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那样清透的女子,也曾上战场保家卫国,跟我和大姐姐的母亲不一样,如果九千岁真的因为她是您的母亲,为了救她置万千将士于不顾,才真的会让她心寒吧?”
于妧妧没有回答,只是眼底的光渐渐暗了下来。
她知道,于妗妗说的都是实话,如果季凉月真的为了救陶氏而放弃舍命追随他的战友,不止陶氏,连她都会觉得心寒。
可他这么做了,失去的是她的母亲,她同样无法原谅。
似乎不管怎么选,她和季凉月之间注定要决裂,在这件事上,季凉月怎么选都是错,她也无法轻易原谅。
更何况,听那天季凉月母妃的话,这其间或许还有她的手笔。
于妧妧闭了闭眼睛,将这些纷杂的思绪抛在脑后,转身看向于妗妗:“你怎么来了?”
“九千岁说你心情不好,让我进宫来看看你。”于妗妗担忧的看着她。
“我没事。”于妧妧淡淡的摇了摇头,转眸看了眼窗外不知何时飘起的大雪,喃声道:“既然来了,就陪我守会儿灵吧。”
.......
初三已经在养心殿外跪了一个时辰了。
纷飞的白雪落了满头满肩,地上结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却被他膝下的衣袍融成一滩雪水,冰寒刺骨。
养心殿内,檀香缭绕。
新领了内务总管的初五小心的打量着季凉月的表情,目光时不时朝跪在外面的人影扫过一眼,又眼观鼻鼻观心的垂下。
他年幼被黑心的父母为了二两银子卖进宫中成了太监,几次挣扎在生死边缘,幸得主上救赎进了暗卫营,多年来在宫中为主上传递情报,算是半路出家,与初三他们这些一开始就被挑选进暗卫营接受训练的暗卫并不一样。
虽同为主上效力,却并不亲近。
虽不亲近,但却不妨碍他对初三的名头如雷贯耳。
那可是初三啊,暗卫营最厉害的人,主上身边的红人,他自幼崇拜的对象。
现在却为了救一个婢女,在冰天雪地里跪了近一个时辰。
初五忍不住抬头瞄一眼,又瞄一眼,吞了吞口水,还是壮着胆子趁着季凉月蘸墨的空隙,状似不经意的提醒道:“主上,初三已经在外跪了一个时辰了,要召他进来问话吗?”
比起初三他们那些耿直不懂转弯的性子,初五要圆滑的多。
季凉月掀眸朝窗外看了一眼,眸光晦暗,转而继续低头批阅奏折。
“让他跪着。”
昨晚婢鸢下了天牢,不用想也知道初三过来是干嘛的,可惜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答应。
新朝初建,百废待兴,内有简云鹤心怀不轨,外有列强蠢蠢欲动,他要忙的事还有很多。
初三在养心殿外跪了两天一夜,季凉月始终未曾见他一面,他的心越来越沉,知道让主上松口放过婢鸢已是不可能了。
但他不愿放弃,在这天日落之际,缓缓从地上起身,僵直着身体转身离开。
养心殿内,初五不经意瞥见初三离开的背影,趁着给季凉月换茶的功夫低声提醒道:“主上,初三刚刚起身走了。”
因为季凉月还没登基,所以这些人对季凉月还是延用旧时称谓。
跪在地上正在汇报军务的初七闻言一怔,随即蹙了蹙眉,对着季凉月问道:“主上,初三性格固执刻板,恐怕不会那么轻易放弃,需要属下找人看着他吗?”
初三的武功在暗卫营里,是除了初四最好的,连他都不是对手,不得不防。
话问出口,却久久没得到回应,初七不解的抬头望去,便猝然对上一双审视的目光。
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季凉月把玩着手里的杯盏,笑问道:“怎么,你很讨厌婢鸢吗?”这么急着送她去死?
“属下,不敢。”初七惶恐,不敢再多言。
婢鸢这个小丫头单纯善良,他对她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因为她是于妧妧的婢女,对于妧妧忠心不二,他才有此提议。
这样一个婢女,若是知道主子受了委屈,定然不平,留着终归是隐患.......
“下去!”季凉月的眸光冷若冰霜,语气森寒。
“是。”初七连忙退了出去,越往外走,脸色却愈发沉重。
虽然主上嘴上说不怪他,可从攻城那天之后,他还是能感觉到,主上待他越发冷淡了起来,这让初七心中一阵不安,却又无可奈何。
即便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仍会那么做。
养心殿内一片寂静,初五神色紧绷,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敏锐的察觉到,主上此刻的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随时能够爆发的那种不好。
“今夜.......”季凉月转眸看向窗外渐渐转暗的天色,低喃道:“还是宿在养心殿吧。”
嗯?宿在养心殿?
初五诧异的眨了眨眼,还是敛着表情答道:“是。”
他觉得主上肯定看出初三要做什么,他走时那道决绝的背影定然不是妥协,为了防止他捣乱,难道不该把初三监禁起来,顺便宿到凤栖宫去,免得初三拖王妃下水吗?
可主上却宿在了养心殿,难道是故意给他们机会?
这怎么可能.......
初三离开养心殿后趁着夜色潜进了凤栖宫,他身为主上的暗卫,一辈子都不可能背叛他,可他也同样无法看着心爱之人枉死。
若此事还能有一线转机,全天下或许就只有于妧妧能做到了。
凤栖宫内灯火通明,于妧妧守了一天的灵,晚间被强制送回了宫,此时正坐在软塌上发呆。
忽然窗扉传来一阵轻响,紧接着一道黑影便跪在了自己面前:“属下见过王妃。”
“初三?”于妧妧诧异了一瞬,随即脸上的表情淡去。
现在的她,不想见到任何一个与季凉月有关的人,她怕控制不住自己会想起母亲的死,和婢鸢即将迎接的命运。
“你夜闯本妃宫殿,有何要事?”于妧妧态度冷淡。
“初三冒昧来访,任凭王妃处置,只想求王妃向主上说情,救婢鸢一命。”
“你说什么?”于妧妧猛地从软塌上起身,几步奔至他身前:“你见到婢鸢了,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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