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晚晚知晓这边的地方隐藏得比较私密,也大概知道庄羽和这边的村民恐怕都不是普通人,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不怎么出去的人,竟然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我也知道外面有人在追杀你们,而且已经徘徊很久了。最近才离开那个地方。”庄羽看着木晚晚,“在那个时候没有将你交出去,其实已经算是违背我们这边的规矩了。但是这里的村民喜欢你,觉得你这孩子性格好,又心疼你和你驸马,所以才将你留下。”
木晚晚迟疑道,“所以这里的人,都知道我的身份么?”
庄羽哭笑不得,摇摇头,“难不成你觉得这里的人都不知道么?”
……
木晚晚还真的是这么觉得的。
她还以为自己不过是误入*,这里的人真不知道外面天地,甚至于可能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月了,万万没想到其实小丑竟然是自己?
“你也不用多想,公主与否对于我们来说并没有任何不同。这里的人当年都是庄若国活下来的,或者是其他毁灭的古国存留下来的为数不多人。”
“我们并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也不会加入任何一个国家。我们希望的只有自己好好生存罢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庄羽反倒是将所有都和盘托出,一丁点也没有遮掩。
木晚晚将那些话语听得清清楚楚。
她不得不感慨,幸好自己运气好,遇到了这些好人,不然那个时候怕是真的要死在那个地方了。
“我知道了,但不论如何,我还是要感谢你。”木晚晚看着对方说,“或者该说感谢这里的居民,嗯……他们起码让我还有我喜欢的人能够活下去,其实这就已经足够了。”
“你这小丫头,要求倒挺少的。本来还以为你多多少少会有那么多点要求,没想到就这么一点,还真是在我意料之外了。”
木晚晚摇摇头,“没有什么好要求多的。其实能够喜乐平安已然属于不错了。如若要求太多,那就是太过贪心了,小心最后什么都没能落着。”
庄羽倒是没想到木晚晚看这些时能够这般通透,捻着胡须摇头晃脑,却又忍不住点了点头。
里面的声音停下,老大夫走了出来,额头满是汗水淋淋。
“好了,你们直接将人放在木桶里吧。”
“谢谢。”
木晚晚朝人道谢。
如若不是这老人,怕是自己还有喻年就真的活不下来,而是要死在外面了。
老大夫微微一愣,随后看向庄羽。
在庄羽点了点头的情况下才抬手轻拍了拍木晚晚的肩膀,“你这小姑娘,说什么谢谢呢。这些啊,左不过都是我们该做的。你啊,这小小年纪就经历这么多,倒是让人疼惜,只希望以后老天爷对你好些,你也避免了那……些苦难了。”
木晚晚朝人笑着微微颔首示意,“好,那我就先在这谢谢您了。”
其他的话语不多。
庄羽和木晚晚一同用了力气将人放入浴桶之中。
底下烧热的水还是让本昏迷的喻年闷哼出声。
庄羽帮忙扶着喻年双手这才让对方在昏迷状态下没有直接滑下去。
木晚晚则是蹲在木桶旁边帮忙看着火候,时不时朝着桶里伸手,自己也好确定和把控。
过了好一会,喻年才缓缓醒来。
“醒了?小子,你这运气倒是不错啊。能够遇上这么好的一个媳妇。”
喻年浑身疼痛难忍,疼得他面色发白。
他完完全全记不得自己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种痛苦,让他不想要活下去的痛哭。
“很疼么?”木晚晚担心地看着对方。
喻年其实真的很疼,疼得他倒吸冷气的那种,但却又不舍得让木晚晚多虑,于是摇摇头,故作坚强。
木晚晚和对方算是多年夫妻,不能说是心意相通,但却也能大概知晓这人的一举一动。
喻年的故作坚强她看得一清二楚,但却也没说出来。
如若自己说出来了,那喻年所做的一切不就都没有任何意义了么?
木晚晚低头时忍着泪,双眼通红。
庄羽瞧了一眼,“行了,你醒了,那你就自己在这儿撑着。小姑娘,这药我放在旁边了,如果有需要的话,你喊一声,外头随时随地都有人等着。”
“好,我知道的。”木晚晚点点头。
“嗯。”
说完,庄羽就走了出去。
木晚晚再次抬头时,双眼通红,喻年想要伸手擦去对方眼角的泪,但却怎么也没有办法举起手来。
“你……别哭了。”喻年说。
木晚晚昂着头使劲地摇摇头,“哭什么?你哪儿看见我哭了,我这不过就是眼睛里被这火给熏着了。可没有半点哭!”
“好……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娘子擦擦这被熏着的泪。”
木晚晚被别人给气笑了,她朝对鼓了鼓腮帮子,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你就知道气我。”
喻年忙说,“我可没有半点气娘子的意思。左不过就是想让夫人更好地照顾娘子。”
木晚晚哼了一声,随后关切问道,“你着身子疼不疼?要是真的特别疼的话,这边庄神医给了我们三份的止疼药。但是只有三次机会,你……要用的话,就告诉我,真的忍不住就告诉我。”
“没事。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喻年故作轻松地说,“我这也算是像哪吒一样可以脱胎换骨,一切重来了。”
“你还脱胎换骨呢!”木晚晚瞪了一眼对方,“要不是真的不好下手,我都想揍你了!”
“别别别,夫人我知道错了。”
“哼!”木晚晚伸手恶狠狠地捏了下对方鼻尖。
二人嬉笑之间,时间转瞬即逝。
木晚晚专注于火候,喻年阖眸靠坐在木桶之中。
一开始确确实实会觉得很疼,甚至于就像是要被人用这水给活生生烫得熟了。
但是现在不同,现在他一点点忍耐了下来,倒是逐渐习惯了这种温度,唯独那破皮的肌肤伤口处被药物钻进去的疼痛还是密密麻麻地出现在自己身体上。
如若不是真的没办法,喻年定然不会答应这种折磨自己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