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喂你。”
凤云峥就不放手,偏要亲自为她效劳,拿过银匙,舀了一碗羹汤,送到她的嘴边,温柔地道,“来,乖,张嘴。”
连似月脸一红,拗不过她,只好张嘴喝了下去。
看着她喝下他喂的汤,凤云峥心里头便更加的满足,开始给她夹菜,喂饭,根本不让她有动手的机会。
无论她活了几世,无论她用什么样的手腕做了什么事,无论别人如何觉得她精于算计,心狠手辣,但是在他的眼里,她永远是当年那个仰着一张天真可爱的脸,一双漆黑的眼珠子咕噜噜地赚着,问他你会娶我吗的小姑娘,值得他用尽所有的深情来对待。
莫说连似月自己,见这九殿下旁若无人的宠溺着自家小姐,仙荷院的奴才们都不好意思了。
她们身为奴才,见过各种各样的男主子,莫不是威严无比,对自己的夫人姬妾人前都是疏离冷漠,连并排着走都是不可能的,但这九殿下,是真真将大小姐捧在了心尖尖儿上。他身为皇子,事事有人伺候,但却反而十分享受照顾大小姐。
奴才们静静地站在一旁,不时将桌上的菜撤走,又将新的端上来,吃了足足半个时辰,肚子里实在是装不下了,凤云峥才意犹未尽地停了手。
泰嬷嬷笑眯眯地端来水,拧了帕子递给连似月,才刚伸出手,那帕子却被九殿下拿了过去,说了声,“我来。”
连似月眼睛眨了眨,看着他,连洗脸也代劳了,会不会太夸张,她不想未来变成什么事都不用做的“废物”啊。
“别动。”见她开始要从他怀里钻出来,凤云峥手握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则拿着帕子,凝视着她肌肤的每一寸,认真细致地将她脸上一点点地擦干净了。
而连似月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让他擦拭。
她肤若凝脂,吹弹可破,他的手碰触着的时候,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妙,心里头便渐渐升起一阵炽热,那手也变得发烫起来。
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片刻也不能再等了,要赶快将她带到他的身边,日日这样看着她,宠着她,不让她再这没完没了的勾心斗角中生活下去。
他的女孩,应该过最惬意的生活,片刻不离他的保护视线。
先前,他鲜少在人前表达对她的爱意和亲密,那是因为他认为他们之间有一个坎——
父皇曾经动过将月儿纳入后宫的心思,若他贸然行动,只怕引起父皇心中的不快,若父皇心存芥蒂,这就是他和月儿之间最大的隐患。
所以,他一直在暗暗的等待,而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一段时间,据他的细致观察和试探,父皇对月儿本来就算不得很浓的那点心思,已经消退了,再加上如今父皇认定了连诀,月儿又是连诀的恩人,于情于理都不会再对月儿有什么想法了。
所以,他向全天下昭告娶她做王妃的时机也到了!
只是,他不打算马上告诉月儿。
擦完了脸,奴才们便一一退了下去——
“皇上知道当年是徐贤妃把诀儿抱走了吗?”连似月问道。
“还没说到这一层,况且,要找到当年伺候过皇后生产的嬷嬷,才好当面揭穿贤妃,不急,我正在命人找那位嬷嬷。”凤云峥说道。
连似月点头,“都这么多年了,贤妃肯定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再说现在八殿下正在带兵攻打安平王,这个时候不宜马上揭穿徐贤妃阴谋,否则会落人口舌,说你或者连诀为了打压八殿下,不顾大局。
我们是要计划的更周详一些,免得连诀受什么流言蜚语。”
“你想的,和我想的不谋而合,一切等连诀醒了,脱离了危险再说。”凤云峥点头道。
“殿下,大小姐,管家求见。”这时候,外头传来冷眉的声音。
连似月拍了拍凤云峥,道,“该放我下来了。”
“好吧。”凤云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将他的小姑娘放了下来。
等管家一走进来,他已经端坐在她身旁,恢复了皇子的威严了。
连似月脸上露出轻轻的微笑,他这变的,也真真是快,简直判若两人了。
管家双膝跪下,恭敬禀报道,“九殿下,大小姐,三小姐已经被关进水牢了,她听说诀少爷原来是皇子后,便十分激动,一路骂骂咧咧,责怪上天为什么不让她来做十一皇子的好姐姐。”
“噗嗤……”素来在下人面前端庄威严的连似月实在忍不住笑了,然后冷冷道,“她倒真是有脸。”
“卖砒霜的老板也找到了,老板指证确确实实是三小姐的侍女橙绣去买了砒霜的,刚才审问橙绣,橙绣也开了口,说是三小姐的命令,三小姐和她说怕事情生变,所以要一不做二不休用砒霜毒死大小姐,再放火烧毁证据。按照殿下的吩咐,抠出话来后就将橙绣杖毙了。”管家将从橙绣嘴里抠出来的话一五一十地汇报了。
凤云峥一字一句地听着,越听脸上的表情越发阴沉,“居然敢对你下砒霜!本王绝饶不了她!”
相比凤云峥浑身冲天的怒气,连似月倒显得平静许多,“砒霜算什么,你想想那个时候,我们都遭遇过什么。”
凤云峥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戾气,慢悠悠地道,“倒也是时候,我要亲自去会会她了,当初她给你的,我要一点一点讨回来。管家,带路,去水窖。”
*
水窖。
连诗雅手上的铁链被拴在水窖的两壁上,脚上带着沉重的脚镣,自从被关进这里后,她一刻也没有停歇,一直在尖声地叫骂着:
“连似月,你这个贱人,你什么都不是,你就是运气好,有本事,有本事你把我放出去,让我再和你斗啊!
你靠连诀算什么本事,要是我是连诀的姐姐,今天输的人就是你!
贱人!贱人!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你不是赢了吗?好,那我诅咒你,诅咒你这辈子都没人要,诅咒你这辈子孤独终老,就算你去了妓院也没人要你!
贱人!贱人!”
她的骂声一声比一声粗鄙,一声比一声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