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操着东北口音骂道:“干啥你就吼吼吼的?别吠了!”
大黑狗还是不听,要不是绳子拴着,怕是直接要扑上来。
几番折腾之后,大爷把狗撵进了院子角落的狗窝里:“先前儿大黑挺听话的,今天也不知道咋了,不光今天,最近都不咋正常,看见我儿媳妇也是这德性,拉都拉不住……”
我跟长虫对视了一眼,心里已然明了。
大爷说他儿媳不正常,成天就知道红着眼睛吃吃吃,要抢她吃的,跑得比兔子还快,带去大大小小的医院看了也没用,检查不出啥毛病,但是看着就是有病,眼睛都红了。
大爷的儿子在外地务工,就剩下儿媳和大爷在家里,也没个孩子,之前儿媳很勤快,现在每天不正常,啥事儿也不干,还得吃好的喝好的,吃不上就发火砸东西。
大爷请我来当然也是为了给他儿媳瞧,他怀疑自己儿媳是冲了什么东西,就是我们那边说的撞邪了的意思。
我们进屋坐下之后大爷去楼上喊他儿媳下来,莫约过了五分钟大爷才拽着他儿媳下楼,他儿媳看起来就不正常,手里还拿着个鸡爪在恳,满嘴满手的油,而且还不吐骨头……
跟大爷描述的一样,眼睛特别红,比得了红眼病都红,看人的时候那个机灵样,特别警惕,让我觉得像某种动物……
“汪汪汪——!”
外面的大黑又吠了起来,特别凶,大爷嫌吵吵,提着棍子就出去了:“叫啥你叫?!吵死个人!”
大爷不是啥狠人,没真的打大黑,就是吓唬了一下,大黑不叫了他就进屋来了。
我看着大爷的儿媳问道:“你叫啥名儿?”
她盯着我看:“张慧莲。”说话的时候她还不忘把手里的半个鸡爪塞嘴里,嚼得嘎嘣响。
我摇头:“不,我问的不是这个名字,你又不是张慧莲。”
她眼神变得凶了起来,突然跳上了我们跟前的矮桌把大爷泡的茶连带着茶壶一起拎起往嘴里灌,幸好没那么烫,她好像觉得茶不好喝,也只是涑口,完了就往聂湘灵身上一吐,我都看懵了。
聂湘灵惊慌失措的站起身抖着衣服上的水,张慧莲低头嘿嘿的笑,那笑声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怪异得很!
大爷都看傻了,回过神急忙去拉张慧莲,结果被推倒在了地上,那一屁墩子看着都疼。
我基本已经确定这张慧莲是被野物上了身,拿出符纸正要往她身上贴,她身形灵敏的窜了出去,大黑又疯狂的吠了起来,叫声震耳欲聋。
长虫麻溜的追了出去,我体力跟不上,也没他们跑得快,追到院子里就没继续了。
过了大概半个钟,长虫回来了,还拎着张慧莲,我急忙上前问道:“抓住了?”
长虫摇摇头:“跑了,好在人没事,这是招惹上兔仙了,估计得难受好一阵子了,胡吃海塞了这么多不该吃的……”
我听过‘灰、黄、狐、白、柳’,但是没听说过兔仙,兔仙肯定就是兔子修炼成的精怪咯,这边都把这些野物修炼成的精怪称作‘仙’算是个尊称,其实也不是啥仙,这个之前我应该也有提到过。
怪不得先前儿张慧莲的眼睛那么红,兔子眼睛就是红的。
大爷一听急得拍大腿:“怎么就招惹上那玩意儿了?这都啥年代了,怎么还这么多怪事儿,我年轻那时候看得多,近些年倒是没咋见过了。”
长虫看了看四周说道:“附近的山野丛林都慢慢的被人类涉足,也越来越不适合这类东西生存,它们又不好好修行,修为不高,戒不掉人间的山珍海味,难免动些歪心思图个吃喝不愁,不过这兔仙明显修为不高,不能随随便便上别人的身,还得问你儿媳事情的经过,得结了缘才会招惹上这种东西,不管是善缘还是孽缘。”
说完长虫把张慧莲平放在了地上,掐她的人中,掐了一会儿张慧莲眉头一皱翻身坐起就开始狂吐不止,吐出来的东西那叫一个臭,让人闻之欲呕,明显是吃太多了根本来不及消化。
我看她眼睛也不红了,稍稍放下了心来。等吐完了,张慧莲人好像清醒了一样:“咋地了?我咋感觉这么不舒坦呢……”
我蹲下身看着她问道:“大姐,你招上兔仙儿了,还记得怎么回事么?”
张慧莲神色有些闪躲:“胡说啥啊?我就是病了……哪能招惹上那玩意儿……现在我人不是没事儿了么?”
见张慧莲不说,长虫严肃的说道:“你不说出来我们帮你解决了,那玩意儿还会来找你的。一个大活人被那玩意儿缠久了是会出事的,这东西不比鬼怪差,轻则重病,重则丧命。”
张慧莲明显是害怕,又犹犹豫豫的,最终她看向了我:“大妹子,我就跟你一个人说,成不?”
只要她肯说就行,我跟她到了楼上,她锁了门长吁了一口气:“我现在还觉得浑身发软冒虚汗……心里闷得慌,难受得紧。”
我说道:“我做这行有时候请仙家上身也是这种感觉,通常休息休息就好了,但我是修行的人,你不是,你会生病的。现在也没别人了,没什么不好说的,我既然来了,肯定会帮你把事情办好。”
张慧莲眼神有些飘:“大妹子你成家了吗?跟你一块儿那小哥是你男人不?”
我不知道她问这个做什么,点了点头:“是啊……”
她这才放心似的:“大妹子,你也不是没经人事儿了,男女之间那点事情,尝过一回滋味,能不想吗?这也不能怨我,我男人常年不在家,我还要在家里照顾老人,每天忙里忙外的,一到晚上心里就不踏实了。你也别笑话我,我都快三十了就是生不出孩子来,我男人一年就回来待几天,能怀上才有鬼!我就日思夜想的吧,有一回我就梦见一白面小伙,那是做梦啊,我哪能顾那么多?在梦里那小伙看起来长得贼俊了,我也没觉得他眼睛红扑扑的有多奇怪,那晚上过后我心里就更痒酥酥的了,那小伙让我第二天去黄岭山头找他,我将信将疑就去了,还真见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