力,困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就那么倚在灵树树枝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江浅又做了个梦。

他梦到自己还是个少年孔雀的模样,在某个湖泊边正迎着初生的太阳梳理羽毛。

一只少年猎豹快速奔到他的身边,远远便飞扑过去,将白孔雀扑倒在地。

白孔雀亲.昵地蹭.了.蹭黑色猎豹的脖.子,任由猎豹俯身舔.舐自己的羽毛。

然而就在这时,猎豹忽然化成人形,变成了郁辞舟的模样。

郁辞舟朝江浅淡淡一笑,开口哄道:“叫哥哥。”

江浅怒从心起,抬掌朝着眼前的郁辞舟便是一巴掌,那一巴掌结结实实,清脆无比。

不止那巴掌声清脆,江浅手掌都被这一下震得有些发麻。

他茫然睁开眼睛,便见自己面前正站着一个一袭黑衣的男子,对方一手捂着自己的脸,那表情又气又恼,显然没料到自己会突然挨了这一巴掌。

江浅这会儿才看清,除了那黑衣男子之外,院中还立着十数个化成了人形的妖族,都是猛禽。而他眼前这看着有些眼熟的黑衣男子,便是不久前在广陵大泽朝江浅求.偶,被江浅按在水里喝了个水饱的那只黑雕。

“呵呵,是你。”江浅想起黑雕那日的狼狈模样,眼底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

黑雕方才被他打了一巴掌,如今又被他如此嘲笑,当即怒气上涌,朝江浅释放出了猛禽的威压。

江浅却丝毫没将他放在眼里,淡淡开口道:“本座睡觉的时候,你凑这么近,那么喜欢找打?”

黑雕面上一红,当即又生气又尴尬,他上回被江浅戏弄了一番,对江浅心中自是恨之入骨。

此番听闻杂毛雕在江浅手里落了难,最后被兽族杀了,他更是怒上心头。

今日他来找江浅本是要算账的,可方才见到江浅毫无防备地倚在灵树上睡觉,他心中仍不免生出了些别的心思。只因江浅长得实在太漂亮了,黑雕本就对他有觊觎之心,见了面后难免便会再次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

他甚至想着,若是能将这白孔雀制服了带回去伺候自己,倒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惩罚。

也正是存了这样的心思,他才会忍不住凑上去。

谁知刚凑近江浅,就被江浅打了一巴掌,那巴掌力道极大,震得他脑瓜子嗡嗡直响。

“江浅,你莫要太嚣张。”另一个褐毛雕开口道。

江浅还带着几分酒意,并未完全清醒,闻言懒懒抬眼瞥了一眼褐毛雕,冷声道:“你们闯进了本座的地方,本座尚未说话呢,倒要被你这不知哪儿来的东西提醒别嚣张?”

“你!”褐毛雕气得够呛,开口就要反驳。

黑雕却知道江浅嘴上素来不饶人,抬手制止了褐毛雕,朝江浅道:“你身为禽族护法,住在兽族妖使家里,倒是与兽族不分彼此了?”

他这话戳了江浅痛处,江浅当即眸色一凛,身上散发出了威压。

在场的十数只禽族虽是猛禽,但还是被高阶大妖的威压震慑到了,纷纷后退了一步。

“江护法,今日我来是来讨个说法的。”黑雕强作镇定开口道。

江浅一副懒得理他的神情,开口道:“为了那只杂毛雕吗?”

黑雕眸色闪过一抹戾气,开口道:“听闻他是被江护法斩去了双翼,这才落到兽族手里,被兽族虐杀至死。不知此事江护法可要辩驳?”

实际上江浅只是斩去了那杂毛雕的毛,不过这黑雕既然这么问,想来不过是欲加之罪的说辞罢了,江浅倒也没心情同他掰扯。

“死了?”江浅面上现出一丝惊讶,他尚且不知道杂毛雕被鹿妖杀了的事情。

不过他也只是稍稍惊讶了一瞬,随即便开口道:“杂毛雕无视两族规矩,来人族京城捕猎,还险些害了即将临盆的兽族小妖。他落得这个下场也算是咎由自取,活该罢了。”

当时若非江浅在场,杂毛雕定会害了兔妖父子。

所以杂毛雕不过是害妖不成丢了命,确实不值得同情。

然而在场的猛禽闻言面上却纷纷现出愤怒,院中一时聚满了猛禽的妖气。

猛禽向来不讲道理,在他们眼里,猛禽捕猎是天经地义,旁的妖族杀了猛禽那就是不共戴天。

江浅却丝毫没受他们的妖气影响,依旧倚在灵树树枝上,仰头又喝了一口酒。

“想动手?”江浅瞥了一眼黑雕道。

黑雕目光中带着戾气,开口道:“这可是江护法开的头,回头妖尊责怪下来,江护法不会推脱吧?”

江浅闻言暗笑,心道这帮猛禽早已生了异心,倒还知道惧怕凤凰妖尊。

也对,凤凰妖尊应该快出关了,届时若谁触了他的霉头,日子估计不会好过。

这帮猛禽也不傻,知道给自己留后路。

“一个一个上,还是一起上?”江浅语带嘲讽问道。

黑雕手中聚起妖气,开口道:“我等妖阶远不及江护法,就不逞匹夫之勇了。”

他说罢,身后所有猛禽一起聚起妖力,看这架势是打算一拥而上。

江浅虽是高阶大妖,对付黑雕这种猛禽还是不用费什么工夫的,但若是十数只中阶猛禽一起上,能不能撑得住可就不好说了。

黑雕一雕当先,聚起妖气朝着江浅袭去。

江浅依旧倚在灵树上,懒懒抬起羽刃朝黑雕一挥,斩断了黑雕半边翅膀上的羽毛。白色羽刃飞出去后转了个弯回来,又削掉了黑雕另外半边羽毛。

江浅轻笑一声,手中再次释放羽刃,这一次羽刃擦着黑雕脑壳飞过去,将黑雕脑袋上的毛直接削平了。

黑雕自以为上次已经见识过了江浅的妖力,如今才知道江浅的妖力远非他想象的那般。

方才江浅随手这几招,几乎没费吹灰之力,他却根本无力抵挡,躲都没处躲。

这一刻,黑雕才意识到他们此行或许有些唐突了。

他不禁心中懊恼,只因算上这一次,他是第二次被这白孔雀戏弄了。

然而他身后的猛禽们却并未知难而退,见状都被激起了戾气,十数只猛禽骤然腾空而起,聚起妖力便打算朝江浅袭来。

江浅手里羽刃一翻,正想迎敌之时,却觉体内妖气一滞,不知为何生出了些许异动。江浅是禽族大妖,妖力极强,他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形,一时被体内妖力的异动扰乱了思绪,竟也忘了迎敌。

他这么一耽搁,再想驭起妖气抵抗便有些来不及了。

猛禽们觉察到了江浅的异样,当即毫不犹豫朝着江浅催动了妖气。再加上江浅方才喝了酒,这会儿反应本就不及平时,眼看顷刻间便要被猛禽聚起的妖气击中。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江浅面前骤然闪过一个黑色身影,那身影毫不犹豫挡在了江浅身前。

猛禽们被这一变故吓了一跳,手中的妖气眼看就来不及收了,却在瞥见了对方手里拿着的东西时,生生敛住了妖气。只不过此刻已然有些来不及,纵然他们收敛了大部分妖气,可未曾收住的那部分还是击中了对方。

偏偏对方本就有伤在身,被这并不重的妖力一击,也不由呛了一大口血出来,半跪在地上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凤羽!”黑雕开口道:“兽族妖使手里怎么会有我族凤羽?”

众猛禽都怒目瞪着眼前这不速之客,对方半跪在地上,手里拿着的正是禽族的信物——凤羽。

而手持凤羽的便是郁辞舟。

这火红凤羽乃是凤凰妖尊的羽毛,在禽族象征着至高的权利。

依着禽族规矩,持凤羽可号令禽族,若敢违逆便等于忤逆凤凰妖尊。

这东西原是白鹤给了郁辞舟让他防身用的,郁辞舟当时之所以会收下,是想着有朝一日江浅若真不原谅他要下狠手,他便可以拿出这凤羽救自己一命。

没想到却在此刻用上了。

这帮猛禽哪怕早已生了逆心,却也不敢贸然在这个时候忤逆凤凰妖尊,所以见到郁辞舟手里凤羽之时,都不约而同收敛了妖气,不敢再贸然动手。

“以凤凰妖尊之名,号令尔等……速速离开京城,不得再随意踏入人族之地!”郁辞舟虽面色苍白,甚至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可他开口时语气中的威压却丝毫不减,竟令眼前这帮猛禽连质问他的勇气都没有了。

黑雕愤愤看着郁辞舟,又瞥了一眼郁辞舟身后的江浅,开口道:“这凤羽乃是我族最珍贵的信物,没想到江护法竟会将凤羽交给一个兽族,此事我等定要找机会去妖尊面前讨个说法!”

黑雕并不知这凤羽是白鹤给郁辞舟的,只是见郁辞舟舍命护着江浅,便下意识觉得这凤羽是江浅给他的,心中越发愤懑不已。

但江浅只坐在那里不做声,周身都散发着冷厉,黑雕眼看今日这局面不好收场了,也不愿再纠缠,一脸不甘地招呼众猛禽离开了小院。

待猛禽离开之后,郁辞舟便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手里持着的凤羽落到了地上。

他艰难地转头看向江浅,见江浅双目通红地看着他,手里持着白色的羽刃,羽刃正抵在他身上。

郁辞舟仿若未见,只跪在江浅面前,有气无力地开口道:“你伤了的那只杂毛雕,被鹿妖杀了。猛禽此番来找你,想激你出手,借机在人族的地方动用妖气,再拉兽族下水,届时……”

他话说到一半,支撑不住身体,骤然朝前跌去。

江浅手里那羽刃没来得及收,就这么直直戳进了郁辞舟的胸膛。

郁辞舟一怔,目光闪过一丝错愕。

江浅也愣住了,显然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怔怔看着郁辞舟不知该作何反应。

是,他恨郁辞舟,又恨又恼。

在见到郁辞舟之前,他心里想了一百种折磨郁辞舟的方法。

此时此刻,他尚未准备好要动手。

可这一切,还是这么猝不及防地发生了。

实际上若是换做寻常匕首,以这样的力度是很难刺进身体里的。可江浅的羽刃是妖力化出,那锋利用削铁如泥都不足以形容,方才那一下,除非他反应及时收了妖力,否则郁辞舟是万万不可能躲过的。

郁辞舟低头看了一眼戳在他胸膛里的羽刃,便见自己的妖血正顺着白色羽刃流出,而后一滴滴落在了江浅手上,将江浅雪白的袍袖都染红了。

那一刻不知为何,郁辞舟竟然松了口气。

“阿浅……”郁辞舟开口,声音因为脱力而有些颤抖。

江浅睫毛轻颤,眼泪骤然落下,滴在了郁辞舟的手背上。

郁辞舟看着他,抬起手想替他擦擦眼泪,江浅却在他指尖快要碰触到自己的时候下意识躲了一下。郁辞舟目光一黯,越过江浅的眼睛,捡走了一片落在江浅头上的灵树叶子。

“咳……”郁辞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猛烈地咳了几声,呛出的血溅到了江浅白色的衣衫上。江浅手上妖力一撤,白色羽刃消失,郁辞舟那伤口处骤然流出了更多的妖血。

江浅双目通红地看着郁辞舟,开口道:“那日我便说过……你若是救了我,我一定会杀了你,我朝你说过的……”江浅声音哽咽,显然情绪极为激动。

“我知道。”郁辞舟一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抓住江浅的衣袖,努力抬头看向江浅道:“阿浅,你没杀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了你的羽刃上……这不是你的错……”

郁辞舟倾斜着身体跪在那里,伤口不断流出的妖血滴滴答答落在江浅手上。那妖血带着郁辞舟身上的温度,有些微热,令江浅忍不住想起了许多别的东西。

“你总是喜欢看我的笑话。”江浅垂首看着郁辞舟,开口道:“从前是这样,如今还是这样。我最狼狈的时候,都让你看了个遍……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你吗?”

郁辞舟勉强一笑,却再也没有力气支撑身体,就那么倒在了江浅怀里。

江浅抱着郁辞舟,通红的双目带着一丝茫然无措。

就在此时,小八哥扑腾着翅膀落在院中,而后化成人形快步跑到两妖面前。

他看看江浅又看看郁辞舟,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方才他们在巷子里遇到了一只兽族,对方将酒肆里发生的事情朝郁辞舟说了。

郁辞舟听罢便意识到了什么,不顾一切朝平安巷赶了过来……

小八哥追了一路郁辞舟都没追上,他心里简直纳了闷了,妖使大人明明连路都走不稳,怎么能在推测出那群猛禽来了平安巷之后,便突然有了力气,跑得比他还快。

如今一见才明白,妖使大人这是来赶着送死呢。

“还有救吗?”小八哥朝江浅问道。

江浅双目通红,扶着灵树起身,目光并未在郁辞舟身上逗留。

小八哥见状忙扶着郁辞舟,去帮对方身上的伤口止血。

奈何他妖力低微,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郁辞舟如今不需要在江浅面前遮掩妖气了,所以他身上那伤口,正在被他自己的妖力慢慢修复着,血流很快就止住了。

可惜他原本身上就有伤,今日先是帮江浅挡了禽族那一击,又被江浅的羽刃刺伤了,简直就是雪上加霜。他这会儿躺在灵树下一动不动,就像是死了一样。

“江护法,妖使大人好像不行了。”小八哥开口道。

江浅闻言一怔,似乎想要回头看一眼郁辞舟,却忍住了。

他们之间,早晚都会有这一天。

他知道,郁辞舟也知道……

“他不会死的,我们走吧。”江浅哑声道。

小八哥闻言有些担心地看了郁辞舟一眼,郁辞舟身上的伤口基本已经愈合了,只是面色依旧白得吓人。但江浅说郁辞舟死不了,小八哥倒觉得也不是没有根据。

妖使大人好像天生就比别的妖抗伤,这几次每次都是危在旦夕,但每一次都能撑过来,大概是真的命不该绝吧。

念及此,小八哥犹犹豫豫起身,走到了江浅身边。

一旁蹲着的小兔子似乎感觉到他们要走了,跳过来在小八哥身边蹭了蹭。

小八哥低头朝小兔子道:“好好照顾妖使大人吧,我们得走了。”

小兔子仰头看着他,目光满是无辜和委屈,但最终还是跳到了郁辞舟身边。

郁辞舟正处在失去意识的边缘,他似乎也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别离,忍不住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睁开了眼睛。他模模糊糊看到江浅的背影,正在离自己越来越远……

“阿浅……”郁辞舟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最后江浅的背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郁辞舟眼前一黑,终于失去了意识。

江浅前脚刚离开没多久,狼妖后脚就来了。

他本是不打算掺和这件事情的,但架不住兔妖不放心,非要让他来看看。

于是狼妖一手抱着化成了原身的兔妖,一手抱着自家小崽子的窝,火急火燎的来了平安巷。

“幸亏听了你的话。”狼妖将兔妖和装着小东西的窝放在灵树下,上前查看了一下郁辞舟的情况。兔妖化成人形凑在旁边,开口问道:“还有救吗?”

狼妖将手搭在郁辞舟身上给他渡了些妖力,而后面上现出了一丝疑惑。

片刻后他一手按在郁辞舟身上愈合了的伤口处摸了摸,开口道:“禽族的吊命之术啊,我还是第一次见。”

“什么东西?”兔妖开口问道。

狼妖一边继续为郁辞舟渡妖气,一边道:“禽族的凤凰妖尊因有涅槃之力,所以修习了一门独门妖术,据说可以护住濒死之妖的妖丹,也就是吊命之术。”

这妖术整个禽族的妖会的不多,除了凤凰妖尊,大概也只有身份尊贵且与妖尊关系极为亲近的江护法才有可能习得。

“你的意思是,恩妖不仅没伤妖使大人,还救了他?”兔妖问道。

“伤是肯定伤了。”狼妖叹了口气道:“但救也是肯定救了的……”

兔妖闻言拧了拧眉,面上十分茫然,显然无法理解恩妖的逻辑。

好好的妖,何苦费劲伤了再费心救呢?

江浅带着小八哥离开了平安巷。

他一袭白衣上沾满了郁辞舟的妖血,看上去十分触目。

路过的人族见到他之后纷纷惊慌躲避,有的直接跑去了官府打算报官。

小八哥跟在他身后,既不敢开口询问,也不敢劝阻他换身衣服,两妖就这么在人族的异样目光中出了城。

江浅双目还带着未曾褪去的红意,看起来浑身充满了戾气。

他此前想过无数次杀死郁辞舟的方法,无论是因为以前的恩怨,还是在今日得知郁辞舟的身份后……可他从未想过,自己报了仇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江浅曾经用羽刃伤过许多妖,但他今日才知道自己的羽刃原来竟这么锋利。

竟可以让妖的血流得那么快……

江浅强忍着纷杂的情绪,化身白孔雀,振翅腾空而起。

他身上沾着的妖血却并未褪去,在他化为孔雀之后,那血迹便遗留在了他白色的羽毛上。

沾着血的白孔雀呼扇着翅膀,然而未飞出多远,身形却一滞,竟直直摔落了下来。

小八哥吓得够呛,忙凑过去扶住化成了人形的江浅。

“江护法……你没事吧?”小八哥紧张问道。

江浅额头渗着冷汗,看上去似乎不大舒服。

他方才与猛禽动手时,便觉体内的妖气有些异动,这会儿那感觉更明显了。

江浅想了想,化出羽刃在封着郁辞舟妖气的手上划了一道,打算将郁辞舟的妖气逼出体外。

他封存兽族妖气在体内的举动,本就十分不妥,日子久了会对他的身体有很大的损耗。如今既然已经找到了那混蛋兽族,仇也算了报了,这妖力便也没有继续留着的必要了。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原本在他手心封存着好好的妖力,此刻却不见了。

任凭江浅怎么试着催动,那妖力都毫无反应,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哎呀,会不会是妖使大人死了,所以他的妖力也跟着消失了?”小八哥忙道。

江浅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愣怔,而后开口道:“不可能,他不会死。”

小八哥闻言十分奇怪,妖使大人明明伤得那么重,就算命再硬也不至于就一定不会死吧?怎么江护法这么笃定呢?难道江护法偷偷在妖使大人身上做过什么手脚?

不过眼下他没工夫想这些,江浅身上封存着的妖气不见了,此事十分棘手。

若这妖气找不到,江浅将会变得十分危险,只因郁辞舟那妖气会不断消耗江浅的身体。

这也是为什么江浅会将那妖气封在手掌中,封在固定的地方,容易取出来,对身体的影响也更小。

可如今,这妖气跑了!

“有没有可能是妖使大人趁你不注意抽走了?”小八哥问道。

江浅想也不想便道:“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小八哥不解。

江浅拧着眉头,又道:“我能感觉到,那妖气还在我身上。”

小八哥:……

完蛋了,妖使大人这妖气,这是打算住在江护法身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崽:借我爹的妖气来玩玩~嘿嘿

感谢所有支持正版的小天使,v后稳定日更六千~每逢评论和营养液过千的时候会加更一次,所以想要加更的小天使们记得多多评论灌溉呀,么么哒~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柠檬雪宝3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金屋藏娇30瓶;c-洛美、风见阿丽莎5瓶;酒盅、作者日万我日十、不知今夕何夕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