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挽了挽耳边的长发,还没来得及再开口,她突然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腕:“这镯子不是我娘的么?怎么会在你这里?”
我说道:“是她托九儿给我的,我还没来得及谢谢她,你等会儿见到夫人,帮我带声谢吧。”
说完我转身离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我不是圣母,没那么大度,只要是个人,都会不舒服。
曲婉韵在我身后叫道:“你别走啊!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你别跟老七告状啊……”
我有些郁闷,她是长虫的姐姐,长虫难不成还会把她怎么着么?
我一个人回到了没人的后院儿,火堆还有余温,但是已经灭了。我坐在石凳上百无聊赖的拿着树枝画圈,突然感觉到有人走到了我身边,我抬头一看,是曲清宵。
这时候他应该在前院陪客人才对,我朝他笑了笑:“大哥……”
他淡淡的说道:“我送你下山吧,老七不会来了,他已经被关起来了。”
我愣住了:“为什么?”
他顿了顿说道:“以我成婚为引,让他回来,再将他囚禁,这是娘的主意,至于为什么,你不傻。”
我已然猜到了个七八分:“我自己下山回去吧,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不应该离开。”
他面无表情:“我不想呆在这里。”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也没必要再逞强非要自己回去,这次出来我本身就没带多少钱在身上,可能连回去的路费都不够。曲清宵唤出了一柄长剑,长剑变大悬浮在空中,他拎着我飞身而上踩在了长剑上,这把剑看着跟被他典当的那一把很像,我问道:“剑你不是当了吗?”
他说道:“复制品罢了,远不及那一把。”
我没说话,我知道也不该再在他面前提起崔晓薇。
把我送回家之后他就离开了,我一个人面对着空荡荡的屋子,突然心也跟着空了。我和长虫都以为他娘送给我镯子是默许了我们,没想到……恰恰相反。
也不能怪别人,是我不跟他成婚的,我跟他反正也只能恋爱不能结婚,我爷和我奶奶不会答应的。
只是觉得世事无常,以前我巴不得摆脱他,现在终于能摆脱了,但是我的心,也被带走了。
他不在的时候我就一个人研究我太爷爷的那几本书,以前对这些全然不知,就算给我看我也看不懂,现在了解一些了,也能看懂,不会的我就发信息问叶恒丰。一晃到了六月初,期间我也有出去帮人看过事儿,没遇到过太棘手的,自己也能拿下,赚了点小钱,也不像从前那样怯场了。
风水和卜算方面我也算入门了,简单的我会看一点,手里的钱足够我吃到孩子出生了,可我不想闲下来,一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
我一直没去医院做过孕检,我怕被问起我已婚还是未婚,也怕被人问怎么没人陪同。
六月中旬我接了单生意,长虫不在身边,我的名气在这个圈子里还反倒是水涨船高起来,这单生意不算远,就在滨江,但是要下乡。乡下的空气也好,我的主要目的是想去走走,散散心,不然每天憋在家里闷得慌。
现在只要不是太偏僻的地方,农村交通也还算是方便了,我打的到了一个小镇上,再坐摩托去村里,也就多个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坐落在周围的农田和房屋让我感觉有家的味道,现在一般的农村都自己修建的房子,不乏很多小洋楼,不比城市的房子差。
路上摩的师傅问我:“大妹子你怀了几个月了?”
我衣服穿得比较宽松,没想到还是被看出来了:“五六个月吧。”
“月份慢慢大了,还是少一个人往外走,少坐摩托车,不安全。”
我笑了笑:“偶尔,不碍事。”
到了看事儿的那户人家之后我让摩的师傅停了下来,师傅看了我一眼:“这家啊?你来干啥的?”
我说道:“帮人看事儿的。”
他有些惊讶:“你年纪轻轻做这行?没看出来啊……不过这家的事儿听说玄乎得很,不好管,你这还大着肚子呢。我也就是跟你透个风儿,不行你就闪人,别逞强,这家的事儿周围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在来之前我也不清楚是什么事儿,现在听人这么一说,我有些心慌,现在我可是单枪匹马,再也没有长虫站在我身后给我撑腰了,拿不下来我还真得闪人。
这个村子的房子大多没有连成一片,零零散散的,很多房子都是近几年翻修的三四层的楼房,几户人合修的那种,我看事儿的这户人家是独户,自己修的两层楼小别墅,还有个小院子,种了许多花花草草,现在天气也暖和了,院子里一片绿。
我走进院子就闻到了一股花香,侧头一看,一个花盆里有一株特别漂亮的花卉,半人高,开了几朵大红色的花朵,花瓣是多层的,有些像山茶花,但又不是,香味完全不一样,这是我从未闻过的花香。
我还没见过一株花就能让整个院子都香起来的,正想凑近瞧瞧,有人从屋子里面出来了,是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大叔:“是谭仙姑吗?”
我嘴角抽了抽,还是不习惯别人这样叫我,我礼貌性的笑了笑:“是。”
大叔看上去四十多岁,皮肤略黑,左手手指夹着一根香烟,我看了一眼,是五十多一包的烟,能修这样的房子抽这个价位的烟,算是小资了,院子旁边还挺着一辆五十多万的轿车,从进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了。
“坐吧,我先跟你说说。”
院子里有小憩的桌椅,我往椅子上一坐,大叔给我倒了杯茶,我闻到了茶香,是铁观音。
大叔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抽了口烟才说道:“我儿子结婚五年了,这五年儿媳妇怀了四次娃,每次都是三四个月的时候就死在肚子里了,医院查不出原因,儿媳妇和儿子身体也都挺好的,就是找不出原因。我琢磨着是不是别的地方出了问题,这不,这是第四次了,儿媳妇刚坐完小月子,我头发都要愁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