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经理误会了,只是有些小积蓄而已。”吴海波赔笑,“以前省下来的,毕竟有这么个爱好。”
文昀玫闻言只是笑笑。
吴海波扯了扯嘴角,他也不能解释太多,否则反而起到反作用,所以对上文经理的视线时,只是点点头。
程依依在听到“省下来”三个字时,红唇轻扬,忍不住为吴海波说谎的技能点个赞,毕竟这种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的男人,可没一处是不需要花钱的。
齐樾让人送来了两杯果汁。
程依依和姚姝宛同时向他看去,目光带着询问。
齐二少无奈的叹了口气,指了指手机,“两位家的有钱人知道我也在这儿,为此给我安排了一个保安的工作,我上任的第一个工作,是把你们的酒换成果汁。”
说完,还很有成就感的,拍了拍胸脯。
果汁是现榨的,果香味很浓郁。
“你听命行事,还是职责所在?”程依依眉眼带笑的问了一句。
姚姝宛微微上扬唇角,“没人给他撑腰,能这么有底气。”
齐樾挑挑眉,痞痞一笑。
在座的,一共有三位女性,齐樾只要了两杯果汁,显然就是不尊重何雪,亦是不把何雪放在眼里,对于要面子的何雪来说,这是**的羞辱。
而李然之也没有给她换果汁的意思。
“六千四百二十万!”
文昀玫轻轻一声,似乎就要结束这一场拍卖。
季老爷子虽说是致鑫集团的掌舵人,却因为刚收购了股东手里的股权,并没有多余的资金让他挥霍,可这幅画,他又必须拿下,一时之间,竟是憎恨霍铖胤起的头。
吴海波偷偷的用探究的神色盯着文昀玫,据他了解,文经理并不是一个对画感兴趣的人,突然出现,一定有原因。
他暗暗环顾了一圈周围,并没有他熟识且和文经理认识的,一时间有些不确定,可这个价,已经不在他预估的范围了。
咬咬牙,加了最后一次价,“六千五百万!”
季老爷子一口气梗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气的他脸色都红润了几分,不由咳嗽了几声,引得所有人目光聚集在他身上。
霍铖胤看好戏的调侃了一句,“季老爷子这是怎么了?才区区六千万,您可是致鑫集团的董事长,这点钱不过是打发叫花子,我再加两百万,季老爷子您还要这幅画吗?”
这语气,这态度,季老爷子恨不得一拐杖给霍铖胤挥过去。
可他不能这样做。
这是文明社会,是法治社会,是民主社会。
喝了好几口水,才堪堪压制住咳嗽,季老爷子沉沉一笑,嗓音有几分沙哑,“我既是说过这画我要定了,霍先生就别想拿走,七千万!”
“季老爷子好气魄。”
霍铖胤冲他竖拇指。
文昀玫低笑,引得季老爷子凉凉的瞪了她一眼,无辜的眨眨眼,悠悠的开口,“您老虽是前辈,可我真喜欢这幅画,毕竟有这么个爱好。”
末了,她补充了一句,“七千一百万。”
季老爷子忍不住想咳血,这一个个的都和他作对,他都要忍不住怀疑,这是霍铖胤设的局,这几个人都是他找来的了。
霍铖胤摇摇头,对程依依找来的帮手的气魄给折服了,不卑不亢的态度,不输一丝一毫,也不让季老爷子赢得一个面子。
吴海波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加价,耳边传来文经理的询问,“吴组长不是也有这个爱好吗?怎么,不喜欢了?”
“文经理说笑了,喜欢归喜欢,没这个实力也只能存着羡慕的心,这画,就让给你们吧。”
吴海波点点头,起身大步离开,转身之际,脸色有一瞬的狰狞。
程依依远远看着,目光拉远,落在了文昀玫身上。
竞争对手少了一个,可压力还是倍增。
季仲渊见这场面,实在不忍心因为一幅画而让季家落入险境,弯腰低下身去,在季崇申耳边劝解了一句,“爸,一幅画未必能换回一个项目的投资,爷爷这么做的风险很大,不如放弃吧?”
季崇申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况且,谁能说的动老爷子。
叹了口气,季崇申微微摇头,“再看看吧。”
对面,霍铖胤无声的收回视线,低头凝视着酒杯里艳红的液体,缓缓阖眸,一秒后睁开眼眸。
指尖点了点酒杯,叹笑了一声,“七千……”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手机“叮咚”了一声,离他挺近的文昀玫也同时收到了程依依的话,不再继续加价。
所有人的呼吸跟着霍铖胤的话而屏住。
季老爷子紧了紧握着拐杖的力道。
霍铖胤忽而耸了耸肩,“七千一百零一块。”
文昀玫忍了忍,偏头无声笑了。
季老爷子一脸黑线。
季仲渊举手,立即喊了一句,“七千一百零二块。”
霍铖胤露出一个十分为难的表情,演绎了几秒后,起身,“季老爷子,你赢了,这幅画,你拿走吧。”
季老爷子眸色一沉。
到了这一刻,他才明白,他被霍铖胤给耍了。
霍铖胤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要得到这幅画的意思,他故意的。
然而,他这会儿属于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柏勤松了口气,“那么最后的赢家是季老爷子,成交价七千一百零二元。”
在场掌声一片。
还是霍铖胤带的头。
文昀玫转身,无声离开。
程依依拿起手机一看,霍铖胤给她回了一个收到的表情,可可爱爱的,还是个动态图,无奈的笑了声。
“这场戏,终于结束了。”
齐樾伸了个懒腰。
李然之摇摇头,目光还停留在轰动全场的那副画上,笑意不达眼底,“那可未必,没有人是会打不做准备的仗,程总,你觉得呢?”
被点了名提问,程依依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在齐樾的死亡凝视下,抿了几口,微微颔首,算是肯定了李然之说的话。
“那是后续的事。”齐樾拧了拧眉,心里感叹着季少的家庭地位,面上不显一分,说的平静,“致鑫集团最近一直在蛰伏,免不得要搞个大动作。”
闻言,程依依笑了笑,“那也要看看我们同意与否。”