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眼前的这只真的是云狐,那还不算厉害的,因为它只有一条尾巴,不过但凡修行的动物,能开口吐人言就已经很难得了,像长虫那种能幻化人形的就更加少见。正是因为修行不易,才不至于满世界都是精怪。
被我攻击之后它也没有露出敌视的目光,只是静静的看着我。不知道跟它对峙了多久,眼看着天色渐暗,我起身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它静静的跟在我身后,我一步三回头的提防着它:“别跟着我!”
它跟没听见似的,依旧跟着我,难道是要我精疲力尽之后再吃掉我吗?我心里早就崩溃了,雪越下越大,伴随着寒风,我感觉自己快冻死了……
很快天就完全黑了下来,我根本找不到下山的路,我知道这次我可能真的死定了,也再没了求生的**,卧在雪地里没力气爬起来。
这一幕跟十年前似曾相识,我病入膏肓,身上是刺骨的冷,我爷和我奶奶含泪把我放在雪地里,我听着他们的脚步声远去,也渐渐失去了知觉……那时候不知道怎么又醒来的,醒来时病已经完全好了,而且我还幸运的回到了村子。
这次……恐怕没那么好运了。
就在我快要冻死的时候,那只白狐狸走过来钻进了我怀里,感觉到了一丝温暖,我下意识的把脸埋进了它的毛发里:“你……不吃我吗?”
它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看来你死不了,早知道小爷就不来了。”
是长虫的声音!我出现幻觉了吗……?一定是的……人在快要死的时候经常会出现幻觉,这也是小时候听我爷给我讲的,他虽然没入道门,但是知道的也不少。
“离小爷的人远点,臭狐狸,大老远就闻到你身上的骚味了!”
“曲天风,既然是你的人,为什么会让她落得如此境地?真没想到你来了南方,而且……几乎修为散尽。看你不顺眼的人可不少,还敢四处晃悠,就不怕哪天死于非命?”
“在提醒别人的同时先管好你自己吧,你不一样修为散得差不多了?小爷不需要你操心,离她远点!”
好像……不是幻觉……
我睁开眼看了看,长虫一袭白袍站在雪地里,几乎跟白色的雪融为了一体,长发随风飞扬,像极了下凡的天神,如果不是知道他什么德性,我可能还真就信了……
白狐狸起身走向了丛林深处:“曲天风,好自为之。”
长虫也转身离开:“废话真多。”
发现我还躺在原地没动的时候,他没好气的说道:“没死就起来,你不是挺能的吗?上山来找叶恒丰那小子的吧?怎么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这就是你不听话的下场,再有下次,小爷绝对不会再管你了。”
我身体都有些僵硬了,根本动不了:“我……我起不来……”
他迅速的走上前一把将我拎了起来,就跟拎小鸡似的:“以后少跟带毛的东西接触,惹得一身骚!”
我没吭声,虽说人家是狐狸,但是好像真没什么骚味。长虫说有我也不敢说没有,随便他吧,毕竟我小命还在他手里。
我不明白那只白狐狸为什么会救我,最初还以为它要害我,看起来它好像还跟长虫认识,至于关系怎么样,根据两人的对话我也看不出来什么,毕竟长虫跟谁说话都挺冲。
一回去长虫就把我往地上一扔,大喇喇的坐在了火盆旁的椅子上。我奶奶急忙拿了我爷的大衣给我披上:“丫头你咋弄的?快过来烤烤火,你身上咋这么多血?”
她碰我一下我都疼得想叫唤,怕她担心,我硬是忍着没敢叫。坐下的时候我才发现屁股上都被野狼咬了一口,虽然没被撕下一块肉,也疼得不行。
见我不说话,我奶奶扒拉开我裤子上被血染红的破口处看了看,顿时眼泪就落了下来:“你得谢谢曲仙太爷,不是他老人家去找你,你怕是被野物吃了!”
我勉强扯出了一抹笑:“你哭啥啊?我没事儿,就是遇到了一群野狼,被咬了几口,身上一块肉都没少,不信你看。对了,我爷呢?怎么样了?”
我奶奶抹了把眼泪说道:“你爷没事儿了,曲仙太爷说明天就能醒,你要记得曲仙太爷的大恩大德,好好帮人家修行!”
我看了眼长虫,他盯着火盆里的火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虽然觉得别扭,我还是说了声谢谢,他听见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起身进了我睡觉的房间。之前我睡觉那屋被谭二麻子的尸臭弄得暂时不能住人了,我奶奶就帮我把堆放杂物的小屋子打扫出来了。
我还在发愣,我奶奶用手肘拐了我一下:“去,曲仙太爷应该有话跟你说,他可真是活神仙,死人都能救活,你这一身伤也让他给你治治……野狼咬的,怕得病呢……”
我忍着疼痛起身跟进了房里,长虫正盘膝坐在我床上打坐,他身体周围有一层白光,从下而上,跟白色的火焰似的。我进来之后他也没搭理我,我也不敢出声,他知道我偷偷去山上找叶恒丰之后肯定很生气,这很有可能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这小屋子里的床是一张单人床,小得可怜,我只能干巴巴的站着,身上的伤口这会儿痛得我头皮发麻。
“一身狐狸骚味。”
我一阵无语,退后了几步,身后就是墙了。我抬手闻了闻身上,并没有什么味道,他就是没事儿找事儿……
站了大约半个小时,我脑子都快迷糊了,现在只想好好躺着睡一觉,偏偏他没啥动静,我实在受不了了,小声说道:“你能……回阁楼去吗?我难受……想躺会儿……”
他冷哼一声:“知道难受了?看你伤成这样还能生龙活虎的站在那里,我以为你没事呢,小爷活了千岁都没见过你这么能经得起折腾的女人,真是跟那些娇滴滴的美人相差甚远……”
这种时候还不忘记损我,我也不还嘴,见他还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只能厚着脸皮爬上了床跟他挤,侧着身子才能不碰到他的身体,我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十分不舒服,他突然发神经似的将我拎起剥了个一干二净,疼得我一度怀疑我上辈子肯定造了太多孽这辈子才会遇上他这种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